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了大半個圈後,待終于能夠看見那一片朱紅的宮牆時,駕馬的車夫這才放慢了動作。而一旁,兩個侍郎府的兵士也滿滿的放慢了速度,隨後,他們干脆下了馬,似乎是听到了他們的響動,桔黃掀開了車簾,對著兩個兵士說道
「你們就在這里候著,仔細些,別到處亂闖,免得別人說我們侍郎府的不懂規矩!」
兩個兵士聞言忙口稱喏,待吩咐穩妥後,小丫頭抽身回到了車廂內,隨即笑嘻嘻的對著秦鳳說道
「夫人,我已經按照你的話吩咐過了,咱們待會兒直接從北門進嗎?」。
秦鳳想了想,隨即開口道
「不妥,只怕北門那邊有朝臣來往。罷罷罷,你跟車夫說一聲,咱們繞到南門去,哪里的人少一些!」
桔黃點點頭,隨即馬車按照秦鳳所交代的行駛著,終于,待到了一處石碑前的時候,馬車夫趕忙下了馬,只見那石碑上書寫著「文官下轎,武官下馬」八個大字。桔黃先下了馬車,隨即把秦鳳攙扶了下來,小丫頭不是頭一遭來了,熟門熟路的倒也不用秦鳳多提點什麼。主僕兩人行了幾步,待見到一隊金甲護衛威風凜凜的守護宮門時,小丫頭忙先行走了過來,隨即看了一眼為首的護衛後,桔黃大大方方的走到了他跟前,開口說道
「這位將軍,煩勞您行個方便,可否喚個內侍過來。我們是侍郎府的家眷,還請幫忙通傳一聲,就說秦貴妃的家人有要事稟告貴妃?」
她嘴上的話說著,手卻探入了袖袋中,隨後把一個錢袋偷偷的塞到了那護衛的手中,其他的金甲護衛都目不暇視,仿佛是沒有看到她的舉動。那護衛探手一掂量就約莫出了錢袋的分量,他打量了一眼桔黃,又看了看離得不遠處的貴婦人,隨即皺著眉頭說道
「侍郎府的?還是貴妃的家人?你們有什麼事兒?按規矩我們是要問個清楚的,再說了,不奉詔入宮是有違宮規的,叫你們夫人過來親自說話!」
那人的話剛落,桔黃就愣在了當場,她上下看了看,才發覺為首的護衛是生面孔,小丫頭以為是錢給的少,忙接著又說道
「這位將軍,我們萬事好商量,我們夫人是秦貴妃的親妹妹,是秦太師府里的二小姐,將軍,還請你行個方便,我們實在是有要緊事見貴妃!」
那護衛眉頭深鎖,突然問道
「你說你們是侍郎府的?哪位侍郎?是兵部的花侍郎嗎?」。
「正是!正是!將軍既然知道我們家老爺,還請您行個方便!」
桔黃本來以為只要把自家主子的身份報出來,依著她經常去各路府門的的經驗,那必然是會受到熱情的招呼。可是現在,就在這天子腳下的皇城,就在這重重的宮闈殿門前,她失算了。那護衛听到她的話後冷哼一聲,隨即把錢袋拋給了她,只听那護衛開口說道
「你們走吧,念你們是初犯不予你們計較,還不走!」
桔黃傻眼了,她不明白為什麼那頭領听到她的話後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見她怔忪著不動,那護衛一瞪眼說道
「你們還不走?好,左右禁衛听令,再過一刻這兩人就按私闖宮門處置!」
「喏」
桔黃嚇得連發白,她忙退後幾步,秦鳳見狀也傻眼了,她忙走到了桔黃身邊,不待她出口,就見那禁軍虎視眈眈的瞪著他,秦鳳慌了,腳下一個趔趄,隨即摔倒在地上!一聲痛呼響起,桔黃忙攙扶起了她,小丫頭急的都哭出來了,她對著那為首的禁衛喊道
「你們、你們欺負人,我、我告訴我們家老爺去!」
她的話就像是點燃了霹靂之火,那首領嗤笑一聲,隨即回道
「去呀,你們還等著什麼?哼!就算他花侍郎來了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們,不待他問我,我還要問問他呢,我的堂兄、表弟可都是隨著他出征才死的,可憐我那姨母、姑媽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去呀,你們怎麼不去!」
那護衛的一聲吼像是雷鳴一樣擊在了主僕兩人的身上,秦鳳的臉色變了,她朝著所有的禁衛們看去,不料目光所到之處踫上的都是仇恨的眼神。秦鳳害怕了,她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用這樣的眼神瞪著她!
「你們在干什麼?」
一聲洪亮的話語傳來,秦鳳看了過去,隨即就見剛剛還出言無狀的禁衛們低下了頭,隨即就見那護衛低著頭不吭聲了。桔黃見了那人後眼楮一亮,她忙急急的說道
「這位將軍,他們欺負人,我們是貴妃的家眷,不過是有要事跟貴妃同傳,可是、可是他們不幫忙就算了,還趕我們走!」
來人一愣,隨即面帶不虞的看了看所有的禁衛,禁衛們低著頭不出聲。他沉吟半響,隨即開口說道
「秦明,你這是做什麼,她們既然已經表明了身份,不過是想見貴妃一趟,愣著干什麼,還不去請個內侍過來!」
秦明一愣,隨即急道
「將軍,她們是花侍郎府上的人,是、、、」
「好了,我知道了,讓你去就去,嗦些什麼!」
秦明咬了咬牙,隨即揮了揮手,一個禁衛小跑著往二門那里去了,桔黃松了口氣,秦鳳掙扎著往前邁了幾步,隨即出聲說道
「這位將軍,敢問您的大名?對了,還要謝謝您剛剛出手相助!」
那人平靜的看了眼秦鳳,隨即出聲回道
「我叫鐵鷹,花夫人,想必您對我應該不陌生吧?」
啊!秦鳳一驚,她的臉色古怪起來,如果鐵鷹不通報名姓,她還打算好好的記下這人的相貌,到時候給太師那里回上一句,適當的提拔一下,就當是為了他今日替自己主僕解圍。可是現在,鐵鷹一出口就讓秦鳳把口中準備好的話給生生的咽了下去,她尷尬的看了眼鐵鷹,隨即猶豫著說道
「謝謝鐵將軍了,還望您大人有大量,如果花府有得罪您之處,還望將軍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