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梅蘭回來得比凰緋預計的時間早,她先是關心地問過凰緋現在的狀況,才開始匯報這次的任務。「茱蒂才出了領地,夫人派去的人就把她搞定了。他們現在可能正在向夫人獻上茱蒂的項上人頭。」
「你確定茱蒂死了?」凰緋問道。
「嗯。」艾梅蘭點點頭。「我是親眼看著他們砍下了茱蒂的頭顱,放進裝滿了鹽的盒子里。」艾梅蘭伸出手,比了比盒子的大小。
「那就好。你去休息吧,這些天你也累了。」
艾梅蘭應了一聲,退下去。等她睡醒一覺,梳洗好後,也像達克一樣守在凰緋跟前。
安德烈出事後,吉賽爾和霓潔安就不敢再下海。但她們有時還是會拎了籃子,一邊在沙灘上閑逛,一邊撿些海貨。
吉賽爾將她撿到的貝殼裝進籃子里,準備煮了吃里面的貝肉後,再將殼子帶回帝都送給朋友。吉賽爾突然停下來問道︰「你覺得凰緋是個什麼樣的人?」
霓潔安繼續在沙灘上找著螃蟹,頭也不抬地答道︰「她是我們的妹妹。」
「我是說她有必要這麼做嗎?」。吉賽爾拍去手上的沙子。「要是安德烈沒了,她就能繼承這個家所有的一切。」
霓潔安捉住她發現的螃蟹,扔進籃子里。說︰「我覺得一個女人的幸福是擁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就像母親那樣。而不是孤獨一人守著一大份家業。」
「也許吧。」吉賽爾回過頭,出神地望著遠處。那里曾經有一棵樹……
「你又再想什麼?不要再想了。你以後將會是克德夫尼夫人。」霓潔安拉著吉賽爾返回城堡。來到門前時,正好踫上伊絲妲派來找她們的女僕。她們將手里的籃子交給女僕,就去到伊絲妲那里。
「你們下午不要出去,九王子蘭德爾殿下會在下午到達。」伊絲妲看了一眼女管事幫她修好的指甲,又將另一只手伸過去,補充道︰「外加翠實一顆。」
霓潔安一听,立馬捂著額頭叫道︰「我的天啊!我現在真不知道是該說凰緋是神經過敏好,還是說她料事如神好。」
「什麼?」吉賽爾不解地問道。
霓潔安將凰緋那一套故意拖延,勾上富家女,謀奪絕戶財,最後謀殺妻子的言論繪聲繪色地對吉賽爾說了一遍。「真是沒想到,居然真的跟她說的一樣,來了一個王子。我偉大的神明啊!」
吉賽爾冷哼一聲,笑著諷刺道︰「可不是嗎?你說他會怎麼跟我們說他們姍姍來遲的原因?」
霓潔安也冷哼一聲,說︰「不管他的理由是什麼都會很可笑,居然比精靈帝國那邊晚了這麼多天,怎麼說也說不過去。」
「好了。」伊絲妲打斷姐妹倆的談話,說︰「到時候你們要禮貌一些。別忘了,我們還需要他手中的翠實。」
「是,母親。你放心,我們分得清輕重的。」吉賽爾說完,霓潔安跟著點點了頭。
當九王子的隊伍到達普林莊園時,哈利斯一家都盛裝出迎。他們面上都掛著熱情的笑靨,但臉上的喜意並沒有滲入他們的心中。赫頓和伊絲妲的眼中更是寒冰深凍。等到蘭德爾王子來到他們面前,他們才掩去眼中的寒意,熱情地和蘭德爾王子寒暄。
「我這次的任務實在是太驚險了,一路上遇到了好幾撥盜賊。好在這次隨行的侍衛們都是皇家侍衛團里的精銳,又都個個驍勇善戰,這才能平安到達。要是將翠實弄丟了,那我就會成了罪人。晚了這麼多天,還請侯爵大人見諒。」蘭德爾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謊言,將一只魔法盒子遞給赫頓。
赫頓接過盒子,滿口感激之詞。吉賽爾和霓潔安低下頭,撇撇嘴。蘭德爾王子和那些皇家侍衛個個紅光滿面,衣甲鮮亮,哪里有歷盡艱險,長途跋涉的樣子。倒更像是悠然自得地游山玩水過來的。
蘭德爾一行人到了大廳,他吶了一口僕人呈上來的上品精靈百花釀,環視一圈,拉著赫頓問道︰「怎麼不見你家的三小姐?」他的話讓吉賽爾和霓潔安對上一眼,兩人齊翻白眼。
「她病了。」伊絲妲上前解釋道︰「她這段時間一直在照顧幼弟,前些天又下大雨,有些著涼了。」
「這樣啊。」伊絲妲的話讓蘭德爾心中狂喜,想是安德烈時日不多,才讓凰緋擔憂過度,積勞成疾。他一時沒能掩飾好自己的情緒,喜色爬滿了他的眉眼。等他發覺不妥後,趕緊輕咳幾聲,掩飾過去。又試探地問道︰「要不我去探望一下她?」
「殿下還是不要去了,要是因此沾染上病氣,就是我們的不是了。殿下如此關心小女的病情,已是小女的造化。」伊絲妲得體地擋了回去,說什麼她也不可能讓蘭德爾見到此時的凰緋。就是關于安德烈和凰緋的狀況,她也不會讓他們打听到,莊園里所有的僕人和侍衛她都下了封口令。
「那麼就勞煩夫人代我向凰緋小姐轉達我的慰問,希望她能盡快康復。」
等一安頓好蘭德爾王子一行人,赫頓立即拿著翠實找上吉爾佛特。經過吉爾佛特一夜的趕工,凌晨時分,赫頓和伊絲妲終于又捧著一瓶碧色的藥劑來到凰緋的房間。
凰緋的面色還是黑白交替,只是黑的時候要少了一些。她接過伊絲妲遞給她的藥瓶,拔下塞子,仔細地分辨了一番,才咕咕咕地灌了下去。
凰緋先歇上一會兒,補充了一下妖力,待妖力恢復到七成時,才合著藥劑的力量全面發起反攻。伊絲妲和赫頓兩人緊拉著對方的手,焦急地看著凰緋。他倆的臉色竟比凰緋還要煞白幾分,臉上滾滿了豆大的汗珠,就好像現在正在受罪的不是凰緋,而是他倆。
隨著時間的推移,凰緋的臉色越發蒼白,臉上的汗珠也更密集,身上的衣服更是濕濕黏黏。但她臉上的黑氣倒是也越來越淺,出現的時間也越來越短。等她臉上不再出現黑氣後,她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出聚靈陣,將陣法收了起來。艾梅蘭趕緊上前扶著凰緋到沙發上坐下,遞給凰緋一杯清茶,又拿著手帕輕輕拭去凰緋臉上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