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有人歡喜有人憂
水一帆的怒氣噴薄而發，像是一座大火山.小紅當時就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喘了。凝翠素來知道表哥的性子冷厲，可是因為從來沒有對自己發過脾氣，所以不是很在意，可是今天看到他橫眉冷對的樣子，像是三伏天澆了盆冷水，心里透涼！她的面白如紙，以往的時候水一帆早就暖語相對，可是今天，他絲毫沒有注意，寒著臉說道
「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讓我見你們嗎？現在我已經出來了！」
小紅見他盯著自己，心里暗暗叫糟︰自己怕回去挨老夫人的罵，剛才才大著膽子大呼，以為有小姐在，二爺應該不會發火。可是現在看來是捅了馬蜂窩了！二爺的臉色好嚇人，她端著炖湯的手微微的顫抖著，見小姐呆立半響不動，硬著頭皮回道
「二爺見諒，婢子是一時情急，我們小姐熬的上好的燕窩要趁熱喝才好。求二爺體諒我家小姐不顧自己的身體，一心一意只為二爺著想，婢子是怕涼了辜負小姐的心意，這才驚到了二爺！二爺要罰就罰我吧！我家小姐是是一心為了二爺著想」
水一帆冷笑著說道
「好一個巧言令色的奴才，接下來你是不是又要說萬一表妹有個三長兩短又是因為我呀？」
小紅一听就是一驚，心里發苦︰這二爺惱夫人和小姐騙他，把火氣都發到自己身上來了。這話。自己當時是被夫人逼著說的，自己就是有天大地膽子也不敢說謊，現在看來自己來這一趟是送上門來了。算了，自認倒霉吧！小紅跪在地上不敢說話了，凝翠見表哥真的怒了，強自笑著說道
「表哥，這只是一點小事。何必動怒。小紅著也是為我擔心。表哥你別生氣了，回頭我罵罵她也就算了！」
水一帆聞言眉頭皺了起來。他看了凝翠半響，說道
「表妹倒是通情達理，可是對自己的丫頭這麼的心軟，為什麼對于一個傻丫頭就那麼的計較呢？人家也是不小心沖撞了你，當時表妹為什麼不這樣想呢？」
凝翠一听心中一沉，顫著聲音問道
「表哥、你、你可是還在氣我、氣我害的如霜和如冰表妹挨打。表哥我當時什麼都沒有說呀？」
水一帆冷笑著說道
「是啊！你是什麼也沒有說，可是你明明沒事為什麼裝作病重的樣子？你敢說姑媽和這個丫頭在騙我地時候你不知情？如霜和如冰在挨打的時候你不知道？」
凝翠被問地後退幾步。她現在是有苦說不出︰母親當時讓自己裝病，自己只有同意，可是現在看來卻是讓表哥誤會自己幾人一起算計他，娘親啊娘親！你這次害苦女兒了！且不說凝翠這里是叫苦連天、後悔不已，小紅端著湯盅又跪了這麼久，膝蓋發麻，見小姐面對二爺的詰問不住的後退眼看就踫到柱子了，一時情急手一抖。「嘩啦」一聲燕窩給灑了，碗滴溜溜的在地上打了幾個轉，停在了水一帆的腳下，完了！小紅沒了言語。凝翠看見湯灑了，抬頭就看到表哥平靜的無波的臉色，饒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小紅知道現在能救自己地只有小姐了，她連呼道
「二爺饒了奴才吧！婢子真的不是存心的！小姐，你替婢子求求情啊！」
說完不停的叩首，凝翠只得壯著膽子上前，忐忑不安的說道
「表哥，小紅不是存心的！表哥饒了她吧！看她伺候了我這麼久，我馬上帶她回去！」
水一帆不怒反笑，語氣輕柔的說道
「表妹何必客氣，我們一家人何必說的如此見外？這樣吧，這奴才打灑了表妹辛辛苦苦為我熬好地炖湯。嘖嘖嘖。我看了都心疼，難為表妹一心為我。我就替表妹發落了她！來呀，叫兩個婆子過來！」
管家轉身就去了，凝翠覺得有點昏昏沉沉的，可是一會兒就見執家法的那兩個婆子過來了！她們在路上就被管家罵了一通︰想是昨天膽大妄為打的小姐重了，連收了銀子的事也被管家敲打了一番。兩人畏畏縮縮的過來，一看，這不是昨天塞銀子給二人地那個小丫頭嗎？看來是她告密了，兩人心虛正待討饒，可是二爺接下來的話讓二人喜出望外
「這個丫頭犯了點事！交給你們了！這樣吧，昨天打了兩位小姐一人十板子，今天就打她二十算了！」
小紅一听就暈了過去，凝翠見那婆子手腳利落的把小紅拖了下去，心中大急，剛要喊表哥，誰知道水一帆也不看她，關上門進去了。凝翠無奈，下去看那兩個婆子，走到遠處就見兩個婆子一板一板的重重的打在小紅的上，不一會兒就鮮血淋灕。昨天行家法的時候凝翠躲著沒有看，現在一看打的皮開肉綻，小紅不停的痛哭出聲，一片血肉模糊，凝翠就嚇得昏倒了過去。這下子兩個婆子也不敢打了，小紅吸著涼氣說道
「還愣著干嗎，去、去把我家小姐扶起來、送回去呀！你們打我就算了，把我們送回去了，我們夫人會重重的賞你們地！听見了沒有！」
