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狼王的心中只有憤怒,只有殺戮,只有無盡的殺戮才能平息他胸中的激蕩奔騰的憤怒。他記得,他曾經自由地乘著風在林間奔跑,在月下的山崖上高嘯。而這一切,被這些該死的人族給毀了,他們在將他打得片體鱗傷、奄奄一息後,將他關在能壓制他的籠子里。他們在他面前殺死了他一生的愛侶,剝走她的皮毛,取走她的魔核和利齒。然後,就將她的尸體丟棄。原來,他們的殺戮並不是為了生存!他的兩個孩子也被他們抓住,關在另一個籠子里,就在他的旁邊。他們向他求救,但他救不了他們,就像他救不了他們的母親,救不了他自己一樣。他們出了森林,然後,他再沒見過他的孩子們。哀傷,沉重的哀傷!憤怒,無盡的憤怒!
失敗的魔獸可以去死,這是魔獸的尊嚴;也可以屈服于打敗他的強者,這是魔獸的苟且偷生和對強者的尊敬。但是,他們竟然趁它虛弱之際強行將他和一個弱者簽約,那個在他全盛期可以一爪子拍成碎西瓜的弱者。哼,他都已經動彈不得,那個懦夫卻還在他的威嚴下顫抖了雙腿。屈辱,沉重的屈辱!憤怒,無盡的憤怒!
現在,他自由了。他要血洗他的哀傷!血洗他的屈辱,血洗他的憤怒!
凰緋掃了一眼四周。等著看好戲的觀眾,幸災樂禍的拉瑟爾家族,準備當漁翁的愛德華八世。還有,為她著急、擔心、緊張的哈利斯一家。原來,這里也有人會為她擔心。其他人,凰緋心中算是記住了。凰緋決定讓他們都記住——老虎不發威,也不能當它是HOLLEKITTY。她凰緋,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惹得起的!
風狼王身軀微弓,前身下傾,惡狠狠地瞪著凰緋。他囂張的姿態引得凰緋身後的達克很是不滿,他剛準備給這個不長眼的小魔獸一點教訓,就被凰緋喝停。
凰緋雖然很懶,但同時她更加珍惜她的小命,也明白記憶中有高超的戰技和會用完全是不同的兩個概念,更知道只有讓她的身體擁有本能的反應才是最佳的保命手段。所以,平常她都會和達克、艾梅蘭過招。現在,這只風狼王正好成了她的試金石。之前,凰緋用威震天和馬爾斯決斗,是為了告訴那些白痴,誰要是想挑釁哈利斯家族的成員,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扛不扛得住威震天的狂轟濫炸。現在,她自己親自動手,是想提醒那些喜歡嚼舌根的家伙,在想說她的閑話之前,最好先準備好棺材。她要殺雞儆猴。
「你在一邊等我,不許放龍威。」凰緋一邊說,一邊喚出丹田里的戰戟,並在它出現在她手中之前將它變化成兩柄長刀。戟適合配合著坐騎馳騁沙場,長刀適合單人對敵。凰緋在選擇武器時,更傾向于實用,劍雖飄逸靈婉,卻並不適用于力大的獸類妖族,倒是那些花妖樹精耍著好看。
達克撇撇嘴,不大情願地退到場邊。雖然他相信他偉大的主人捏死風狼王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輕松,但身為僕人的他還是會盡職地做好保護主人的工作。
風狼王吐出四個風輪,劃著弧線,圍狙凰緋。這次的風輪不但比之前的風輪更大,速度更快,也更靈活。簡直就像是配有巡航系統的導彈。四個風輪呼嘯著從凰緋的前後左右飛襲而至,凰緋猛地一個後仰,前方的風輪從她上方擦過,擊撞上後面襲來的風輪。一陣巨響後,兩只風輪消失泯滅。凰緋立即挺身向前一縱,借著風輪相撞爆出的氣流撲向風狼王,另外兩個風輪緊緊追在她的身後。
接近了,風狼王跳起,猛撲向凰緋,一雙鋒利的巨爪朝著凰緋的頭部抓下。凰緋足尖一點,向上躍起,雙刀順勢將狼爪向下砍壓,借力躍過風狼王。被凰緋向下一壓的風狼王跌落地面,迎接他的是他自己發出的風輪。凰緋一躍過風狼王頭頂,立馬一個扭身,右手長刀向前橫砍向風狼王的後頸,左手長刀背向身後,隔擋住風狼王甩上來的狼尾。
風狼王向右側一滾,險險避過兩個風輪和凰緋的長刀。但他的後腿還是被風輪削下幾縷毛發,後頸上也被劃出一道淺淺的刀痕,滲出幾顆血珠。風狼王果斷地放棄了對風輪的控制,任它們撞到競技場邊的防御魔法壁上。
凰緋趁著風狼王側滾時,跳到風狼王上面,雙刀向下猛刺進風狼王的側月復部。她本還想將刀一旋,絞爛他月復中的內髒,可惜風狼王鐵鞭一般的狼尾已向她抽來。她只得立即拔出一柄長刀架住狼尾,另一把刀旋拔而出從另一個方向砍向狼尾,和之前架住狼尾的刀形成剪勢。
風狼王想抽回自己的長尾,可已慢了半拍,他只覺得尾部一痛,便見凰緋將他的一截狼尾抓住,收了起來。傷口的疼痛讓風狼王的怒火燃得更烈,面部的肌肉更加扭曲猙獰。他向凰緋的側面竄出,想拉開距離,使用魔法攻擊。但凰緋卻如影隨形,緊跟不放,還不斷地在他身上劈砍出傷口。風狼王迅速一扭身,張口就向凰緋咬去。
此時凰緋身在空中,難以躲開。看台上眾人皆為凰緋捏了一把汗,只有雷道夫和愛德華八世巴不得她喪命狼口。可就在眾人以為凰緋會血濺當場時,她卻一刀抵在風狼王鋒利的犬齒上,長刀向外側一撥,人就朝著風狼王的側面滑開。當她貼近風狼王頸部時,她舉起另一柄長刀,並用力將插進風狼王粗壯的脖子里。
劇痛的風狼王用力將凰緋甩了出去,頸上的傷口迸出一股血箭。凰緋卻如一片輕飄飄的柳絮一般蕩了出去,月白暗繡蘭花紋的小旗袍上沒沾染上一點紅暈。
看台上的眾人松下一口氣,心里卻暗罵︰這就是體弱多病?那她要是健康活潑還得成什麼樣?赫頓和依絲妲一臉驕傲,之前那一套體弱多病、隨時會掛說似乎根本就不是從他們嘴里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