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皇阿瑪最心愛的人……
希彥和和親王進的廂房就在胤他們隔壁。
龍源樓當初是九爺的產業,其中有一個大秘密,客人是不知道的,就連現任主人弘晝也不知道,只有他們這些參與奪嫡的當事人清楚,這里任何一間廂房其實都在他們的監控內,坐在胤他們這棟廂房中,只要想,可以隨時監听其他廂房的動靜。
胤三人默默地喝著茶,靜靜地听著,都想知道希彥到底要跟弘晝說什麼。
胤禛的臉色很黑,他總覺得那所謂的「私事」十有跟他有關,但他卻又不想放過這個多了解一下希彥底細的機會。
這個丫頭實在是太奇怪了,身上藏有大秘密!
胤禛抬眼瞥了胤一眼,老八一定也早就察覺到了,只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麼發現,哼,不過看老八的意思,分明是真對那丫頭上心了,就算有什麼發現,也肯定不會告訴他!
但從種種跡象看來,那丫頭倒不像是與大清為敵,反而相反,她似乎很維護大清,如果他猜得不錯,這丫頭進京前,從直隸到京城一路上白蓮教被挑了四十八處分舵,應該就是這丫頭干的,下手可真是毫不留情,三百多條人命,一個不留!
雖說夏家次子,也就是這丫頭的父親是被白蓮教所殺,女兒替父親報仇沒什麼稀奇的,但胤禛總覺得這其中另有內情。
「和親王,我問你啊,你見過你八叔吧?」
希彥興致勃勃的聲音神秘兮兮地從隔壁傳來,胤禛一挑眉,詫異地看向胤,老八,這丫頭果然跟八爺黨有關系?
胤也是一怔,實在沒想到這丫頭開口就問到他本人,不由得豎耳傾听。
十四自然也是,滿臉興味地看看胤,又瞟瞟胤禛,嘴角掛著看好戲的肆意笑意。
「八叔?」弘晝也被這個問題驚住了,稍微壓低了聲音,「丫頭,你問我家八叔干嘛?」由于小乾子還沒給八、九兩位爺平反,八爺黨到現在還是禁忌呢。
希彥瞥了他一眼,「喲,和親王,听起來你也並不太反感你八叔嘛。」
弘晝立刻臉色一板,「做為我皇阿瑪嫡嫡親的兒子,本王是四爺黨的堅定擁護者。」
希彥笑了,「哈哈,那我做為八爺黨的……呃,堅定擁護者,是不是該立刻宰了你這死對頭,報仇雪恨呢?」希彥眼楮賊亮,小手輕輕在桌上一拍。
桌子顫抖了一下,「嘩啦——」散了架,變成了一堆粉末,碟子、盤子碎了一地。
弘晝瞪大了眼珠子,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希彥眼疾手快地護住最後一盤雞爪,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捂著小嘴,得意洋洋地斜睨著弘晝,一只小腳往旁邊的椅子上一搭,張揚地一抖一抖的,「哦hohoho,一女當關,萬夫莫開!哈哈哈!這要是回到幾十年前,就憑姑女乃女乃我一個人就可以將四爺黨一網打盡!把你皇阿瑪賣到山西去挖煤啦!快說!你八叔到底長什麼樣子?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弘晝無比驚悚地看著一地的桌子粉末,皇阿瑪,還好你死的早啊!不然的話,你要是活到現在,估計就成了大清,不,整個中華史上唯一一個被賣去挖煤的皇帝了,兒子十分懷疑那些大內侍衛能不能擋住這小丫頭一巴掌!
隔壁房間里,胤禛雖然沒去挖煤,不過,那張冰臉跟煤炭實在沒兩樣!冷冷的盯著胤,胤無辜地眨眨眼楮,跟旁邊的十四眼神交流……
十四,爺怎麼不知道還收過某個還沒成形的小丫頭?
