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納蘇安娜的商業區,凰緋往吉爾佛特那邊縮了縮,留出足夠的空位讓埃爾維斯和克勞迪婭方便抬杠。對于這種王子、公主級別的出游,凰緋覺得沒勁透了。商業區里有大批的精靈侍衛進行了清空處理,空空蕩蕩的店鋪里的老板和雇員都有些戰戰兢兢。
克勞迪婭訕訕地說︰「王兄,你也真是的,現在哪還有什麼逛街的樂趣嘛。」
埃爾維斯一愣,這清場可不是他的主意,確切地說是克勞迪婭的意思。但那時克勞迪婭說得十分隱晦,只說是擔心會有不長眼的人沖撞到她和凰緋。但現在埃爾維斯卻無法為自己辯解,因為克勞迪婭完全可以說是他會錯了意。說到底,不管怎麼樣,這事都將是埃爾維斯的不對。埃爾維斯窒了窒,說道︰「我這不是擔心有不長眼的人沖撞到你們嗎?我也只是好心辦了壞事,還請王妹多多擔待。」
聞言,克勞迪婭嬌笑了兩聲,不再多說。接下來,克勞迪婭一反常態地沒再出口冷嘲暗諷埃爾維斯,而是專心致志地選購起了東西。克勞迪婭的貼身侍衛雖然還是和平常無二的鎮靜和警覺,但他的手卻緊握著他腰間的長劍,指節泛著青白,就像是隨時都會猛拔出劍一般。凰緋眯了眯眼楮,拉著吉爾佛特往埃爾維斯那邊靠了靠,這兩位可是保住哈利斯家族的大砝碼,凰緋可不希望看到他們中的任何一位出現意外死亡。其實也不是克勞迪婭不好,只是她的野心還太小,而且她的政治主張也不符合現在的哈利斯家族的需要。
埃爾維斯認為精靈帝國是大陸上魔法師和武士最多的帝國,擁有絕對的武力優勢,應該積極向外擴張,以恢復帝國曾經的榮耀。克勞迪婭則認為精靈帝國的人口增長緩慢,經不住戰爭的消耗,統治者應該把精力更多地放在發展內部經濟上,以強盛的國力威懾其他幾大帝國。至于吉爾佛特?他有藝術主張,卻沒半點政治主張。
吉爾佛特覺得凰緋有些不太對勁,就問道︰「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沒事,我很好!」凰緋用手扇了扇涼風,接著說︰「就是這日頭太大了,有些熱。你瞧,我可一直在就你的影子呢。」
吉爾佛特抬頭看了看天,早上的太陽應該還不會讓人發熱吧。他又看了看凰緋,她平時最喜歡曬太陽,比現在毒辣許多的太陽也沒見她喊過熱。吉爾佛特想著,難道這就是服用了索香蘭果以後的後遺癥?但他還是很體貼地說道︰「王兄、王姐,前面有家酒樓,他家的冰鎮飲品和涼點在納蘇安娜很有名氣,不如我們去那里歇歇腳吧?」
「也好。」克勞迪婭搶在埃爾維斯前邊答應下來。「我這些天正好想吃他家的水晶凍呢。」
這次埃爾維斯不再多事地清開行人,只是讓侍衛們護在他們周圍。等他們到了那家酒樓時,正好踫上亂糟糟的圍觀人群。
埃爾維斯讓侍衛們清出一條道來,並說道︰「我們還是快點進去吧,這里太亂了。」
克勞迪婭卻對那被人群圍觀的事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一個勁地要去湊熱鬧。「我們去看看那里到底是怎麼回事吧?我們帶著這麼多侍衛,還怕什麼?」說完,克勞迪婭就帶頭鑽進了人群,其他人也只好跟著擠了進去。
「求求你,不要趕我們走,我們已經沒有別的去處了。我可以給你們做活,只求你們能給我們一口飯吃。」一個十一、二歲的面黃肌瘦的小女孩拉著酒樓的領班不停地哭訴。他們旁邊躺著一個老人,那老人面色潮紅,臉上掛著汗珠,衣服也有些汗濕,還咳個不停。凰緋看著他像是得了肺結核的樣子,趕緊拉著吉爾佛特和達克往後面退了一些。
那個被小女孩拉住的領班無可奈何地說︰「先前我們家老板看著你們祖孫二人可憐,才大發慈悲地收留了你們一段時間。只是我們做酒樓的,最忌諱的就是這個。」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老人,接著說道︰「你爺爺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別再難為我們了,我們對你們已是仁至義盡了。這些錢你拿著帶了你爺爺出城去,到村莊上租個房子,也能維持很長一段時間的生活。」
那小女孩推開那人遞過去的錢袋,卻跪在地上哭求道︰「求求你,不要趕我們走。我爺爺會好起來的,我們可以給你們做活。」
