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兒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她「撲哧」一聲的笑了,見她笑得放肆,靈漪的臉紅了,玉玲瓏沒好氣的看著她說道
「你是討打是不是,平素里跟我胡鬧也就算了,你看看,讓這位小姐見笑了不是?」
菲兒听到玉玲瓏這樣說,不禁吐了吐粉紅的小舌頭,只听她說道
「小姐,可不是我胡說,剛剛你和這位姑娘兩兩相望,嘿嘿,貌似有點惺惺相惜的樣子哦!」
她這樣一說玉玲瓏才明白了過來,當下里掃了她一眼說道
「你這鬼丫頭,說的是什麼,不.怕被人笑了去!這位姑娘,您別介意,我這丫頭嘴巴是利索了點兒,可是心眼卻是極好的!」
靈漪搖搖頭,她自然不會放在心.上的,可是她現在心中著急的卻是另有原因,見她若有所思,玉玲瓏當下里開口說道
「姑娘是不是想知道身在何處?」
靈漪眼楮一亮,她猛一陣的點.頭然後期待的看著玉玲瓏。玉玲瓏嘆了口氣走到了床邊說道
「姑娘莫急,這里是沸城!哦,我們現在在「客似雲來」之.中!」
靈漪心里一咯 ,其實剛才外面菲兒跟男子的對.話她模模糊糊的听到了一些,可是還存有幾分的懷疑,現在听菲兒口中的小姐這般的說辭,她心里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玉玲瓏留心查看著靈漪的神情,見她臉色變了,低頭說道
「沒錯,想必姑娘已然猜到了,這里是ji館,當初我.從江里救了你以後,老鴇急著要我回院里,所以我也就把你也帶回來了!」
靈漪沉默著,她.自然是知道的,既然人家救了自己,難道還能怪人家把自己帶回這里來嗎?見她不語,玉玲瓏一嘆說道
「我在這里的藝名喚作是玉玲瓏,這是我的丫頭菲兒,你不必擔心,等你養好傷以後就可以離開了!如果要什麼需要的話直接跟菲兒講好了!」
菲兒急了,她急切的說道
「這位姑娘,我家小姐是賣藝不賣身的,斷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可能不知道,若不是小姐,你流落到了這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玉玲瓏羞怒喝道
「菲兒,你說這些做什麼?不要影響這位姑娘的休息,算了,我還是先走吧!」
靈漪心中幾番的爭斗,她也顧不得嗓子的撕痛,當下里強自啞著聲音說道
「玉、玉小姐,我沒那麼想!」
她的聲音低沉微弱,若是不注意的話根本就听不到,菲兒一听喜道
「小姐,你听見了嗎?人家沒有那麼想,我家就說嘛,你好歹是救了她的,難道還嫌棄救人的人不成?若是那樣,那可真的是救錯了!」
听到菲兒的話,靈漪臉上一紅,說實話,任誰得知這里是ji院,再加上踫上的都這里的姑娘,都會有一絲的不自然和異樣的情緒吧!靈漪當然也不能幸免,不過她仔細想了想菲兒的說辭,不由得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若不是踫上這對主僕,自己的遭遇還真的是個未知數!想通此節後,靈漪心里坦然了下來,她繼續說道
「玉小姐若不嫌棄還請再留片刻,靈漪想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听她說話困難,玉玲瓏忙坐到了床邊,她止住了靈漪的動作,嘴里說道
「靈漪是吧,你直接喊我玉玲瓏便是了,你現在還不能開口講話,這樣吧,我說你听,這里的事情有點復雜,我會一一給你說明的!」
玉玲瓏的性子本就是清冷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見到靈漪的時候,仿佛覺得很親切。靈漪點點頭,只听玉玲瓏說道