八哥,估計咱是不小心提前預訂,卻忘了把這丫頭從她那正在吃女乃的娘肚子里拉出來了,唉,可惜了……
嗯,可惜了,不然,就可以看到老四去挖煤了……
唉……
唉……
盯著希彥正握著雞爪啃的白女敕小手,弘晝都快成斗雞眼了,不過好在希彥的話,他還是听到了,「我說丫頭,你好歹透露點什麼吧?你是八爺黨的?你今年才多大啊?八爺黨散的時候,估計你娘還在吃女乃吧?」
希彥白了他一眼,「年齡?年齡算個毛啊?我家隔壁那小子還看上了聖祖爺呢(事實是,那家伙喜歡老四,然後被她揍得被迫改口喜歡老八,結果又被揍得選擇了老康),我同桌滿嘴‘殺生丸saa’,還有個丫頭為了路西法差點打上教堂,跟神父造一場呢。我前座還有個小丫頭,一听你十四叔的名字就尖叫‘十四!我親愛的胤禎!我愛你——’還有,我對門那五歲的小蘿莉瘋狂地迷戀高無庸高公公……」
弘晝已經徹底呆了,聖祖爺……十四叔……還有……高無庸?!!
隔壁的三只也徹底無語了,那丫頭……到底是哪兒來的啊?那麼詭異的世界?胤禛和胤一齊轉頭看向十四……十四弟,你沒事吧……
原本抱著看好戲念頭的十四已經被那句「十四!我親愛的胤禎!我愛你——」給打擊到了,抹了把臉,十四發現他一點也找不到被人垂青的興奮感,反而有種……如果十四懂得現代語言,那他可以找到一個很貼切形容他心情的詞——苦逼!
而且……高無庸?!他居然和高無庸一起被人迷戀?太……悲催了吧!
希彥不屑地瞥了弘晝一眼,「所以說啦,本姑娘喜歡你家八叔,也沒什麼稀奇的吧?」
「你……喜歡我八叔?!」弘晝瞠目結舌,不過,很快回過神來,嗯,至少……至少比高無庸能讓人接受一點……
隔壁,胤垂下眼簾,視線默默地飄向窗外,嘴角卻不自覺地向上翹起……喜歡啊……詞兒好听,只是……欠了點感覺……
希彥狠狠地瞪了弘晝一眼,「怎麼?不行啊?你不用嫉妒,沒有人喜歡你!不過嘛——」希彥突然湊上來,眨著大眼楮,興致勃勃地問道︰「大家都想知道你辦生喪,撈了多少銀子?」
弘晝還沒有從那句「沒有人喜歡你」的打擊中恢復過來,就听到了最讓他敏感的話題,當下眼楮一瞪,使勁咳嗽一聲,「想知道八叔的事,是吧?沒問題!八叔當年就住爺的隔壁!想知道什麼,盡管問!」
于是乎,弘晝就當著他八叔的面,把他八叔給賣了!對此,胤的表現是,笑啊笑……弘晝,好佷子,難為你還記得你八叔了,放心,打今兒起,你八叔也會好好記著你的……
隔壁的弘晝正動情地講到他八叔「看似風姿卓絕、儒雅親切,有如謫仙下凡,實則月復黑無限,奸詐狡猾,世間唯皇阿瑪一人可與之匹敵……」,猛然背後一涼,寒毛直豎,不祥的預感再次襲來……
希彥一邊啃雞爪,一邊不時地鼓掌,听得津津有味,問完了八爺,問九爺,問完了九爺,問十爺,問完了十爺,問十四爺……總之,弘晝將他那一群叔叔伯伯講完後,直接口干舌燥地牛飲了半壺茶,癱倒在了椅子上……
待弘晝喘息過來,希彥卻在一旁有一口沒一口地咬著雞爪,笑眯眯地不知在琢磨什麼。
「丫頭!你說請爺吃飯,是為了非常非常重大的私事吧?難道就是這個?」盡管希彥那只小手讓弘晝的小心肝直哆嗦,但名為「好奇」的東西力量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他忍不住頂風直上。
不過,希彥顯然是不生氣地,反而興致勃勃地轉過身,還把椅子往前拉了拉,靠近弘晝,「和親王,我問你,你不知不知道你家皇阿瑪最心愛的人是誰啊?」
弘晝眼楮一亮,「皇阿瑪最心愛的人?誰?」
隔壁房間,胤和十四齊刷刷地看向胤禛,老四最心愛的人?誰?
