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緋一邊整理著安德烈身上的禮服,一邊安慰著緊張的安德烈。「安德烈,沒事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三小姐,小公子,時間到了。」藍多看向安德烈的目光中滿是憐惜,他迅速垂下頭,以免被凰緋看到。藍多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為安德烈抱不平︰「可憐的小公子,從今天開始雖貴為侯爵,卻也成傀儡。也不知在哪天,就會失去生命。」
凰緋此時可沒閑功夫去注意藍多,她微笑著吻了一下安德烈的額頭,拉著安德烈的小手,走上了猩紅的地毯。在地毯的盡頭,瓖金雕花的魔獸骨雕台整齊地擺放著帝國頒發的襲爵文書,象征著榮譽和地位的哈利斯家族的家徽和爵位勛章,還有那把曾經屬于赫頓的神器——火龍之怒。被愛德華八世派來宣讀文書的六王子艾薩克和前來為新任的哈利斯侯爵洗禮的阿爾瓦紅衣大主教靜立在雕台旁邊。艾薩克表面上十分平靜,但他的目光卻總是時不時地瞟向火龍之怒。相比之下,沉穩莊重,不失神棍風采的阿爾瓦就要更順凰緋的眼。其實,不是阿爾瓦不眼饞,而是他不敢明目張膽的眼饞。一般來說,一個侯爵還不足以讓他這個光明教會的新貴不辭辛苦地前來賜福。但是,這位年幼的侯爵的親姐姐卻是高高在上的半神階,而且,他的老師——光明教會宗教裁判所首席執行官斯賓塞和這位尊貴的強者有著非常良好的私人關系。所以,他也只能屈尊降貴,任勞任怨。
到了禮台的台階下,凰緋松開了安德烈的手,並輕輕地將他向前推了推。安德烈轉過頭,眼中全是緊張和忐忑。凰緋立即回以鼓勵的微笑,並點了點頭。安德烈轉回頭,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邁上台階,走到艾薩克和阿爾瓦的跟前。待安德烈向艾薩克和阿爾瓦行禮後,艾薩克王子拿起雕台上的襲爵文書展開來,大聲地將襲爵文書上的內容念出,禮台上的擴音魔法陣將艾薩克的聲音傳得很遠很遠。襲爵文書念完後,艾薩克又親手為安德烈戴上哈里斯家族的家徽和侯爵爵位勛章。然後,艾薩克站到一邊,改由阿爾瓦紅衣大主教拿起火龍之怒,交到安德烈的手中。火龍之怒對于幼小的安德烈來說實在是太沉了,他只能虛托著它,而由凰緋在一邊以御劍之法掌控。但其他人可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這麼年幼的孩子抬著一把巨大的雙手大劍的場景讓他們震驚不已,更讓他們感嘆——這將門果然無犬子。
安德烈在阿爾瓦紅衣大主教的示意下將火龍之怒交給藍多,並雙膝跪下。阿爾瓦則揮起祭祀權杖,念出長長的祈福詞,待他念完後,一道乳白色的光芒從天而降,將安德烈包裹起來。一些光點涌入安德烈體內,又被安德烈的妖力吸收轉化。一時間,安德烈體內妖力奔騰,透體而出,纏裹在安德烈體外。于是,透過那乳白的光柱,隱約可見一只展翅欲飛的紅炎鳳凰。過了一會兒,隨著光柱的消散,透體而出的妖力也回到安德烈體內。
接下來,整齊劃一的‘熾’列隊走上紅地毯,向新的哈利斯侯爵獻上他們的忠誠。十二個聖階、二十四件聖器,讓所有人大吃一驚。這也是凰緋在向所有因哈里斯家族失去不死鳥軍團而看輕哈里斯家族的人宣告——我,哈里斯家族依舊榮耀!以後,也只會更加榮耀!
