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的啼哭聲傳來的時候,那五大三粗的漢子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忍不住熱淚盈眶,半響,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就想往里面闖!蕙蘭清冷的聲音響起,淡淡的說道
「大人和小孩都沒事!是龍鳳胎!」
里面的聲音停了,漢子狂喜的表情浮現,驀地,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過頭走到了水一帆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頭使勁的磕著,水一帆攔住了他,說道
「若是為你先前的舉動道歉,我接受!若是為了你的孩子順利的生產,那麼你謝錯人了!」
靈漪剛才像是把昨天連同今天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她扶著樹,听到孩啼聲的時候,心終于安了下來。饒是如此她還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渾身無力,就是不知道里面的蕙蘭怎麼樣了?伙計們對與開藥拿方還是頗有一套的,早早的把藥都熬好了。就等著蕙蘭一聲吩咐,隔著簾子遞進去!半響,蕙蘭蒼白著臉出來了,她剛才已經用白布包好嬰兒了,看到水一帆安然無恙,松了口氣,對著漢子說道
「好了,你可以進去看你的孩子和娘子了,記住,產婦受不得風!小心些!」
那漢子聞言馬上奔了進去,靈漪看著蕙蘭疲憊的樣子,上前一把扶住了她,柔聲問道
「沒事吧?還能撐得下去嗎?」。
蕙蘭點點頭,一雙美目看著一邊焦急的人。笑了笑,說道
「我沒事,你不用太擔心了!」
水一帆心中大定,他心疼地看著蕙蘭,剛才的事情已經耗了她不少的心力,看來要馬上回去休息!那壯漢抱著自己的兒女出來了,他頭低低的。跪在地上,剛出生的新生兒皮膚很薄。看上去有些透明,身上還覆蓋著一層細軟的絨毛——胎毛,頭被擠壓地扁扁的,那漢子舉著孩子說道
「恩人,我能夠看到孩子出世就心滿意足了。剛才地事情如果要是把我送官,我李二絕無怨言!恩人救了我一家四口的性命,求恩人賜名。將來孩子長大了,給您立長生牌位!」
蕙蘭見他語帶真誠,可是冒冒然的把孩子抱出來就有些不妥,忙讓他把孩子帶了回去!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李二低著頭,就像是犯錯的小孩,乖乖的站在大人面前領罰一樣!他囁嚅著說道
「我李二是個粗人,不懂什麼禮數!可是知恩圖報這點我還是清楚的!李二任恩人發落!」
蕙蘭苦笑著說道
「你也是心急。人之常情是可以理解地,這位公子都不計較了,我們當然會原諒你!也罷,孩子與我也算有緣,這樣,我取一個名字。姐姐也取一個如何?」
靈漪點了點頭,說道
「好吧!我給那個女娃取吧!嗯,既然是她的父親為了救她肯付出性命,女娃倒是好福氣!這樣吧!就叫做「薔薇」吧!就是「我心中有猛虎、細嗅薔薇」的意思!」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蕙蘭好奇的問道
「姐姐,你剛才後面的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額,」
靈漪一下子呆了,她只顧得想,倒是沒有聯系到其他。聞言腦子飛快的轉了起來。開口說道
「這是一個比喻而已,就好比是李二你。剛才為了救孩子和老婆,拿刀脅迫,後見了孩子,又放了下來!總之這孩子出世時你的情景就好比是凶惡地老虎,可它就算是再凶猛,等你見了她是也有溫柔的時候!這個就是代表了她的出生!」
李二模著腦袋,听是听不懂的,可是薔薇他見過的,這麼美的花,想來女兒長大了應該也很漂亮吧?他樂地呵呵笑,而蕙蘭和水一帆卻是品味出了話中的含意,沉浸與那種意境之中!半響,蕙蘭笑著說道
「好,姐姐給女娃取了名字,我就給男孩取吧!他是哥哥,就叫蘭生吧!」
李二大喜,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蕙蘭接著說道
「你母親子體虛,要仔細調養,缺什麼藥就來鋪子里取!還有,孩子帶有產傷,用蘿卜和山楂加水熬成湯水喂一些,我已經跟鋪子里的人交代過了,你看著他們是下了多少的量,回去自己也可以熬!」
水一帆見她語帶疲憊,忙接話說道
「這些我會安排妥當的,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靈姑娘也很累了!」
蕙蘭點點頭,水一帆安排著伙計們套了車,把蕙蘭和靈漪送了回去,他則留了下來,安排善後!蕙蘭上車後美目就不離靈漪,靈漪被她看得發麻?就忐忑的問道
「妹妹,我臉上有東西嗎?」。
蕙蘭搖搖頭,靈漪送了口氣,見她還是眼楮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己,頭皮發麻,說道
「那你干嘛這樣子盯著我看,怪嚇人的!」
蕙蘭聞言嘴角展開了一朵微笑,看得靈漪有些失神,蕙蘭臉紅了紅,低下頭問道
「姐姐怎麼也盯著人家看,怪怪的!」
這下靈漪「撲哧」笑了,她調皮地眨了眨眼楮,詼諧地逗著蕙蘭說道
「秀色可餐哪!我這是欣賞美人呢!」
蕙蘭沒了脾氣,知道是自己有錯在先討饒道
「好姐姐,我跟你賠禮了還不成嗎?其實我剛才在想,姐姐是什麼人呢?子歸的來信只是說過姐姐是個不一般地女子,可是蕙蘭越跟姐姐相處下去,越發覺得姐姐神秘起來!好像是深不可則,又處處給人驚喜、處處讓人出人意外!」
靈漪一听臉就拉了下來。蕙蘭惴惴不安的看著她,心想自己不會是說錯什麼話了吧?靈漪驀地抬頭,一個鬼臉做出來,把蕙蘭嚇得著實不輕,靈漪說道
「看看,妹妹莫非真地把我當成鬼怪不成?我只是逗你的,看你花容失色的樣子。嘖嘖,要是讓人看見了。不知道心疼成什麼樣子呢!」
見她故意拿自己取笑,蕙蘭紅著臉不敢再追問了,靈漪心里松了口氣,暗道自己以後要注意些了,不要被人當成鬼怪,最起碼,以後說話做事要想的更為周全些才行!倆人都有些累了。斜靠在車里,等了一會兒車停了下來,蕙蘭和靈漪下了車,伙計趕著車又回去了!
