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參湯想來是剛剛熬好的,加上水若雲的特別吩咐,是以用了陶瓷的碗來盛,丫鬟端著托盤,凝翠看著上面冒著的陣陣熱氣,,不用端都能夠感覺到滾燙,當真要潑上去嗎?如冰看了心急,喝道
「表姐,得饒人處且饒人,靈姑娘一再相讓,你可莫要得寸進尺!」
凝翠本來有幾分猶豫,這下瑟縮了下,水若雲看著女兒心存婦人之仁,高聲道
「女兒,你難道忘了你與娘親說過的話了嗎?哼,一個傻子都騎到你頭上來了,你想想以後你在這眾人面前,如何抬得起頭?」
她話中隱含的深意讓凝翠听了一抖︰是啊!自己將來是要掌這水府的人,如果讓別人笑話,還哪里有面子在?更不消說表哥會怎麼看待自己了,想到此處,她咬了咬牙,雙手端著瓷碗,手感到發麻,眼看著就要往靈漪身上潑去,紅袖剛才就看著那姑娘狠狠的瞪著自己,想了想終于想起自己不是見過的嗎?就是那個端著好好聞的湯水的姑娘,她想起來了,大叫了一聲!凝翠本就有些心急,這驀地一听驚呼聲,手嚇的一哆嗦,湯又灑了,這下可是結結實實的全自己受了︰從手上翻下,汁水濺的手和腿上都是,初始的時候還沒有感覺,可是過了會兒,錐心的疼痛讓她痛呼起來!
本來是要教訓傻子的,水若雲可不心疼,可是一看自己的女兒被燙了,嚇的她忙上前,看著丫鬟們都還愣著,怒聲喝道
「死人啊你們?還愣著干嘛?還不趕快去看看小姐?來人,去叫個郎中來快呀!翠兒要是有一點的疤痕,仔細你們的皮!翠兒,你怎麼樣?讓娘看看!」
只見被湯潑到的地方迅速的鼓脹了起來,發白並且冒出圓鼓鼓的水泡來,凝翠這會兒反而沒了知覺,水若雲看了大怒,回頭惡狠狠地盯著紅袖,這個災星,一再的傷害到翠兒,真是不可原諒,思及此,她驀地沖上前去,手腕一抬,狠狠的朝著紅袖的臉扇去!紅袖見她要抬手打自己,想起福伯教過的忙伸手去推,水若雲一下子驚呼了起來,疼了一下,靈漪反應過來後,忙把紅袖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水若雲這下可是吃大虧了,她剛才沒有注意到紅袖拿著閃亮亮的繡花針,剛才紅袖的一推,那針可是結結實實的扎在了她的身上,這下,母女兩個都是傷人傷到己了,她高聲道
「你們傻了,還不與我動手打死這個傻子,快呀!」
靈漪這下大怒,她自從紅袖變成這個樣子後就發過誓的,不會讓任何人傷害紅袖!她大怒說道
「誰敢!」
只見她粉面寒霜,一身凜然之氣,神聖不可冒犯,丫鬟們驚了一驚,畏縮著不敢上前,水若雲看她們呆呆的站著,心下大急,陰陰的怒道
「怎麼,我說過的話不管用了,好,莫要忘了你們的賣身契還在我的手中,我先早說過的話莫非忘了不成?」
丫鬟們听了心中一凜,想想夫人狠毒的手段,有幾個開始邁步朝著靈漪和紅袖走了過去,福伯剛剛冒了出來,眼看著她們是來者不善,舉著個椅子護到了靈漪的身前。如冰看著姑母越鬧越不像話了,上前說道
「你們干什麼?姑母,我敬你是長輩所以多加忍讓!可是你莫忘了,這是水府,還有你們,瞎了眼的奴才,這是你們逞威的地方嗎?姑母,如果出了事情,自有我二哥擔待,處罰也該有他決定。何況大家都看在眼里,表姐可是自己灑了自己一身,誰知道先前是不是也是她自己不小心弄的呢?我勸姑母還是早些回去吧,你看看表姐的樣子不是開玩笑的,萬一遲了留個傷疤在,表姐可是會傷上加傷的!」
凝翠這會子痛的難忍,嘴里不斷地喊著母親,水若雲不敢怠慢,忙喊上一干人匆匆的回去了。如霜沒有料到自己的馬虎給靈漪和紅袖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忙跟她們賠禮,靈漪搖搖頭說道
「說來還是紅袖惹的禍!不過她是無心的,可是剛才你們的姑母可就是有心算無意了!我看她不是個肯善罷甘休的人,接下來不知道還會采取什麼手段!」
