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蒂的管家繼續大聲嚷嚷︰「她這次還想要謀殺另一位競爭者,圖謀哈利斯家的家產……」他之前的話,凰緋還能一笑置之。但現在這句,卻是她所不能容忍的。凰緋立即打斷他毫無根據的誣陷之言,大吼一聲︰「你給我閉嘴!你說的這些有證據嗎?謀殺?哼!」凰緋重重冷哼一聲,接著說︰「我要想要一個人的命,還需要謀殺?」
艾梅蘭琢磨了一會兒,站出來說︰「我覺得他說的就好像是《真假伯爵千金》里的劇情,他不會是瘋了吧?」
伊絲妲冷哼一聲,對茱蒂說︰「茱蒂小姐,我對你的事情很清楚,你的年紀和我的三女兒完全對不上。而且凰緋的血統毋庸置疑,已經得到了整個哈里斯家族的確認。所以,收起你下作的把戲!」
茱蒂焦急地解釋︰「夫人,我絕沒有那個意思。」她又轉身抓著她的管家的肩膀,搖晃著他,說︰「你著了魔了嗎?干嘛要搞出這些莫須有的事?」
茱蒂的管家任茱蒂拉著他搖晃,無神地呆滯,嘴里反反復復地喃著︰「這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伊絲妲見一時也不會有結果,干脆將茱蒂和她的管家暫時分別軟禁在不同的房間里。之後,霓潔安也找伊絲妲替茱蒂求了幾次情,但都被伊絲妲給擋了回去,並勒令她不許再提。
「你有什麼事不妨直說。」凰緋無奈地看著已經和她扯了一個下午八卦的霓潔安。
「那個,我想麻煩你幫茱蒂在母親那說說好話。」霓潔安的話讓凰緋臉色一冷,心想︰難道她就是個冤大頭,活該兜上這麼一灘爛事?
霓潔安見凰緋面色不善,忙解釋道︰「我也知道這次這事是茱蒂那邊不對。但做惡的人是那個十惡不赦的管家,茱蒂她並不知情……」
「姐姐。」凰緋打斷霓潔安的話,不慌不忙地說︰「既然你只是想保茱蒂一人,你又何必這麼擔心。那個管家不是一力承當了嗎?再說了,茱蒂雖然沒有繼承西賓賽子爵的爵位,但怎麼說也是堂堂子爵的千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母親又能把她怎麼樣?」
「可是……」
「我有些累了,維持斗氣輸出可不是件輕松活。」凰緋說完就懶洋洋地趴在軟墊上。
霓潔安見凰緋已經擺出了一副送客的模樣,只得無奈地輕嘆一聲。她又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安德烈,垂下眼簾,握緊了雙拳,心中做出了取舍。在朋友和血親之間,霓潔安選擇了血親。
「小姐,真的就這樣放過她了嗎?」。艾梅蘭將從伊絲妲那里討來的茱蒂的資料交給凰緋,不甘心地問道。
凰緋接過卷宗,輕笑著說︰「要不然的話,還能怎麼樣?」她在艾梅蘭的幫助下,展開了卷宗,仔細地閱讀起來。等凰緋看完以後,輕嘆了一聲。
「怎麼了,小姐?」艾梅蘭疑惑地看著凰緋。「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只是感嘆一下我的命運霉星高照而已。」凰緋將卷宗遞給艾梅蘭。「看來我這次是倒霉地遇上了神經病。一個木訥、內向、不善交際、盡忠職守、希望再次看到主人家的輝煌的末代管家。在他窮途末路,失望到快要絕望的時候,得到了一部電影的啟發。而那些意外事故則成了給予他希望的征兆。」
「小姐的意思是說那個茱蒂和這次的事情無關?」艾梅蘭將卷宗整理好,收了起來,一會兒她還得將卷宗交還給伊絲妲。
「我對她和這件事有沒有關系完全沒興趣。」凰緋扯起嘴角,陰冷一笑,說︰「我只知道她的管家這次是難逃一死,而她和那個管家已經可以說是相依為命了很多年了。想必母親也不會留下隱患的。」
凰緋淺笑著盯著艾梅蘭,她的神識一遍遍掃過艾梅蘭的身體。艾梅蘭被凰緋盯得冷汗直流,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被貓盯住的老鼠。就在艾梅蘭想開口求饒時,凰緋開口了。「這次母親定會放她離開,等她出了領地之後,才會暗下殺手。你跟在他們後面,要是他們辦得不利索,你再……」凰緋的右手在脖子上一抹。「務必斬草除根!」
「是!」艾梅蘭點點頭,眼中透著狠絕。
「另外,等這件事辦完以後,你要再去一個地方。至于是什麼地方,等你辦完以後,我再告訴你。」說完,凰緋揮手布下隔絕陣,一股妖力通過契約涌進艾梅蘭的體內。看著扛不住突如其來的力量已恢復魔族身形,並昏迷不醒的艾梅蘭。凰緋聳聳肩,她用懸浮術將艾梅蘭移到房間的角落里,並將隔絕陣縮小到她周圍,嚴嚴實實地護住她。
吉賽爾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問道︰「你要在我這里呆到什麼時候?」
「我是不是很壞?」霓潔安失魂落魄地垂著頭。「以前,我剛進學院時,只有茱蒂願意和我說話。」
「你只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吉賽爾拍拍霓潔安的肩膀。「你不是給了她一些金幣了嗎?你現在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為她祈禱。」
「你我都知道的,她是不可逃得掉的,不是嗎?」。霓潔安說完,縮成一團,把頭深深地埋進膝蓋里。
「那你想怎麼樣?」吉賽爾白了一眼縮成肉球的霓潔安。「你知道嗎?你現在這樣子很假惺惺。母親已經下令將她的管家吊死,她和她的管家是什麼關系,你又不是不明白。你想看到她有朝一日威脅到整個家族嗎?說不定,到了那一天,就算是你,她也不會放過。」
「我明白。我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霓潔安肩膀不停地顫抖,整個人就像是秋風中的黃葉。
吉賽爾又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窗外不斷下墜的雨珠。這是否就是成長的代價?那一年,漆黑得連星星也沒有的夜晚,也像今夜一樣嘩嘩地下著雨。然後,那個人,再也不會對著她笑了,只剩下了濕淋淋的冰涼。吉賽爾閉上眼楮,一顆淚珠從眼角滑出,滾落到她手中的酒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