那人也煩了,扔下錢袋就轉身離開。那小女孩哭了一會兒,才撿起地上的錢袋,又撲到老人身上嗚嗚地哭個不停。
吉爾佛特覺得那小女孩有些可憐,他剛想上去幫忙,就被凰緋拉住。凰緋面無表情地眯著眼楮看了一會兒,又將吉爾佛特再拉朝後了一些。吉爾佛特不解地問︰「怎麼了?我們去幫幫他們吧?他們好可憐。」
「你不覺得這件事也太湊巧了一些嗎?」。凰緋指了指小女孩手里的錢袋,接著說︰「況且人家給他們的錢也不少,省著點用的話,也能維持個大半年。」
凰緋總覺得這世上是好人難做。有些人自己不努力,卻總覺得是別人欠了他的。這種人沾都沾不得,一旦沾上,就有可能變成甩不月兌的牛皮糖。就好比眼下這位,人家雖然好心地收留他們一段時間,但這並不意味著就得負擔起他們的一生。更何況人家還好心得給他們準備好了後路,他們卻依然這麼不依不饒。
凰緋又想起了以前的事,那時她媽媽頭腦發熱,參加了一個什麼「一幫一」的慈善扶貧活動,就是給一個山村里的貧困家庭的孩子助學。她媽媽就這麼每個月屁顛屁顛地去給那孩子家匯錢,又樂滋滋地收那孩子的成績單。還不時用那孩子的事給凰緋進行思想教育,鞭策她要珍惜眼前的生活;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可有一天,她媽媽收到了一封信,氣得渾身發抖,當場就將信撕了個粉碎。從此之後,她媽媽就再也沒參加過這一類的活動。凰緋等她媽媽出去後,悄悄地將那些碎紙片從垃圾桶里翻出來,拼在一起。里面的照片上是一個孕婦和五個大小不一的孩子,信上寫著——好心的阿姨,我媽媽又要給我生弟弟妹妹了,你能不能再多幫幫我們家?就是現在再次想起來,凰緋也仍覺得人家是把她媽媽當冤大頭呢。就算她家的家庭條件再好,也不意味著他們就必須得去貼補別人家。
想到這里,凰緋看那小女孩的眼神更加不善。吉爾佛特搖了搖凰緋,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怪怪的。」
凰緋趕緊斂住自己有些外露的情緒,說道︰「也沒什麼。我只是想起了一句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吉爾佛特疑惑地看了看凰緋,又轉頭看了看那個小女孩,怎麼也想不明白凰緋為什麼要這樣說,但他也明白了凰緋不願意他去管這件事。吉爾佛特就小聲地吩咐了他的管家,讓他過後去給那小女孩一些錢,讓她以後也好生活。
凰緋此時可沒精力去注意吉爾佛特,所以,凰緋也沒听見他和他的管家說了些什麼。凰緋總覺得今天一進了納蘇安娜,克勞迪婭就怪怪的。就好比她現在,要看熱鬧的是她,卻又心不在焉的,反而更加留意周圍的動靜。
凰緋慢慢地退到達克旁邊,耳語道︰「一會兒要是真出了什麼事,你就去保護一下埃爾維斯,只要他不死了就行。」
「嗯。」達克點點頭,向埃爾維斯走去。
還沒等達克就位,街道兩邊突然竄出二十來個黑人蒙面人。他們沖進人群里,見人就砍,人群驚恐地尖叫著四散逃開。那些黑衣蒙面人明顯是沖著凰緋他們一行人來的,他們全都是不要命的打法,那些個精靈侍衛一下子就死了好幾個。克勞迪婭的五個貼身侍衛將她團團圍住,她也拿出魔杖,隨時準備投入戰斗。埃爾維斯和吉爾佛特那邊也是一樣的防守,反倒是凰緋露在了外面。吉爾佛特趕緊沖過來,一把拉著凰緋就將她拽進自己的防御隊形里,他又大聲喊達克過去他那邊。達克就也加入了吉爾佛特的防御隊伍,只是他位置比較靠近埃爾維斯的防御隊形。達克瞟了一眼吉爾佛特,在他眼里,吉爾佛特仍然很軟趴趴,但達克卻覺得吉爾佛特沒那麼討人厭了。
因為擔心會誤傷到平民和自己的侍衛,埃爾維斯、克勞迪婭和吉爾佛特都不敢釋放魔法攻擊。再加上那些黑衣蒙面人根本就是敢死隊,很快,他們就掃出了一條血路。不想,那些黑衣蒙面人全都一下子撲向了克勞迪婭。吉爾佛特趕緊讓自己的侍衛上去幫忙,埃爾維斯雖然恨不得克勞迪婭就此死于非命,卻又不得不上去幫忙。所以,不管是埃爾維斯,還是埃爾維斯的貼身侍衛都有些消極怠工,有時甚至會幫些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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