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凰緋扶著濕淋淋的茱蒂進來,霓潔安忙問道︰「怎麼了?」
「你先去梳洗吧。」伊絲妲叫來女僕,讓她領著茱蒂去盥洗室。
等茱蒂離開後,凰緋說道︰「她沒事,就是嚇得不輕。」接著,她就將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那棵樹倒的可真準,要是再朝後面偏上那麼一點,她可就倒霉了。」
凰緋見吉爾佛特鎖著眉頭,想他興許是想歪了,又說︰「我看那棵樹是被風吹倒的,斷裂的地方都被蟲蛀得不成樣子。也是她運氣不好,剛好攤上了。」
「沒事就好,你下次可不許再這樣跑了出去。」伊絲妲心里想著過一會兒再去向赫頓求證一番,若真只是意外就最好不過。「只是現在該怎麼安排他們呢?」
「茱蒂可以和霓潔安住,反正她們是朋友,也處得來。」吉賽爾向伊絲妲提議。
霓潔安略想了一會兒,說︰「只怕她不會同意,和我們呆一塊她會拘束的。」
伊絲妲一想到茱蒂這幾天的表現,也贊同霓潔安的說法,更何況她不會拿自己女兒的安全開玩笑。于是,她點點頭說︰「也是,而且她還有個管家。」既不能讓茱蒂和自己女兒一道,但也不能讓他們去乘坐其他車輛。伊絲妲有些頭疼地揉著兩鬢。
莎琳輕聲說︰「要不就讓他們坐我的馬車吧。我白天基本上都在這里,晚上要是沒到旅店,也是住帳篷的,那馬車也用不上。」
伊絲妲一想,這個辦法不錯,就答應下來。莎琳便先告辭去收拾馬車。
「看來她心眼不壞嘛。」霓潔安小聲地議論。
凰緋笑呵呵地說︰「她以前也就是嬌縱些。」
吉賽爾更打擊人,直接對霓潔安說︰「你和她以前的性子滿像的。」
霓潔安垮著臉說︰「不至于吧,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好人呢,哪像她那麼壞。」
吉賽爾冷哼一聲,說︰「你這就叫做馬不知臉長。你們倆一樣的驕橫、一樣的目中無人、一樣的毒舌……」
霓潔安撲進伊絲妲懷里,抱怨。「媽媽,你瞧她,她又編排我。」
伊絲妲笑呵呵地拍著霓潔安的背,一言不發。霓潔安氣呼呼地一跺腳,坐到一邊生悶氣。
茱蒂泡在浴缸里,熱水氳氳的熱氣將她蒸成一只粉紅的蝦子。她將熱水潑到臉上,頭腦還有些發懵。畢竟是在別人的地方,她也不好意思泡太長時間,去了身上的寒意後,就起身穿上已由女僕清洗干淨並烘干的衣服。
伊絲妲一見茱蒂出來,友善地問道︰「你怎麼樣,還好嗎?」。
「謝謝,我很好。」茱蒂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剛才麻煩你們了。」
「不用客氣,坐吧。」伊絲妲等茱蒂坐下後,又說︰「馬車的事你不用擔心,拉瑟爾小姐說你可以用她的馬車。」
「那怎麼好意思。」茱蒂婉拒。經過伊絲妲一番勸說後,她才答應下來。說句實話,她還真沒那麼多錢置辦新馬車。而且就算她有那買新馬車的錢,現在也沒地方買。雖然如此,她還是有些面色微紅。
接下來幾天,雖然因大雨拖慢了行程,但好在一直平安無事。這天赫頓和荷懷特伯爵聚在一起,反常地沒有打牌,而是一起看著一張地圖面色凝重。凰緋好奇地湊過去,但那抽象的畫法看得她頭暈腦脹,干脆開口詢問。
霓潔安一听她問起地圖,馬上樂呵呵地說︰「原來也有你不懂的東西啊。」說完就找了個空位插進去,指著地圖說︰「這是個深谷,我們明天就得穿過它。」
「哦。」凰緋隨口應一聲,便又趴到窗前看風景。那些個行軍的事還輪不到她操心,而且她也沒那個經驗,挺多是看了不少戰爭片,還是不瞎摻和的好。霓潔安見她那懶散樣也沒了興致,干脆去找茱蒂。
雖然已听說了是深谷,但當凰緋真正站在谷前時,仍被它的氣勢所震懾。谷道筆直地猶如用尺子量著修築,寬可容兩輛車並行,它兩側的石壁光滑地似利刃切削。凰緋好奇地模著有些晶化的地面和石壁,低喃︰「怎麼像是人工的?」
難得睡醒的達克也跟在凰緋後面好奇的敲敲模模,附和道︰「可不是麼,這像是魔法燒出來的。」
「這里是神隕之地。」艾梅蘭小聲提醒。
「神隕之地?很耳熟嘛。」凰緋想了一會兒,才想起這里就是那個號稱半神隕落的地方,魔法師的凶地。凰緋抬頭看了看陡峭的崖壁,轉頭對艾梅蘭說︰「一會兒不管出什麼事,你都呆在車里,千萬別出來。」說完,她又瞟了一眼遠處的吉爾佛特王子和莎琳•拉瑟爾。
艾梅蘭捂著嘴悶笑,凰緋那眼神簡直就是在說那兩人是招禍精,但做為哈利斯家族直系的她,引來幾個暗殺者,不也是很正常的事麼?不過艾梅蘭還真不想在谷里走,里面魔法元素十分混亂,要真有個什麼,她都無法保護自己。艾梅蘭瞅著一臉嚴肅的達克和抿著輕笑的凰緋,心里有些發毛,又見他們看的都是一個方向,心里也有了計較。于是附到凰緋耳邊低聲問︰「小姐,那里可是有什麼不妥?」
「沒事,幾只蒼蠅而已。」凰緋揶揄。
達克則問道︰「小姐,要不我……」凰緋打斷他的話,說︰「沒必要,他們人多著呢,先看看再說。」
那邊,赫頓的副手隆伊特已經叫著整隊。凰緋、艾梅蘭和達克回到車里。隊伍浩浩蕩蕩地朝著谷中前進。身處其中時,那種壓抑的感覺更加明顯。凰緋看著窗外的石壁,對所謂的半神階的實力有些心悸,但轉念一想,那半神也沒幾個,又松下心來。
可還沒等凰緋松幾口氣,車外就傳來一片轟隆巨響。火球、石塊、油桶從崖頂傾瀉而下。谷內一片片斗氣爆出,將從天而降的火球和石塊爆開,而油桶則彈到無人處。那些魔法師全都縮在車里,這里畢竟不適合他們戰斗,沒了魔法的他們也就比普通人稍強些,來了也只是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