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照進房間,留下斑駁的影子。
此刻,用「驚魂未定」來形容雲靜的心情再恰當不過了。
房間里,還彌漫著歡靡之後的味道,她抱著薄被,思緒亂得可怕。好一會兒,她咬著下唇,終是強忍不住,臉藏在手心里落淚了。
昨晚,她失去了愛情,更糊里糊涂的**了。
模糊的記憶涌來,她的思緒里,有的只是那一抹疼痛與無盡的愉悅,而彼此肌膚相觸的滾燙感,到現在還很清晰。
到底是誰?
方蕾曾說過,安州酒店的保全系統非常好,可怎麼會有人進入她的房間?
她抱著薄被坐在床角,目光里,卻觸及床頭櫃上的錢。
錢?
又是錢?
毛月華想用錢買斷她的感情,
而昨晚的那個男人,竟然也留下了錢。
她紅了眼,幾欲落淚,床頭櫃上厚厚的一疊錢,像是羞辱一樣觸傷她,她頓時惱怒了起來,手猛的伸過去,將那疊錢推開。
錢,飄飄灑灑的落著,床單上,床頭櫃上,地毯上到處都是。
心亂如麻,可一切回不去了。
靜默之後,她選擇了沉默。
事已至此,她還能如何?找到那個男人,可是,
只因,女孩的名節,也因,她不願意成為事非爭論的焦點……
雲靜微低著頭走出房間,卻不料,在走廊拐彎處撞進一個男人的懷里,額頭有點疼,她微微低頭︰「抱歉。」
蕭慕柏眉微微一皺,正欲開口,卻見雲靜已經走了,地毯上,隱隱閃著華彩的是一條精致的手鏈,「小姐。」
雲靜沒有回頭。
蕭慕柏將手鏈撿起來,大步往雲靜的方向走去,就在電梯門快關上的時候,他追了過來,手,擋住了電梯門,「小姐,」手鏈在他寬厚的掌心,「你掉的東西。」
那手鏈是岳子文送她的,取舍兩難,雲靜微怔,終是從他的掌心拿回來︰「謝謝。」
電梯門緩緩關上——
雲靜病了,發燒,說胡話,整整的,折騰了一天一夜。
「怎麼樣了?」雲偉成問剛從女兒房間出來的妻子王筠梅。
「小聲點,她剛睡著。」王筠梅將雲靜的房門輕輕掩上,低聲說道︰「還好,燒已經退了。」
「小靜這是怎麼了?」雲偉成低聲納悶,「她的身體一向很好,幾乎從來不感冒,更何況現在又是六月,怎麼會突然發燒?筠梅,醫生仔細檢查過了嗎?」
王筠梅看著丈夫,溫婉一笑︰「看你緊張的樣子。」說著她走進客廳,「醫生說,只是普通的感冒發燒,等燒退了,就沒事了。」
「偉成。」王筠梅頗有些擔心︰「若只是普通的感冒發燒還好,我就怕,小靜是心病。」
雲靜回來什麼也沒說,但是,方蕾過來看她,將岳子文的事情告訴了雲偉成夫婦。
「岳子文那小子……」雲偉成不悅的說,「要是小靜有什麼,我定饒不了他。」
「唉,」王筠梅低嘆︰「咱們也別提他的名字了,省得小靜听了難過。」
虛掩的房間內,雲靜躲在被子里,父母的話,斷斷續續的傳進她的耳里。岳子文的名字,灼傷了她,疼痛漫延開來。相戀三年的男友要訂婚了,準新娘不是她,可悲的是,她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三年了……三年的感情,豈是說分手就能了斷的?
手機,在她的手里,可是,已經整整一天了,岳子文根本沒有給她打過電話。她多希望昨晚的一切,都只是夢……沒有什麼KTV,更沒有什麼酒店的一夜……昨晚,那樣黑暗,可是卻那樣真切。她還能隱隱回憶起那個男人強壯的體魄,那燙得發熱的體溫,那一次一次彼此糾纏在一起……
岳子文,岳子文……雲靜在心里默念著他的名字,他是她的初戀,是她第一次喜歡的人,話說得容易,可是,她是如此的放不下,驀的,她的心,似乎被什麼東西狠狠撕碎,疼得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