紅袖見了阿大跟見了親人一樣,她撒嬌的功力不減,讓如冰和如霜看得瞠目結舌︰就見阿大事事順著紅袖,說是喜歡什麼立馬就送到了紅袖的面前,紅袖天真的笑臉跟女兒地一模一樣。阿大好像是又見到了女兒。如霜和如冰面面相覷,她們自然是不懂為什麼倆人如此的親近,福伯看了老懷開懷欣暢,也為紅袖高興!姐妹倆吃味地看著紅袖的身影跳過來跳過去的,像是個百靈鳥,清脆的笑聲回蕩在整個山谷。如霜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阿大,對著如冰偷偷模模的說道
「看來紅袖跟那個老頭很熟哇!不過紅袖不是也只是來過一次嗎?那老頭對她真好!」
如冰擠了擠眼楮,笑著問道
「怎麼了,你是吃醋了還是嫉妒了?」
如霜老實的點點頭,回道
「都有,我真地很羨慕紅袖,你看看她有靈姐姐不算,任何人見了她都會喜歡她,唉!好多人關心呢?」
如冰聞言點了點頭,姐妹倆自小都是在一起。以前偶爾調皮搗蛋也是為了引起大人的注意而已!倆人都有些無精打采的。提不起什麼興致來!可是等到了蘭花園的時候,姐妹兩個的嘴巴都張的大大的。沒有見過那種場面的人是感受不到地,那種花海近在眼前的感覺,能夠讓每一個看到的人心里都被那種美給震驚!如霜推推如冰,聲音飄忽的問道
「我沒有看錯吧?」
如冰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看著這片花海,只覺得這是她長了這麼大,見過的最美麗的地方!她喃喃自語道
「若是能有個這樣地地方讓我選擇,哪怕是呆上一輩子也是心甘情願的!‘
如霜附和的猛點頭,紅袖像個精靈般在里面竄來竄去的,阿大一直緊張的看著她,怕她摔倒了!姐妹倆也顧不上其他了,笑著跑了過去,跟紅袖鬧成一團,不同的蘭草散發著幽香,少女們清脆的笑聲越飄越遠!
「回春堂」里恢復了平靜,一個房間里面,李二看著自己的一雙兒女甜甜的睡去了,李氏悠悠的醒轉過來,映入眼簾地就是自己地丈夫的影子,她嘴里喃喃地說道
「孩子們呢?」
「在、在、都在呢!」
李二指了指旁邊,一雙兒女昏昏的睡去,李氏松了口氣,驀地想起了什麼,急忙說道
「你、你又犯渾,得罪了人家這邊的掌櫃,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要把你送去官府查辦哪?」
一說這個,李二就憨厚的笑了笑,接著說道
「你就安心調養吧!人家這邊的東家是個菩薩心腸的人,說了,不追究我的過失,現在你就安心的把身子養好了!東家說可以留我們在這里住,對了,我以後就在這里做個幫佣,咱有的是力氣,好好的報答人家!我去看過了,那些伙計都有人帶的,不難!」
李氏聞言松了口氣,說道
「對了,我見有位仙女在跟我一直不停的說話,你見了嗎?」。
李二模模腦袋,說道
「你說的是救你的那姑娘吧!听說是少夫人呢!唉!咱們一家子都是人家給救的,趕明個見了好好的謝謝人家!怪了,什麼味道怎麼香啊?」
李氏左右看了看,只見窗台上那株蕙蘭輕輕的搖曳著,散發著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