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凰緋的呵斥下,那些侍衛雖面有難色,卻依舊堅定地圍阻在那里。凰緋眯著狹長的眸子,目光中迸射出騰騰地怒意。她陰狠地說︰「看來尼亞斯的很多人都忘了,普林多德的哈利斯家族還有一位半神。還是說,太久的平安已經讓人們忘了一位半神的憤怒到底有多麼的可怕。」凰緋見面前的侍衛毫無退讓之意,也不再勸說。這里就是一個憑拳頭說話的地方,一味的退讓只會讓別人得寸進尺。凰緋手一抬,她的面前立即布滿二十來團拳頭大小的紅色火球。
那些侍衛面上一松,面露輕視之意,就是那些最蹩腳的魔法學徒的小火球也比這個大上兩倍。
凰緋嘴角一抿,又冷哼一聲。她抬著的手一揮,那些小火球就疾射了出去。在空中飛旋的小火球迅速分裂開來,一為二,二為四,四為八……密密麻麻的小火球就像蝗蟲群一般撲上侍衛們。它們沾物必燃,燃而不熄。片刻間,克德夫尼侯爵府就有一大半被燒成灰燼。火海在凰緋的控制下緩慢地推進,給了府里的僕人們充足的逃命時間,以及讓能說得上話的人及時趕來的時間。閑極無聊的凰緋開始控制著火焰幻化出各種各樣的形態,一片片蓮葉伸出來,漸漸長大,搖搖曳曳。一朵朵蓮蕾挺出,亭亭玉立地布滿在蓮葉間,又驟然綻開,和著蓮葉一起搖曳生姿。
「真美。」吉賽爾衷心地感嘆著。但並非每一個人都會為這樣的美景贊嘆,至少急匆匆趕回來的克德夫尼侯爵和他的繼承人艾伯特.克德夫尼就只會覺得心痛和憤怒。克德夫尼侯爵大聲喝道︰「凰緋.哈利斯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凰緋抬起頭,瞟了火海的對面一眼。來的人還真不少,就連艾薩克三世都來了。稍稍位于艾薩克三世身前一步之距的那個藏在黑色斗篷里的神秘人緊緊盯著凰緋,他身上的氣勢和凰緋旗鼓相當。凰緋立即猜出了他的身份,但這里並不是解決他們之間恩恩怨怨的好地方,凰緋只好暫時按捺下心中的恨意。她手一勾,地面上的火焰立即涌了回來,在靠近凰緋約半米的空中化為虛無。
那神秘人嗤嗤地怪笑兩聲,說道︰「哈利斯小姐對火的規則理解得很深嘛。」
凰緋也呵呵地笑了一陣子,才收聲答道︰「多謝夸獎,和愛德華一世大人比起來,我還差得太遠。」凰緋背在身後的雙手快速結印,以妖族之法在這位有殺父之仇的半神階盜賊的身上留下追蹤標記。這種追蹤標記的能量波動極其隱晦,在場的眾人一個也沒發現凰緋的小動作。
「沒想到,現在還有人記得我。我們雖然同為半神,但以小姐的芳齡來說,自是更勝一籌。」愛德華一世的承認讓在場的眾人大吃了一驚。雖然有希爾曼的第二任國王是半神階的傳言,但因為希爾曼皇室從沒正面承認過,所有人都當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流言蜚語。哪里想到這竟然是真實存在的,他們甚至還在今天看到了本尊。
凰緋風淡雲清地一笑,答道︰「我只是剛剛進階的新人,哪里比得上大人。大人進階多年,又一直潛修。神階之尊對于大人來說,想必已是唾手可得了吧。」凰緋滿意地掃了一圈眼前的眾人,這話算是傳出去了,也許都不用她動手,別的帝國就會先出手解決了他。一個半神階的仇家還是很多的,更何況愛德華一世還是一位曾為帝王的半神階。
愛德華一世反駁道︰「哈利斯小姐過謙了,小姐年方雙十,就已經貴為半神,這潛力哪是我能相比的。」
凰緋只笑不語,就算愛德華一世不點明,別人也不會忽略了她的潛力,但她從來就不擔心會有人來扼殺她。若真有那麼一天,還不知道是誰扼殺了誰。凰緋干脆看向克德夫尼侯爵,說道︰「侯爵大人來得正好,我心中有一個疑問不知當問,不當問?」凰緋也不等克德夫尼侯爵回答,就接著問道︰「你家是要破產了麼?」
克德夫尼侯爵臉一下子漲紅,連忙急聲說︰「誤會,誤會。哈利斯小姐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是嗎?原來是我誤會了。」凰緋臉色一正,怒喝道︰「那就是侯爵大人欺我們姐妹父母雙亡,準備謀奪我姐姐的嫁妝!我凰緋.哈利斯還沒死呢!」
克德夫尼侯爵掃了一眼滿目狼藉的府邸,蒼白著臉說︰「我絕無此意,哈利斯小姐莫要誤會。」