如霜听了癟癟嘴說道
「哼!這也是活該!你沒看到,剛才她讓人端來的參湯,那要是潑到了人身上還不疼死?這可好,表姐自作自受了,靈姐姐,不用擔心,咱們家就是做這個的,肯定有法子治的,就是表姐這會兒要受點罪了!你們沒有注意,她剛才想朝靈姐姐的臉上潑的,我看到了。幸虧紅袖這一嗓子,要不然,靈姐姐可就毀容了!」
這話一出,靈漪心里也是一驚,如冰沉聲說道
「姑母的性子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她哪里肯舍得吃這麼大的虧!何況她素來緊張表姐,不肯讓她吃一星半點的苦,這下子怕姑母肯定是不依的!哼!真把自己當成這府里的主人了,到時候二哥又該頭疼了,怕是她不肯說是自己的錯,一味的只會推到靈姐姐身上!」
靈漪听了,心里也做好了準備,無論如何她是不肯再讓紅袖受半點委屈的,自己無論如何要看好紅袖!想到這里,靈漪心里有了主意,問道
「如冰,我心里有個疑問?你們剛才喊她姑母,又喊凝翠表姐,可見你們姑母是嫁過人的,她為什麼會在你們府里呢?而且看上去好像很有派頭的樣子,好像是說話管事的樣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霜听的靈漪問起,嘆了口氣說道
「其實我姑母以前在府里也是管賬的,她沒有嫁人以前家里的事也是管來管去的。說來二哥小時候也是她以前教過的!後來姑母嫁人了,嫁給了爹爹以前的一個生意伙伴,我們都不記得姑父長什麼樣子了,只知道他家里沒什麼親眷,姑母嫁過去後生了表姐,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姑父莫名其妙的去世了,姑母帶著大批的錢財回來,當時我們家的藥行周轉不靈,是姑母拿出了錢才度過了難關,姑母在府里有座院子,叫」翠苑「也是出閣前住的。爹爹去世前交代過,姑母是長輩,讓我們凡事多听她的,而且姑母的院子我們不能過多的干涉,所以,姑母在府里,那可是無法無天的!」
看著姐妹兩個都有些憤憤的樣子,再聯系到剛才那母女的手段,想來姐妹倆個也沒少受委屈吧!且不說這邊姐妹兩個憂心忡忡,水若雲帶著凝翠回到了「翠苑」就是一陣雞飛狗跳,她這會子差人叫了郎中過來,自己小心翼翼的把衣服剪開,看見女兒身上的一片紅腫,淚就落了下來,一陣心肝肉肉的痛呼,凝翠疼的嘴都發白了,兀自強忍著,急急的問道
「娘親,女兒身上會不會留下疤呀!還有我的手,這麼難看,嗚嗚!女兒不活了!」
水若雲一听,忙安慰道
「女兒放心,咱們這里什麼藥材都有,萬萬不會留下一點痕跡的!你放心了,娘也舍不得啊!都怪那幾個賤人心太狠了,我的翠兒被她們害成這樣!哼!這件事我是不會這麼就算了的!」
說完又哄著女兒,等著郎中過來!如霜和如冰兩個人垂頭喪氣的出了靈漪的2,姐妹兩個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妥!自己的姑母的驕縱性子,自己兩人是知道的,萬一再鬧僵起來,可怎麼辦哪?如霜說道
「如冰,姑母要是再來找靈姐姐,我們到時候萬一攔不住,那可怎麼辦哪?」
如冰驀地一拍手,說道
「我們怎麼忘了,靈姐姐是嫂子的家人,咱們為什麼不去找大哥哥,他要是管,可是天經地義的!哼,二哥估計也說不上話,指不定還會受姑母的騙,大哥哥出馬,就沒有問題了!」
如霜听了,惴惴不安的說道
「大哥哥身體不好,我們吵他,會不會把他氣出病來?」
如冰急道
「事到臨頭了,管不了這麼許多了,我們還是趕緊去吧!要不然姑母鬧起來可就晚了!」
如霜點點頭,倆人忙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