襲爵儀式的最後一個環節,就是沒完沒了的舞會。伊絲妲因為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健康,早早就回去休息。凰緋只得端著一杯香檳,以主人的身份一一應酬。她走向阿爾瓦,笑著說︰「這次大主教能屈尊前來,我哈利斯家真是蓬蓽生輝。」
阿爾瓦回道︰「閣下太見外了。」他拿出一只匣子,遞給凰緋,又說道︰「這是我的老師,斯賓塞大人給令弟的賀禮。」
「斯賓塞大人真是太客氣了,請代我向斯賓塞大人轉達我的謝意。」凰緋也拿出一只匣子交給阿爾瓦。「這是我為你榮升紅衣大主教準備的一份賀禮,請笑納。雖晚了些,莫怪,莫怪。」
「能收到閣下的禮物是我的榮幸。」阿爾瓦接過凰緋的禮物,又和凰緋其樂融融地聊了一陣。
艾薩克等凰緋走開後,才上去和阿爾瓦攀談。「真沒想到這次會是閣下前來為哈利斯侯爵賜福。」
「哪里,這次若不是家師不便前來,也輪不到我。」阿爾瓦已經偷偷看了凰緋給他的匣子,里面裝的是一枚珍貴的八階光系魔核。他的心里現在是花團錦簇,看啥,啥都順眼;听啥,啥都順耳。
阿爾瓦的話讓艾薩克心中一凜,誰都知道這位新晉的紅衣大主教的老師是光明教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宗教裁判所首席執行官——斯賓塞。而且,听他的口氣,斯賓塞和哈利斯家族的關系很不一般。艾薩克只和阿爾瓦攀談了一會兒,就轉身去找凰緋。
雖然,凰緋十分不喜艾薩克,但他怎麼也是希爾曼帝國的王子,更有可能成為下一位希爾曼帝國的國王。凰緋也不得不笑臉相迎,和他不咸不淡的打著招呼。凰緋本想盡快結束和艾薩克王子的談話,但他卻粘上了,正當凰緋有些不耐煩時,那個嬌蠻、清脆、傲氣的聲音適時想起。「這麼久不見你,我都想死你了。」精靈帝國的克勞迪婭公主一出現,在場的所有美女都淪為了綠葉。凰緋趁著艾薩克正忙著驚艷到發呆流口水,趕緊拉著克勞迪婭閃到一邊。
「我也想你了呢,要不是家里一下子出了這事,我現在說不定就在去精靈帝國找你的路上了。」這話才說了一半,凰緋就被自己惡心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次,我可以多呆些時候,還要麻煩你做我的向導,帶著我在這尼亞斯城里好好地逛逛。」克勞迪婭也是親熱得不得了,就好像兩人是多年不見的閨蜜一般。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凰緋佯出一臉的激動,就差沒拍著胸口說——我們誰跟誰啊!
「這下可好了,我也不愁沒伴。」克勞迪婭指了指宴會場的一角,掩著嘴低聲調笑。「我現在可不敢霸著你,我家那個笨三弟正滿場子地找你呢。」克勞迪婭一臉促狹,哪里還有先前的端莊樣。凰緋被她這一逗弄,難得的赧紅了臉。克勞迪婭見此,又推了推凰緋,催促道︰「快去,快去。要讓吉爾佛特看到我拉著你,回頭,他就能給我看怨婦臉。」
凰緋不想再讓克勞迪婭逗弄她,再加上她也必須得去和吉爾佛特打個招呼,就趕緊和她道了別,去找吉爾佛特。
吉爾佛特一看見凰緋,就快步迎上來,說道︰「令弟今天表現得很好,日後一定會是一位出色的家主。」
「承你吉言了。」今天滿口跑火車的凰緋的這句話倒是出自真心,她是發自內心地希望安德烈長大後能扛得起哈利斯家族的重擔。
「你是準備留在尼亞斯,還是去封地。」
「我比較想去封地看看。」
「其實,你們可以留在尼亞斯的,畢竟……」那句孤兒寡母的話,吉爾佛特沒能說出口。他趕緊改口道︰「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等這襲爵儀式一完,我們就走。」
「這麼快!?」吉爾佛特擰著眉想了一會兒,才又說︰「我和我二姐這次來尼亞斯,一是祭奠赫頓.哈利斯侯爵,二是參加這襲爵儀式,三是來看看關于你們家的影業公司和魔法懸浮車工廠的拍賣會。我們也不會在尼亞斯盤桓太長時間,倒是能和你們一起走,大家路上也能相互照應。」
凰緋搖搖頭,拒絕道︰「我們這次是扶棺南下,你們和我們一路,對你們來說太不吉利了。」吉爾佛特也知這不和規矩,既然凰緋都已經明確地拒絕,他也不能堅持。見吉爾佛特有些郁悶,也知他是真心相助,凰緋轉而說︰「等普林多德郡有了郡府,你可一定要來做客。」
「好,一定來。」吉爾佛特淺笑著點點頭。
「你們這次準備拿下哪部分?」凰緋換了個話題。
「我比較看好影業公司。我覺得,電影也是一門藝術,而且,它是一門很偉大的藝術。你瞧,它可以承載現在所有的藝術種類,比如說︰詩歌、繪畫、雕塑、音樂……並且,它能將它們全都融匯在一起,成為一個全新的個體。」一說到藝術話題,吉爾佛特就開始神采飛揚,整個人都一下子生動亮色起來。
「那我就先預祝你能競拍成功。」凰緋也希望吉爾佛特能拍上,只是她听暗衛說,對哈利斯家族的這兩項產業感興趣的勢力很多。
吉爾佛特輕嘆一聲,略有些無奈地說︰「我基本上是沒啥指望了。我二姐比較喜歡魔法懸浮車工廠,而且我又說服不了我二姐,她是不會願意去投資藝術的。」
「其實也可以自己建立一個的。」凰緋寬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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