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了得 正文 第二章 一夜突變(二)

作者 ︰ 路棲

「紅杏,小姐醒了嗎?」。春蘭從門外進來不冷不熱的問。

「剛醒過來。」紅杏拿了個枕頭給芷嫣墊在背後,然後拽拽被角給芷嫣蓋嚴實了,才拉著春蘭走到一邊責備的說,「春蘭,你就不能小聲些,小姐剛醒過來。」

「我去告訴老爺和夫人。」春桃扭著小蠻腰腰踩著小碎步走了,「哼,也就她命好。」

「春蘭她,她,怎麼這樣,小姐,您剛醒,千萬別往心里去。」

「你還不了解我嗎?」芷嫣搖了搖頭,就閉上了眼楮。

「奴婢……」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芷嫣閉著眼問。

紅杏半天不語,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奴婢只是不小心听老爺和夫人閑聊的時候說起,這位皇子雖然樣貌生得俊美非凡,但極是風流而且冷漠無情。听老爺的口氣,這位三皇子好像與太子爺的關系也不是很好,仔細想想老爺是太子爺的老師,而大小姐又嫁給了太子爺,想必老爺與他的關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姐,你覺得應該是這麼個意思嗎?」。像一個說書的老先生似地,說完還不忘加上自己的觀點

芷嫣點了點頭,剛想說話,就听得外面有腳步聲傳來,「嫣兒。」沈夫人看著女兒,緩聲說,「春蘭說你醒了,娘真高興,你覺得如何?要不要再請吳太醫過來瞧瞧?」

「醒是醒了,但我覺得沒有精神。」芷嫣懶散的睜開眼淡淡而言。

被匆匆請來的吳太醫看著躺在床上的少女,一番診斷後搖了搖頭,仔細斟酌了一會,才緩緩說道︰「三小姐貴體已經無甚大礙,至于目前沒有精神,是因為大病初愈,再休息一些時日應該就會好的。」

沈夫人輕輕皺了皺眉,就陪著吳太醫從房里走出來,語氣甚是含憂地說︰「可是離她與三皇子的婚期只有一天了,又皇命難違,若有什麼差池,都不知如何是好?」

「太子妃目前也正在為此事擔憂,所以前天命老臣前來為三小姐診治時,太子妃命老臣一定要盡全力救治三小姐,並吩咐臣告之老爺和夫人,三小姐拒婚的事斷不能傳出去,就當做沒發生過,一定不能被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和三皇子知曉,否則就是欺君的大罪,要誅連九族的。老臣覺得如果婚前三小姐還是精神不濟,夫人不要過分擔心,興許那時候三小姐就沒力氣再對自己與三皇子的婚事如此抵觸,說不定也是好事一件呢。太子妃現在還不知曉三小姐現今已無事,臣若太子妃知道了,肯定非常高興。」吳太醫沉吟了一會兒,接著說,「就三小姐目前的情形看,只是身子還有些虛弱,別的已經無妨,好好休息一日應該是可以成親的。太子妃還等著老臣的消息,老臣還就先走一步了。」

送走了吳太醫,沈夫人慢慢的跺回到房內。

芷嫣早已經重新躺下合上雙眼休息了,事實已經如此,別無選擇,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夫人看著床上合著雙眼休息的的女兒,在床邊坐了下來,停了好一會,听到芷嫣呼息平穩,沒有再咳嗽,見女兒好似是睡著了,這才站了起來,拉著紅杏走開些,輕聲卻嚴厲地說︰「紅杏,你要好生照顧小姐,寸步不離,如果有什麼事,立刻來報我,知道了嗎!要是小姐精神還是不好,你就說些高興地事給她听,只是絕對不準提與三皇子有關的任何事,尤其是那些不好的傳聞。再沒多長時間她就要嫁給三皇子了,千萬不能再出任何差錯,否則,咱們整個沈府也擔待不起。老爺,我們先回房吧。」

自始至終,沈老爺都未發一語,只是緊握拳頭,皺著眉頭盯著躺在床上的女兒,耳听得夫人喊他離開,才上前狠狠地說道︰「沈芷嫣,你給我听仔細了,既然生在我沈家,就由不得你自做主張,這人,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後天你這個人必須出現在四皇子府上!否則,你死了不要緊,還得連累全府上上下下幾百口子隨你命赴黃泉!」說完,扭身就朝門口走。