「沸城這里是有名的風流之鄉,說句實話,這里太半的都是ji院,很多南來北往的客商和達官貴人都是莫名而來!當然了,我身在的這坐ji院剛剛已經說過了,你不用擔心,在這里我既然救了你,大家也算有緣,定然會護你周全的!當然了,你可能不知道,白日里闖進來見過你的人就是這坐ji院的老鴇,命喚作媚娘。靈漪,我也不瞞你,她既然見了你,怕後來會有事端的,唉!媚娘那個人我是再清楚不過的,你的姿色不消說了,她見了豈能放過?說來這都是我考慮不周了!」
玉玲瓏自責的神情讓菲兒見了,她動了動腦筋說道
「小姐怕什麼,想來媚娘也不究竟,這樣好了,反正靈小姐也要修養個幾天,不如按照先前說過的,小姐排練出歌舞來,到時候等靈小姐好了就離開便是了,想來媚娘也不好說什麼的!」
玉玲瓏搖搖頭說道
「我現在是沒有什麼好的構思,區區普通的幾支歌舞如何能騙得過媚娘?再說了,我不能日日的守著這里,就怕媚娘真的動了心思,到時候防不勝防!」
靈漪想了想,她抓住了玉玲瓏的手,簡短的說道
「玉小姐為我做了這麼多,靈漪心里感激不盡,歌舞不用擔心,靈漪自有辦法!」
玉玲瓏一愣,她隨即感嘆的說道
「想來靈漪也是大戶人家出聲吧?我早該看出來的,觀你的音容和氣度,想來就不是一般家里的出身,若是的話就再好不過了,玉玲瓏先行謝過了!菲兒,好好照顧靈小姐,知道嗎?」。
菲兒點點頭,玉玲瓏跟著就離開了,靈漪看著她的背影,心中一陣感慨︰這玉玲瓏倒真的是玲瓏剔透,問也不問自己的出身來歷,反而想著替自己開月兌和解圍,看來世上還是有好人的!靈漪心里想些什麼菲兒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她是清楚的,看著小姐離開了,她忙走到了靈漪的床邊問道
「靈小姐,你說你要編排歌舞?想來你是很精通的了,呵呵,那你能不能教教我呢?」
她一臉熱切的望著靈漪,靈動的神采不禁讓靈漪想起了紅袖來。靈漪黯然的神情讓菲兒忐忑了,她忙結結巴巴的說道
「算了、算了,就當我胡言亂語算了!靈姑娘,你不願意就當我沒提過,你別難過了,要是讓小姐看見了,她又該罵我了!」
靈漪搖搖頭,菲兒不解,她猶豫的問道
「你是說你不是生我的氣?」
靈漪點點頭,菲兒開心的笑了,靈漪見她快樂的圍在自己身邊,更加的想紅袖了!
隨後的幾天靈漪慢慢的恢復了,期間玉玲瓏不時的向她請教,兩人在一處討論著,靈漪想了又想,就把異世里看過的踏歌照搬了出來!她先是唱了一遍曲調,玉玲瓏痴迷了,她沉浸在踏歌美好的意境和曲調中,隨著靈漪口里的復述,玉玲瓏則不斷的嘗試著,靈漪技癢,干脆兩人不斷的排練了起來,等到玉玲瓏的舞技嫻熟後,玉玲瓏喊齊了人,復叫上了樂師,隨著玉玲瓏口中空靈的曲調,樂師們幾經琢磨,居然把樂曲給配了出來!再加上「客似雲來」本身就有一群舞娘,玉玲瓏帶著她們日夜不眠不休的排練,總算是把這支歌舞完整的呈現了出來!看到玉玲瓏的舞技日漸的嫻熟,這一日靈漪突然說道
「玉小姐,這支舞曲你已經完全的融會貫通了,其他的我就幫不上你什麼忙了!我想,我是時候離開了!」
玉玲瓏一呆,盡管她不舍,可是她深知靈漪是不屬于這里的!撇開靈漪傳授的她這支歌舞不提,單單是靈漪這樣的人兒,玉玲瓏也不忍她在這里久留!出于這點考慮,玉玲瓏根本就沒有讓靈漪在樂師和舞娘面前現身,甚至連媚娘和院里的姑娘,玉玲瓏都避開著,深怕會為靈漪帶來什麼不便。她深知︰終有一天,靈漪會走的,會回到她應該呆的地方,而這里,是她玉玲瓏泥足深陷的魔障!可是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玉玲瓏听到靈漪說的話,她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菲兒也可憐兮兮的望著靈漪,她也不舍靈漪的離去,只听玉玲瓏平靜的說道