「誤會?」凰緋不屑地扯扯嘴角。「我姐姐是你的繼承人艾伯特的大夫人,可她在你的侯爵府里就是想喝杯水,也得自掏腰包。姐姐嫁進你克德夫尼家已經五年了,可你家可曾為她添置過什麼?」凰緋看向艾伯特,接著說︰「你要迎娶二夫人,這我管不了。但是,在面上你至少要做到一碗水端平。听說你前不久花了二十萬金幣為你的二夫人買了件首飾。我姐姐雖然不敢和帝國的公主相比,但是也不是能這麼苛扣冷待的。」
凰緋的話才說完,就見一個身著當前最流行的華服,滿頭珠翠的年輕女子帶著一串僕人快步走過來。她的五官不如吉賽爾精致,姿色只是中等,但她身上的傲氣和貴氣卻為她增色了不少,看起來和吉賽爾旗鼓相當。只是她身上的珠珠串串讓她遠看像棵聖誕樹,近看像個雜貨鋪,又俗氣了幾分。
艾伯特拉著那女子的手,介紹道︰「這是我的二夫人——夏洛特公主。因為吉賽爾一直沒有為我誕下子嗣,我就另娶了二夫人。夏洛特公主現在已經懷有身孕。」他對凰緋說完,又對夏洛特公主說道︰「你現在應該安心靜養才是。」
「我好久沒見到六王兄了,听說六王兄來了,就出來相見。」夏洛特又轉向艾薩克三世,拉著他的手說︰「我們以前還是最親密的,王兄也不來看看我。」
艾薩克笑著拍了拍夏洛特拉著他的手,說︰「我才繼位,政務繁忙,就耽誤了。你要好好修養,為克德夫尼家族生下健康的子嗣。」
「是,我會記住的。」說完,夏洛特挑釁地看向吉賽爾。
凰緋對他們的表演毫不在意,只是有些擔心地看向吉賽爾,希望她不會想不開。若是凰緋站在克德夫尼侯爵、或是艾伯特的位置,她也不會讓吉賽爾生出孩子的。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吉賽爾月兌離克德夫尼家族。凰緋又看向艾伯特,說道︰「既然你和二夫人是鶼鰈比翼,和我姐姐是恩斷義絕,又處處苛刻。那就還我姐姐自由,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這……」艾伯特猶豫了,雖然此時他不想和普林多德的哈利斯扯上任何關系,苛刻大夫人的名聲也是定了,但若他再和大夫人離婚,這名聲只會更差。
夏洛特見艾伯特一時猶猶豫豫,拿不定主意,就趕緊拉拉他的手。雖然這大夫人、二夫人都是夫人,但名份地位上還是有所不同。就算現在她已經穩壓吉賽爾,以二夫人之名,行大夫人之實,但她也永遠不是真正的大夫人。
凰緋也不願此事沒個結果,就說道︰「難道你克德夫尼家是準備謀完了我姐姐的嫁妝,再逼死了她才好?你們好像都忘了,她的親妹妹是一位半神!」
艾伯特一怔,他扭頭望著克德夫尼侯爵,希望他能出面拿個主意。克德夫尼侯爵輕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尷尬地說︰「我和令尊是多年的老朋友,怎麼會苛刻他的女兒,實在是疏忽了。在這里,我鄭重地道歉!」
夏洛特一下子面色慘白,她本以為今天就可以改了自己的身份,哪想這克德夫尼侯爵竟然這麼死腦筋。以她貴為公主的身份就是做大夫人也是下嫁了,要不是為了皇室的利益,她也不會委屈自己做了低人一頭的二夫人。可現在,他們還準備繼續委屈她。夏洛特垂下頭,輕輕撫模著自己的月復部。她又想到吉賽爾沒準哪天也有了孩子,自己的孩子就會低她的孩子一頭。夏洛特紅了眼眶,緊握的拳頭的指節泛著青白。她不甘心地望向吉賽爾,又忿恨地瞪了凰緋一眼。若不是她有個好妹妹,她還能讓她好好地站在這里?
緊接著,克德夫尼侯爵話鋒一轉,繼續說道︰「既然吉賽爾去意已決,我也不好強留。畢竟嘛,這強扭的瓜不甜。」他轉向艾薩克三世,不卑不亢地行禮後,說︰「這事就請陛下做個鑒證。」
「此事好說。」艾薩克三世宣布道︰「我作證——艾伯特.克德夫尼和吉賽爾.哈利斯解除婚姻關系。」
「多謝陛下。」凰緋和吉賽爾一起向艾薩克三世行禮。凰緋又拿出有克德夫尼家族簽收的吉賽爾的嫁妝單子,以及她這些年送給吉賽爾的禮物的單子,交給艾薩克三世的侍衛,呈給艾薩克三世。「那就請克德夫尼侯爵歸還我哈利斯家族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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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這邊在修環城路,前兩天一直在停電。接下來的幾天,我會盡量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