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巴克咖啡廳里,清涼的空氣里環繞著悠揚的小提琴聲,即使是在這樣炎熱的夏日,也有一種沐浴春風的感覺,這樣的環境,很舒適,很讓人放松。
雲靜安靜的坐著,可心底,卻有些小小的拘束,只因,對面坐的是男友岳子文的母親毛月華。
「小靜,」毛月華眉角卻沒有往日的笑意與文雅,有的,是沉默之後的凝重。
「阿姨?」雲靜有些忐忑,她與岳子文相戀三年,早已經見過他的父母,一個小時前她剛回到A市,還來不及回家,就接到毛月華的電話,說是想跟她聊聊。
「你是個好女孩,我很喜歡你。」她們已經在咖啡廳坐了近半小時,毛月華攪動著已經冰冷的咖啡,她頗有些尷尬的笑著︰「可感情的事情……緣份來了,有的時候很難說清是誰對誰錯……」
雲靜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意識到什麼,但是這個意識卻似清晰非清晰,她握緊杯子的手又用了一些力︰「阿姨……你找我出來有什麼事?」
「子文,要訂婚了。」
如雷轟頂!
那個曾經苦追她一年多,被她拒絕過至少三次以上卻鍥而不舍追求她的男人?
那個曾在她宿舍樓下彈著吉他唱情歌,影響女生樓休息、還被舍監趕過不止一次的男生?
那個曾嘴里叼著玫瑰,舉止故意夸張的在女生樓下跳舞、被所有人圍觀卻面不改色的男人?
那個在女生樓下拿著喊話器約她看電影的男人?
那個曾在三個月前向她求婚、信誓旦旦說愛她一輩子的男人……就要訂婚了?
而作為女朋友的她,竟然什麼也不知道?雲靜一僵,臉色蒼白,唇微微顫抖,那握住杯子的手又用了幾分力,苦澀極了︰「他為什麼不跟我說?」真要分手,他為什麼不親口跟她說?
「子文讓我跟你說對不起。」毛月華說︰「都是我們家子文的錯,小靜,阿姨知道你是最懂事,最明事理的……你也一定會遇上比子文更好的男人。」
淚,終是在雲靜的眸底回旋,心底的苦澀與酸楚,豈是幾句話就能夠消除的?她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可終是什麼也說不出口。
「小靜,」毛月華拿出一個信封放在雲靜面前。
淡雅的桌布印有漂亮而精致的花,那信封厚厚的,牛皮紙的封面黯淡可卻灼傷了雲靜的自尊,她不是死纏爛打的人,可這信封,卻讓她心底多了一層憤怒,她想笑,可唇角勾起的弧度卻很難看。
「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毛月華尷尬的說著︰「子文的未婚妻太在乎他了,年輕女孩子嘛,……希望你別去打擾他們。」
打擾?雲靜硬是將幾欲落淚的沖動掩飾了,怕這句話才是毛月華今天約她的重點吧,怕她鬧,怕她吵,怕她影響了岳子文的訂婚。原來,她在他們心底,竟然是這樣不堪的人。她的思緒亂得可怕,卻將那信封推還給她,胸口窒息得難受,心底的憤怒卻達到了極點。
毛月華見此,又從包里拿出同樣份量的另一個信封,她將兩個信封同時塞到雲靜手里︰「小靜——」
雲靜硬是倔強的收回手,那兩個信封滑落在地上,里面嶄新的錢散落出來,那微微的紅,分外的刺眼。
毛月華頗有些尷尬與不解,「小靜,別為難阿姨。」
將痛苦和眼淚都吞進去,雲靜聲音有些顫抖︰「您在為難我吧!」
「小靜,好聚好散,」毛月華見她的模樣,也有些不悅,語氣也不似之前的溫和︰「子文不愛你了,你總不能死纏著他不放吧。」
雲靜微怒,眸酸澀得可怕,她驀的站起來,拿著包大步往外走著,她的手無意間拉動了桌布,那濃濃的咖啡被打翻了,那渾濁的液體滑落下來,全悉落在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