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籌謀(一)
長長的黃泉路上,火紅色的花徑指引人們走向三途河的彼岸。靈魂在花香的接引下,渡過忘川,忘卻生前的種種;當其把曾經的一切留在了彼岸時,往生者就踏著這花的指引通向了幽冥之獄。在這里,時間仿佛永無止盡般,無聲無息。
本以為時間的長河就這樣流動著,可是這一日,翻天覆地,往日里紅如鮮血的花徑變化了,彼岸花的花葉像著魔了般,居然齊齊的出現了!只見紅艷艷的花被惹眼的綠葉襯托著,開的格外的妖冶美麗。這種奇景惹怒了上天,在那一刻,神罰降了下來,眼看著就要被摧毀的時候,水仙花子降臨了。原來百花園中眾姐妹听聞有種花的花葉動了情,好奇之下都想過來看看,可是幾人誰也不讓誰,在一番爭論之下,就推舉最平靜的水仙花子過來查看,須知她是最冷情冷性的。可是沒料到,水仙仙子過來之後見到的卻是神罰,水仙花子不忍彼岸花灰飛煙滅,可是眼看著天雷就要降臨了,一咬牙,她護住了花葉。可是沒想到,她的行為被認為是對上天的藐視,隨後,在將彼岸花打入輪回之後,水仙仙子也受到了懲罰︰那就是奪去神力,去凡間最骯髒的地方歷練,當然了,能不能平安的度過,就要看她自己了、、、
天已經蒙蒙亮了,王員外揉了揉酸痛的眼楮,任誰睜著眼楮一宿沒睡,都會有他這種反應的。王員外盯了老頭一宿,越是到天明的時候,他越是不敢放松,好不容易看到老頭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他忙走到了靈漪的身邊,查看起靈漪的脈象,手搭上去後就能感到蓬勃的脈動,王員外一喜,好了,看來真的是沒有什麼大礙了!且不說王員外的反應,等他走到了床邊,趴在桌子上佯裝睡覺的老頭無聲的笑了笑,頭也不抬的繼續閉上了眼楮。靈漪長長地睫毛眨了眨,她緩緩的張開了眼楮,王員外見她醒了,忙說道
「姑娘,放心,你沒事了!」
靈漪一動不動,王員外松了口氣,雖然靈漪沒有說話,可是眼中多少有了些生氣。門外傳來了聲音,老頭動了動,他悉悉索索的站了起來,走到了門邊,只見彪子站在門外說道
「老頭,媚娘讓我給你送吃的來了,對了,那位姑娘怎麼樣了?」
老頭鼻翼微動,他使勁兒的吸了幾口氣說道
「唔,原來是八寶鴨子啊!嗯,還有小三鮮,好、好!」
彪子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這.個老東西,要不是媚娘讓自己給他送飯還不知道呢,老東西是頓頓是無肉不歡,媚娘可好,每日里就這老東西的吃食,都得專門的料理。娘的,老子偶爾才能沾點葷腥,可這老東西,也不怕噎死!彪子提著食盒,他對著老頭說道
「老頭,你一個人吃的完嗎你?要不.我替你分點,這大清早的,老是吃肉對身體不好!」
老頭恍若未聞,他干枯的老手.伸了出來,指甲灰蒙蒙的,彪子忙打開了食盒說道
「老頭,你看看,媚娘可是交代過的,這全是按照你的.口味做的,不過她也說了,要確信那位姑娘安全無憂了才行。怎麼樣,給個準話吧!」
彪子話說完,手上一松,原來食盒已經落到了老頭.的手上,他也不答話,直接往門口一蹲,掀開蓋子,老頭拎起八寶鴨,雙手一撕,嘴巴啃了上去。彪子一愣,隨即就差點吐了出來,他發誓,哪怕是山珍海味,只要是老頭吃的東西,他再也不會打主意了。面前的老頭,活生生就跟個怪物一樣,他吃的那只鴨子看起來是香噴噴的,可是等他一撕,彪子才發覺那只鴨子的內髒根本就沒有去掉,再看看那鴨子,骨頭間還冒著血絲,莫非、莫非是活生生的燒制的嗎?這也到罷了,可是老頭的吃相跟個餓死鬼一樣,他的嘴角還殘留著幾滴血痕,一副茹毛飲血的架勢!彪子看著,眼中的驚懼之色愈濃。王員外本來是在屋里的,听到動靜他就走了出來,見到老頭的吃相也是一驚,不待他說話,老頭把吃剩的骨頭隨意的扔到了一旁,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嘴角,他桀桀的笑道
「唔,好吃,愣著干什麼,還不收拾收拾?那個女娃是.不是醒了,我再去看看!」
見他抬腿就往.里面走,王員外忍住了嘔吐的,他急忙說道
「不忙、不忙,我方才已然看過了,人沒事了,這個地方不是靜心修養的所在,我看我還是換個地方吧!」
彪子也想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他忙附和的說道
「就是、就是,全听大爺您的!」
老頭定定的看著王員外,抽空還掃了彪子一眼,他冷聲說道
「不行,現在人還不能走,你們當我這兒是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哼,來的時候容易,想走,沒有我發話,我看誰敢動?」
王員外一愣,彪子來氣了,他大聲的罵道
「老頭,你是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跟你說,別邪性,趕緊讓人家走,你個老東西,留個姑娘在你屋里算什麼事兒嘛!額,」
彪子一下去噎住了,他低頭看了看,這才發覺自己嘴里餃著跟骨頭,依稀的能看見上面殘留的牙印。彪子猛然間想起了這就是老頭剛剛啃過的,他驚叫一聲,忙吐了出來,呸了幾聲還不舒服,就覺得胃里面翻江倒海的,他後退著嚷道
「大爺,你自己看著辦吧,我是不管了!」
彪子迅速的溜了出去,王員外心中一凜,他冷靜的看著老頭說道
「你想怎樣?」
老頭沒有說話,他往王員外的身後看去,王員外沒有回頭,他以為這是老頭的計策,驀地,老頭跪下了,王員外大驚,只見老頭跪在地上說道
「我求您一件事,只要您答應了,老朽必有重報!」
王員外一愣,他詫異的看著老頭說道
「你先起來,到底是為了什麼讓你這般的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