「靈漪,你說的對,現在你的身體已經康復了,也是時候離開了!這樣吧,我待會兒給你準備好衣服和盤纏就送您離開!」
菲兒欲言又止,玉玲瓏止住了她,靈漪一怔,隨即說道
「謝謝你,玲瓏!我從來沒有想過能在這里認識你和菲兒,呵呵,這也算是一段緣吧!菲兒,這麼大的人了還想著哭鼻子?唉,看到你這樣我就想起我的妹妹來了,這樣吧,其實我也不舍得離開你們,可是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玲瓏,我答應你,若是我把事情處理完了就來看你,不過恕我說句不中听的話,玲瓏,這煙花之地不是久留的場所,你為什麼沒有想過離開呢?」
玉玲瓏黯然神傷,她久久的沉默著,菲兒哽咽的說道
「不行的,我家小姐的賣身契還在媚娘的手里,而且、而且我家小姐當時跟媚娘簽的時候,雖說是賣藝不賣身,可是這行的人都知道,只要做了花魁,那就是搖錢樹,媚娘無論如何不會放小姐走的!」
玉玲瓏搖搖頭說道
「這些都不重要,靈漪,你不用擔心我了,別的不說,我就算是離開了這里,又能去哪里呢?給別人做小妾嗎?不不不,靈漪,在聲色場所中我見慣了男子的薄幸和真正的面目,我想,我寧願在這里呆著,也好過出去!好了,別說我了,你還是趕緊收拾收拾離開吧!」
靈漪點點頭,菲兒強打起精神為她收拾著行囊,玉玲瓏想了想說道
「從這里離開目標太大了,菲兒,你去換上一套男裝,這樣,去車馬行定一輛馬車,靈漪,我不問你的來路,可是我想讓你知道,不管你心里這麼想,我都把你當做我的一個知己!」
靈漪點點頭,她心里暗暗的打定主意,等回去後跟一航和紅袖回合,然後就過來為玉玲瓏贖身!
菲兒依著玉玲瓏的吩咐,她下樓出門的時候沒有注意到,身後彪子遠遠的跟著她,待看到她往車馬行那里去了,還跟一個車夫談了會兒。彪子眼珠子轉了轉,等菲兒走後,他笑著上前跟車夫打探著,在給了車夫一些碎銀子後,車夫終于開口了,原來菲兒是讓車夫在城外候著,其他的車夫就不肯再多說了!
彪子心急火燎的疾奔了回來,他急匆匆的找到了媚娘說道
「媚娘,您猜的果然沒錯,玉玲瓏是要急著送人離開了!」
媚娘一听就怒了,她喝嗎道
「看看這都是什麼事兒啊!你說說,這丫頭感情就是喂不熟的狼,你看看,她也不念我這個做媽**多為難,嘿,這人本來就是老天爺送上門的,她可好,為了不相干的人居然瞞了我這麼久?這也就算了,可是你瞅瞅,她居然要把人送走了,不行,我得去找她去,一定要問她個究竟才行!」
她說雖說著,腳可沒一動不動,彪子那里不知道媚娘的心思,當下里順著媚娘的話說道
「媚娘,您老那可真的是火眼金楮啊!嘿嘿,別的不說,您這雙厲眼那可是一瞅一個準,那位嬌滴滴的小娘子要是進了咱們的院里,那可又是一株搖錢樹啊!再說了,玉玲瓏新排的歌舞我算是長見識了,不過好像也是那位小娘子搗鼓出來的,媚娘,這可是人才,咱可不能錯過了!」
媚娘得意的笑了,她一彈彪子的腦門說道
「你小子倒是門門清啊,說的不錯,這麼好的貨色萬萬不能錯過了!」
听她這樣說,彪子來勁兒了,他湊上前說道
「媚娘,那位小娘子的來路咱們都不清楚,要是萬一」
媚娘恨鐵不成鋼的瞪著他說道
「你個蠢貨,虧你還是干這行的,你說說,這來路不明的不是才更好拿捏嗎?嘿嘿,誰也不知道身份,再說了,這女子只要是進了這個門,嘿嘿,不管她是什麼樣的背景,那可都是擺設,知道嗎?再說了,老娘一早就問清楚了,哼,她玉玲瓏當我不知道呢,不就是在人家梁財神的花船上救了一個跳水的姑娘們,能有什麼來路的?如果有的話早干什麼了!算了、算了,跟你說這麼清楚干什麼,你只要按照老娘說的去辦就行了!」
這邊,靈漪和玉玲瓏正在依依惜別;那廂,媚娘和彪子也是在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