兩個婆子相互一看，把小紅松了綁，拖著她，扶著凝翠一起到了「翠苑」。水若雲早就等地心急火燎的，丫鬟們進來說小姐昏過去了，她馬上沖了出來。小紅早就是痛哭出聲，水若雲看出去時還好好地，可是現在一下子都成了這樣，她馬上把女兒扶到了床上，探了探鼻息松了口氣︰只是昏過去，還好！吩咐下人們去熬定神湯給小姐壓驚，待看到小紅狼狽的樣子。她怒道
「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出去地時候還好好的，現在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她一問，小紅就趴在地上，滿臉含淚的說道
「求夫人做主，奴才這是被二爺打的！小姐到了門口，管家攔著不讓進，婢子口快。怕小姐著急，就大呼著說小姐是給二爺送補湯的。求二爺出來見上一見！可是誰知道，嗚嗚！二爺出來了，可是他對著小姐發火，婢子心急就回了兩句，二爺生氣了嚇得婢子把湯給灑了，他就讓人打了婢子板子；小姐心疼奴才，看見婢子挨打就昏了過去！嗚嗚。求夫人做主哇！」
「哼！欺人太甚！」
水若雲大怒，手重重的拍在了梨花木的桌子上，桌上地杯子都震了一震，只听她接著說道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這個狂妄小子，枉當初我對他的一片栽培！可是你看看，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就打了我地人，把凝翠嚇成了這個樣子！他哪里是打的你呀？分明是沖著我來的，現在就這樣了。我哪里放心把翠兒交托給他！好、好哇！看來是沒有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想怎麼樣？」
水若雲說完，就氣沖沖的帶著幾個婆子找水一帆去了，小紅也被人攙著回房上藥去了！一帆听得管家說表小姐暈了讓人送回去了，也不在意，繼續忙他的事情。可是不一會兒。書房的大門被人用力的推開了，他眯著眼楮，看清楚來地是姑媽，心里嘆了口氣，還是起身上前行了個禮，說道
「姑媽？你怎麼來了？來人，上茶！」
「不必了！」水若雲憤憤的看著他，冷笑道
「我哪里敢當啊！我這老婆子今個是過來問問我們的二爺，是不是也要對我用一用家法，打頓板子才甘心啊？」
水一帆冷靜的說道
「姑媽這是說的哪里的話？不知道什麼事情讓姑媽發這麼大的火氣？」
水若雲看他無動于衷。擺明了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大喝道
「你還問我？你表妹燙傷未好就急著過來跟你送補湯，可憐我的翠兒。自己不T恤自己也就算了，一心念念不忘表哥，說是你喝慣了地，非要熬了送過來。你不但不體諒她的苦心，還把她氣暈了！說，你安的什麼心？」
水一帆回道
「姑媽，這就要怪那個奴才了！就是她犯的錯，才讓表妹的苦心白費！你說說，難道她把主子熬的燕窩給灑了，我不該罰嗎？」。
水若雲氣急，指著他說道
「你還敢說？要不是你攔著不見翠兒，小紅會犯錯嗎？分明是你有心算計，可憐我地翠兒還是一心為你著想！你有氣沖著我來好了，為什麼苦苦的難為你表妹？」
水一帆見姑媽蠻不講理，一心的只是為著表妹發火，他也不耐煩的說道
「姑媽這就說的不對了，你也是我們府里的長輩，當知這書房重地豈是誰想進就進的？這且不說，表妹傷未痊愈，我自然是擔心的，可是一個丫頭騎在主子頭上，這怕是不妥吧？還有，同樣的犯了錯，一個奴才都有人保？為什麼昨天如霜和如冰姐妹兩個犯錯的時候，姑媽沒有仗義執言呢？莫非我們水府地小姐比不上一個奴才嗎？」。
水若雲一听就沒話可說了，說來說去小紅地錯處擺在那里，一帆抓著不放，堵得自己說不出話來，沒有奴才能大過主子的道理她還是知道地。看著水一帆振振有詞，水若雲知道今天這趟是白來了。她冷哼一聲，扭頭回去了！水一帆送了出去，總算是松了口氣！
院子里，九娘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她見到兩個女兒，急急忙忙的說道
「誒！趕緊倒杯水給我喝！走的太急了。女兒啊，你們這次可是出氣了！知道嗎，你二哥今天把那個搬弄是非的小丫頭給打了一頓！還有，你表姐也被氣得暈了過去！看看，還是自家親兄妹向著自家，你二哥這是為你們出氣呢！」
听到這個消息，如冰癟了癟嘴，說道
「有什麼可高興地？好人是他，壞人也是他，挨板子的可是我們？娘，我不想提他，你以後也不要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