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德克指著南希的手說︰「陛下,南希夫人現在的樣子是很像‘炙天使’中毒,但她皮膚泛黑的並不均勻。真正的‘炙天使’中毒應該是全身黑紫,並且全身每一處的黑紫都是一樣的。」
荷懷特伯爵撩起南希的衣袖,她手臂上的黑紫更加不均勻。他立即大聲叫道︰「陛下,我要求尸檢。請陛下成全。」
愛德華八世皺皺眉,雖不想再節外生枝,但既然荷懷特伯爵已經開口,他也不好攔著,要不還不成了他是幕後主謀?愛德華八世瞟了一眼雷道夫,輕咳幾聲。雷道夫抬起頭漠然地望了愛德華八世一會兒,什麼也沒說,又低下頭去。愛德華八世輕嘆一聲,叫來侍衛,將南希的遺體抬到皇家魔法團處,讓他們盡快給出驗尸報告。
在等待的過程中,大廳里也沒人交談,氣氛愈發詭異。愛德華八世輕咳幾聲,找了個話題︰「哈利斯侯爵,我訂做的戰斗傀儡制作的怎麼樣了?」
赫頓站起來,答道︰「事情進行得很順利,一定可以按期完工。請陛下放心。」
愛德華八世開了頭以後,在場的大貴族們的話題都轉到了戰斗傀儡上。除了悲傷哀痛的荷懷特伯爵和心焦如焚的雷道夫外,其他人都聊得熱火朝天。
拉德克拉著赫頓問道︰「他們說的是那個《威震天VS馬爾斯》里的那個傀儡?」
赫頓點點頭,答道︰「他們訂的傀儡和那個的外形不一樣的。」他又拿出對外材料清單,遞給拉德克,說︰「這是訂購傀儡所需的材料,你看看。」
拉德克本還想著自己也訂做一個,再加上雙方的關系肯定能得到一個不錯的折扣。但現在看來,就是打個一折,也不是他所能承受的。隨後,他腦子一轉,立即想到了代訂業務。哈利斯家畢竟不像卡什爾家那樣有個商團,銷售渠道更是遍布整個大陸。拉德克略想了一會兒,說︰「你有沒有興趣把這種戰斗傀儡在整個大陸銷售。」
這時,一名魔法師手捧一卷卷宗走進大廳,他後面還跟著六個侍衛。
赫頓對拉德克說︰「這事你得去和凰緋那丫頭商量,等回去了再說。現在不是時候。」說完,他瞟了一眼進來的魔法師和侍衛。
拉德克點點頭,和赫頓一起關注起事態的發展。那魔法師先向愛德華八世行禮,隨後將卷宗呈了上去。愛德華八世看了一遍,面上雖平靜,心里卻樂開了花。他將卷宗交給身旁的侍衛,讓他將卷宗交還給那魔法師。並說道︰「你將情況說明一下吧。」
「是,陛下。」魔法師轉向在座的大貴族們,緩緩作出驗尸報告。「經我們全體皇家魔法師團成員仔細查驗後發現。南希夫人並非死于‘炙天使’。她先被人已寒冰斗氣灌體,導致內髒破裂,體內大出血而死。她死後又被人分別從口腔灌入和在皮膚下注入‘炙天使’。以至于從表面上看來是死于‘炙天使’毒殺。」
荷懷特伯爵的臉越來越青黑,面部肌肉也越來越猙獰扭曲,最後睚眥迸裂。他沖到雷道夫面前,一把揪著他的衣襟,將雷道夫提起來。大聲怒吼︰「那個達夫是誰的人?」
雷道夫面色鐵灰,他什麼也沒說,別過臉去。見此,荷懷特伯爵的怒火燃得更熾,他一把將雷道夫推出去,大聲呵斥︰「怎麼?你可別說你們拉瑟爾家沒這麼一個人。」
雷道夫瞅了一眼荷懷特伯爵,又垂下頭。他在心里將荷懷特伯爵臭罵了無數遍,都能說出名字,難道還能不知道是誰的人。雷道夫嘆了一口氣,問道︰「你想怎麼解決這件事?」
「我要莎琳將來繼承拉瑟爾家的一切。」荷懷特伯爵慢慢說出。他一說完,喬安伯爵立即跳了出來,大聲說道︰「荷懷特伯爵,立繼承人是拉瑟爾家的私事……」他還沒說完,荷懷特伯爵就大聲打斷了他。「喬安伯爵,你現在還有心思幫你的外孫馬爾斯謀劃啊。你還是多想想你的女兒貝瑞娜吧。」
「你……你……」喬安伯爵指著荷懷特伯爵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那個達夫正是他給貝瑞娜的貼身侍衛,一個修練罕見的寒冰斗氣的九階武士。誰都知道,不到九階是無法做到那麼精準的斗氣灌體;而要再找出一個這樣的人來,簡直難于登天。更何況,事發當天那個達夫就在押送隊伍中。
雷道夫搖搖頭,無奈地說︰「換一個吧,莎琳的脾性並不合適擔負起一個家族的興衰。」
荷懷特伯爵重嘆一口氣,說︰「我很抱歉,拉瑟爾侯爵。我也知道我的要求很無禮,但我希望莎琳能活下去。事情已經這樣了,若馬爾斯成為新一任的拉瑟爾侯爵,只怕我那可憐的外孫女只有死路一條。」
喬安伯爵一听,也急了,忙說道︰「那莎琳繼承了拉瑟爾家的一切,我的外孫馬爾斯就能平安?」
荷懷特伯爵和喬安伯爵便就此爭吵起來。雷道夫慘白著臉,僵在一邊。他又瞟了一眼愛德華八世那邊,心想︰拉瑟爾家族這次算是完了!
愛德華八世重咳幾聲,分開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說道︰「我出個主意,你們看看是否可行。不如就待拉瑟爾侯爵百年之後將侯爵爵位分為兩個伯爵爵位,其領地也平分成兩份,莎琳和馬爾斯一人一份。如何?」
愛德華八世一說完,荷懷特伯爵和喬安伯爵連連點頭,這已是最好的辦法了。而雷道夫則搖搖欲墜,雖然他還有一個兒子,但那孩子的母親只是一個女僕,根本就沒資格繼承拉瑟爾家。愛德華八世盯著雷道夫,催促道︰「拉瑟爾侯爵,你的意見呢?」
過了半晌,雷道夫才慢騰騰地答道︰「我沒意見。」他話一說完,眼神更加空洞,整個人也一下子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
正當喬安伯爵眉開眼笑時,荷懷特伯爵卻瞪著他,說道︰「陛下,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望陛下能夠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