--------------咳咳,撞牆,這個是加更------------
這次很好,我沒暈。
即便是我沒暈,銀塑他還是強制性的將我衣衫剝至肩頭,處理了傷口,依然挽了個蝴蝶結。我瞧他臉色陰郁,即便下手很重,疼得我表情痛苦,但我也不敢不滿,更沒敢吱聲,只是咬牙忍著。
他把蝴蝶結挽好之後就一直瞪著我,我被他瞪得頭皮發麻,心道還不如暈了過去,索性搖晃兩下,想要倒地。
「你暈吧,你暈了我就把你丟水里!」他在我耳邊陰測測地道。
我覺得他就好似我肚子里的蟲子,甚是明白我心意。只是這蟲很凶猛,我怕他把我身體咬破個洞。
我登時不顧肩膀疼痛挺胸收月復,站得筆直,「不暈不暈,我心頭清楚得很。」
「清楚?清楚了看到別人拿劍刺你你也不躲麼?」他斜靠在樹上抱著雙臂陰測測地笑,我喃喃道,「我也躲不過啊!」
「你豬腦子麼?所以你就這麼讓他刺?」他不曉得從哪撿了塊石頭揣在袖子里,此刻從袖子里掏出來朝我臉上砸來,我頭一偏,那石頭就落了空,我對上銀塑的眼眸,只見里面嘲諷冷意十足,嘴角勾起的笑容更是讓人心驚,只听他磨著牙齒道,「現在知道躲了!」
早知道我就不躲了,我有些心虛的想。
不曉得怎麼回事,我總是有些怕他,他的詭異,他的強大,以及他那不知真假的情感,或許是因為我剛剛上天有了人形,還未呆多久就被踹下來做妖,結果仙沒當幾天,妖又做不好,又恰巧如今修為甚低到不能自保,所以心思才怯懦了些吧,若是回到我老樹皮囊內,興許就不是這個樣子了,我自我安慰道。
「過來!」他斜斜地靠在那里,慵懶的朝我招了招手,我不明所以,還是走到他面前,結果他伸手在我頭發上狠狠的揉了兩下,最後嘆了口氣,聲音極低,「哎,以後不要這麼傻了!」
我被他揉得有些郁結,都忘記了辯解,其實我不傻啊,我不傻啊,我只是有苦衷而已。我和他背靠著大樹站著,到後來背靠著大樹坐著,再到後來,我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月掛枝頭,清輝滿地,我發現自己頭枕著他肩膀,而他的臉則抵在我頭頂上。沉睡中的他臉上沒有平素陰險妖媚的表情,睫毛彎彎,像是盛滿月華,臉部線條縴細柔和,臉上有淡淡的笑,那笑容干淨純粹,不染縴塵。
我想將腦袋移開,恐又驚醒了他,只得繼續耐在那里,頭頂月光皎皎,心頭百味陳雜,越是陳雜,越是容易睡過去,結果等天亮的時候再次醒來,銀塑已經不見了,我看了看搭在身上的明紫色長袍,咧嘴一笑,銀塑走的時候把衣服蓋在我身上,莫非他就只穿個里衣到處晃,不曉得那該是幅什麼光景呀……
我又回到銀塑原來安置我的山谷養傷,一連養了半月,身子都珠圓玉潤了也不見司命出來指著鼻子罵我偷懶,我還盼著他來給我解惑,銀塑與花妖到底有什麼聯系,是否故人,結果不想他來的時候,他天天來,現在想他來的時候,他卻不見了蹤影,我盼啊盼,盼星星盼月亮,最終失了耐心。
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去凡間看看,順便關注一下神君和那女修真若雪的感情發展得怎麼樣。依然是那個小鎮,只是有了生氣。
死者已逝,生者卻要好好活下去。我看到牆上貼了個紅榜,大意是天生門的俠士們斬妖除魔,解救他們于水火之中,感謝雲雲。想必轉世神君已經將那個什麼妖大王一鍋端了吧,我挺遺憾沒見著那妖大王,其實我當年身為老樹的時候很少見著大妖怪,說書的人都說那些大妖怪本體都長得面目可憎,三頭六臂,渾身尖刺血口獠牙,不曉得銀塑原型是不是那麼個樣子,他如今這樣子忒美,我有些不忍心想他的原型了。
我一邊思索一邊往前走,忽然被前面嘈雜的人群吸引了視線。我瞧著那些個女子擁在一處,墊著腳尖伸著手臂不曉得在做什麼,就跟了過去湊個熱鬧。
「天生門大師兄木謹歌的畫像,五兩銀子一幅,木謹歌用過的手巾,八兩銀子,木謹歌少時所用的木劍,十兩……」
我擠在人群中,听到里面的吆喝聲,頓時覺得出了一身冷汗,仰頭望天,這個世道在變,只覺得清風陣陣,卻也將我吹得發絲凌亂。
我只曉得天生門大師兄是轉世神君,卻不知道他這一世的名字叫木謹歌,相比之下,我還是喜歡濯鈞一些。
我只曉得我本來的任務是下凡與他相愛,卻沒想到他的傾慕者如此眾多,不過還好如今他有了兩情相悅的人,我舒了口氣,否則與這麼多人一起搶他,我深知自己的實力,擺在這里,也就是那種空有一身好皮囊的女子了。
「木槿歌現在在何處?是不是回了天生門?」我問前面那扎著辮子擠得面紅耳赤的小姑娘。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道,「姑娘,現在安全了,你不用蒙面了!」
我搖搖頭,小聲道,「其實是我臉上長了肉瘤!」
那小姑娘一呆,看我的眼神很是憐憫,只听她道,「無論什麼人,都有喜歡人的權利,木大哥怎麼會回天生門,他是出來歷練的呀,听說現在往西邊去了呢!若不是西邊山窮水惡,妖邪眾多,我也就追著去了。」她嘆了口氣道。
哦,這樣正好,若是他回了天生門,我可沒膽闖進去看他和那若雪感情是否順利,如今去了西邊,倒也好得多,我謝過那小姑娘,便追隨著神君的腳步,朝著西方,慢慢地模索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