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雖不明凰緋為什麼突然要她喝了那碗湯,但心里還是十分歡喜。那是伊絲妲特別吩咐廚房煲給凰緋的滋補湯,里面不但選用了上等的深海魔獸的女敕肉,更添加了精貴的藥材。安妮毫不猶豫地端起小碗,說︰「多謝小姐賞賜!」
凰緋面無表情地盯著安妮的小臉。她的面色因興奮而添了紅暈,目光清澈而透著激動和沾沾自喜。最主要的是她沒有半點猶豫就將湯往自己的嘴里送。就當湯碗踫到安妮的下唇時,凰緋大聲喝道︰「停下」
安妮一呆,抬著碗,疑惑地望著凰緋。凰緋說道︰「放下吧。」安妮將湯碗放到桌上。她以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怒了凰緋,縮著脖子,等著凰緋的責罵。
「你端晚餐過來時,可曾遇到過什麼人?」凰緋盡量讓自己的語調顯得心平氣和。
「沒有。」安妮搖著頭,焦急地解釋︰「小姐,我一去廚房領了今天的晚餐,就立即趕過來了,途中沒有偷懶。真的。」
「好了,我只是隨便問問。」凰緋和善地對安妮笑笑,說︰「今天的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記住了嗎?」。
「嗯。」安妮懵懵懂懂地點點了頭。
「這個給你。」凰緋拿出一對粉紅色的珍珠耳墜,遞給安妮。
「多謝小姐賞賜!」安妮開心地看著掌心中的珍珠耳墜,它們足有小指尖大小,渾圓瑩亮。在府中的僕人中,她也只見過跟著夫人的管事有一對和這對差不多的。
「你下去吧。」凰緋揮揮手,等安妮退下後,她轉頭看向伊絲妲她們。伊絲妲臉色青灰,吉賽爾垂頭不語,霓潔安則好奇地瞪大了眼楮。
「母親,你們用過晚餐了嗎?」。見伊絲妲搖搖頭,凰緋接著說︰「今天的晚餐還是讓人好好檢查一番吧。」她一邊說著,一邊端起湯碗,將湯水小心地倒入關著赤煉晶蛇的籠子里的小瓷碟里。那條紅色小蛇興奮地快速游到瓷碟旁,咕咕地喝了個精光。過了一會兒,它身上一陣紅光流轉,極為妖艷動人。除了凰緋,其他幾人皆是齊齊變色。赤煉晶蛇好食毒物,每當它吃下毒物後,身上就會有紅光游走,而毒物所含毒性的強弱就會影響到紅光的強弱和持續的時間。它此時的反應正證明了凰緋手中的湯碗里盛的不是滋補的良藥,而是催命的劇毒。
伊絲妲青著臉,隨意安慰了凰緋幾句,就氣沖沖地沖了出去。霓潔安扭頭看了看凰緋,也道別跟了出去。凰緋抬頭看了一眼留下來的吉賽爾,只覺得她冷冰冰的臉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問道︰「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吉賽爾走到床邊,順了順安德烈額前的頭發,向凰緋道別後也離開。她拉開門後,又轉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凰緋一眼,這才關門離開。
凰緋被吉賽爾弄得微愣了一下,嘟囔道︰「什麼嘛?莫名其妙的。」凰緋隨意吃了些東西,就喚來安妮將剩下的晚餐撤下去,那些那沒動過的部分自然又成了安妮的佳肴。等安妮離開後,凰緋又用神識查看了一遍安德烈的狀況。
「咚咚。」幾聲敲門聲後,伊絲妲推門進來,她身後的女管事還捧著一碗湯水。伊絲妲坐到床邊,女管事將碗遞給伊絲妲後,扶起安德烈。
「母親這是要喂安德烈吃東西嗎?」。
伊絲妲點點頭,說︰「我覺得他還是得吃點東西好,要不身體怎麼吃得消。」
「母親還是喂他喝這個比較好。」凰緋拿出一只玉瓶,遞給伊絲妲。
伊絲妲擰開瓶蓋,一股清冽的淡香撲鼻而來。她又萬分仔細的嗅了嗅,驚喜地問︰「這是生命之泉?」
「嗯,這個應該會有點用。」凰緋笑著點點頭,有些不大好意思。要不是這些天安德烈眼見地衰弱下去,她還真不願意讓他喝這生命之泉,畢竟這些都是她的洗澡水。又想到自己喝了十多年自己的洗澡水,凰緋有些反胃。
伊絲妲捏開安德烈嘴,舉起瓶子就準備灌下去。凰緋驚得一把拉住伊絲妲拿瓶子的手。說︰「母親,這是原液,我沒稀釋過的。」
伊絲妲呆愣地看著手中的玉瓶,手也有些顫抖,就連她對面的女管事也是瞪大了眼楮。那只玉瓶極大,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顛著里面的液體少說也有個斤把。伊絲妲讓女管事拿來一杯清水,滴入一滴生命之泉搖勻後,給安德烈灌下。她將瓶子蓋好,遞給凰緋。伊絲妲面上雖平靜無波,但心里卻是狂濤駭浪。她這些年來因為思念幼女,再加上內疚自責,面容衰老憔悴。雖然她與丈夫恩愛如常,但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青春嬌麗。而現在,她的面前正有一個機會——只要她能每日飲一滴生命之泉,一年之後就能重做那美嬌娘!
兩世為人的凰緋哪里看不出伊絲妲眼中暗藏的熱切,而且每次一看到伊絲妲臉上的細皺,凰緋就會覺得愧疚難當。她又拿出一大瓶生命之泉,遞給伊絲妲,說︰「母親,這些你留著吧。這東西我還有很多。」
伊絲妲道了聲謝,將兩只瓶子收進空間戒指。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對凰緋說︰「你身上的味道和生命之泉很像。」
「那個,那個……」凰緋尷尬地模著自己的鼻尖,頭垂得老低,心里想著︰莫非伊絲妲已經識破了那是她的洗澡水?她靈機一動,趕緊說道︰「以前老師就老將我泡在生命之泉里,說是對我的身體有好處。」
凰緋的話沒引起伊絲妲一丁點的懷疑,也沒讓伊絲妲產生什麼不好的聯想。如果當年有人說泡人血能治好凰緋,伊絲妲就能去殺人取血來救自己的孩子。伊絲妲在心里感嘆凰緋那位強大且神秘的老師的豪富,外加不停地贊美神明。因為神明賜予了凰緋無與倫比的幸運,讓她遇到了一位好老師,神跡般的治好了她身上的惡魔的詛咒,而之前還沒見過有誰能逃過一劫。伊絲妲也在向神明祈禱,請求仁慈的神明也能賜予安德烈一份幸運,讓他挺過這次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