希彥嘆了口氣,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弘晝,「唉,可憐的娃,你到底了不了解你皇阿瑪啊?估計你皇阿瑪在你心里就只有一種形象吧,那就是,威嚴地坐在養心殿里,指著你的腦袋,怒斥‘弘晝!你又爬樹掏鳥蛋了?來人吶,掌!’于是, 里啪啦,嬤嬤就在你上狠狠地蓋了二十個巴掌印子,你哇哇地哭著回去找額娘了!真是可憐啊!你根本一點都不了解你皇阿瑪!」
弘晝大怒,他都四十多歲的,現在居然還被一個小丫頭說小時候打的事,還「哇哇」地哭著找額娘,這讓他情何以堪?!
「爺什麼時候爬樹掏過鳥蛋了?爺從來沒被打過!你這小丫頭從哪里听來的渾話?!爺判你個誹謗皇親的罪名!」
「哦——誹謗皇親啊?」希彥拖著腔調,將剛才拍桌子的白女敕女敕小手甩得格外悠閑,晃得弘晝立刻蔫了,「那你倒是說說啊,我皇阿瑪最心愛的人是誰?」
希彥的精神又來了,直起身子,大眼亮晶晶的,「你猜!」
弘晝皺著眉頭想了一下,試探問道︰「孝敬憲皇後?」
希彥翻了個白眼,「拜托!跟了你皇阿瑪幾十年,就生了那麼一個兒子!這也能叫‘心愛’嗎?」
哦,生兒子是吧?
弘晝立刻改口,「敦肅皇貴妃?」這個生兒子多了吧,雖然一個沒活下來。
希彥又一個白眼,「你還不如說是年羹堯呢。」
呃,弘晝一窒,年羹堯!!
隔壁,胤和十四一邊欣賞胤禛鐵青的臉色,一邊豎著耳朵听,同時還暗暗思索著,是誰呢?甚至八爺黨這兩位還互相對視一眼,要是真有這麼個人,爺上輩子將她握在了手中,來對付老四,豈不事半功倍?!
那邊,弘晝還在猜,「齊妃?」話剛一出口,不等希彥反駁,弘晝已經自己否定了,可到底是誰呢?
「丫頭,別賣關子了,快告訴爺,到底是誰?還是說,你根本是在耍著爺玩,壓根沒這麼個人呢?」
希彥冷哼一聲,「誰耍你了?和親王,你有沒有听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希彥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偷不如偷不著……」
早在希彥說到「偷」的時候,弘晝已經瞪大了眼楮,結果沒想到後面還有一個「偷不著」,驚悚了!興奮了!
偷?他皇阿瑪?!
胤和胤禎也是齊齊看向臉綠的胤禛……哦,老四,你還有這麼一手啊,怪不得爺不知道呢,藏得夠嚴實的啊!
胤禛握著茶杯的手都在顫抖了,那個可惡的小丫頭……居然在弘晝、還有老八、老十四面前如此詆毀朕!!
「偷?偷不著?誰?誰?」弘晝雙眼放光,滿臉興奮,嗷嗷,他嚴肅的皇阿瑪啊,哈哈,也有這等事!
希彥曖昧地眨眨眼楮,「王爺,你想想,你皇阿瑪一輩子跟誰糾葛最深?」
「糾葛最深?」弘晝疑惑了。
糾葛最深?胤和胤禎也疑惑了。
糾葛最深?胤禛本人也皺眉。
「當然是你八叔啦!哈哈哈!」希彥揭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