「不就是嫁人嗎!」芷嫣睜開眼,靜靜地看著面前惱怒的父親,不帶任何感情地慢慢說,「我嫁,不就成了嗎。只是,從現在開始,到我離府這段日子,請不要再來打攪我,除了紅杏。否則,如果我一時糊涂做出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來,順便捎上府上幾百號人,就罪過了。現在,紅杏,請帶我送老爺和夫人離開,我還在病中,實在沒力氣與人攀談。」

「你——」听到這些話,沈老爺的胡子都氣歪了,扭過頭看著她,一只手顫顫巍巍的指著,眼楮瞪得牛眼那麼大,真想跑過去扇她幾巴掌。

芷嫣干脆兩眼一閉,一副安睡狀態,再也不開口。

沈夫人輕扯丈夫的衣袖示意,輕聲說︰「老爺,消消氣,就隨她鬧吧,怎麼說也是我們虧欠了她,再說這次的事還指望她呢,畢竟是咱們的親生骨肉,好歹也是娘從小含辛茹苦撫養長大的,雖然咱們沒有養育過她,看著也不如其他幾個看著討人喜歡,卻也真是不忍心送她去那金絲籠般的牢籠里,你也明白,三皇子他的品行,不是嗎?」。輕輕嘆口氣,沒有再接著說下去,而是拉著丈夫默默地離開了,臨走時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兒,不禁思索著︰嫣兒,怎會突然就性情大變呢,是原本就這樣,還是真的因為這場病,讓她變得堅強?

除了紅杏,其他人也都悄然離開了,只留下窗外的秋雨一聲一聲悲泣的飄著,為這黑暗的夜增添一份孤寂。

只有不足兩天的時間就必須得嫁人。芷嫣實在不明白,這次的事怎麼就會這麼難搞呢。

仔細想想,來這個世界已經五年了,總的說來,芷嫣還是比較喜歡與自己合二為一的這個沈府三小姐沈芷嫣,不僅是因為她跟自己同名,也因為她完全沒有故事,只想逍遙自在的過日子。可是這次的事注定無法挽回,自己不能拒絕沈府上百性命都握在自己手上,可讓自己繼續活在不能選擇自己要過的人生中這兩世為人的機會豈不是糟蹋了!所以自己必須遵照婚約嫁過去,至于結婚之後,自己後面要做什麼,怎麼做,就不能怪我了。她記得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很喜歡看古代小說,每次看到女主角被嫁入皇宮都會說到,一入宮門深似海,伴君如伴虎的語句,也看到過許多古裝電視劇中皇宮里的爾虞吾詐,吃人不掉渣的畫面,想想那時的自己都覺得的心境膽戰,如今輪到自己親自來上演,到真要努力嘗試一下,也好讓自己身臨其境的感受感受那心驚膽戰的場景,真正的見識一下皇家不容侵犯的威儀才不枉此生。如果真如紅杏所言,沈家是真的打算犧牲我一生的幸福來成全他們最愛的小女兒沈凌雪,那麼會這樣對我,也就說的過去,想想自己曾看到過,多少父母對自己的親身子女都避免不了或多或少的偏心,那麼在這個封建落後,重男輕女思想根深蒂固的東陵王朝就更不必多說了,那麼自己就更加不能完全排斥沈芷嫣的某些東西了。雖然身體是她沈芷嫣的,但思想卻是我的,既然現在我們兩個合二為一了,那麼以後要過什麼樣的生活,要做什麼,就完全由自己選擇,更不用再遮遮掩掩的做給別人看了。

其實沈芷嫣的聰慧,是別人都不知道的那種,自己剛來的時候曾看到過她的女紅,字畫,其風格迥異,一看就是個相當冰雪聰明的女子,不過也是一個真正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名門閨秀,畢竟外婆對這個養在身邊的外孫女是十分用心的。

只是從小寄人籬下,外婆對她的管教又較其他人甚嚴,什麼都要求最好,只要稍有不滿意就用動用家法,並且還常常受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小孩子的欺負,遭別人的冷眼,就這樣,由于種種原因,久而久之芷嫣就養成了遇事就忍,凡事不與人爭的性格,所以每次受了委屈或被人欺負了,芷嫣就把淚水往自己肚子里咽,紅杏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又無能為力。就這樣,在別人的眼里芷嫣就只落得個不善言詞,性格木訥,處事懦弱的說辭。想到這些,芷嫣覺得真是血淋淋的摧殘,好端端的一個清秀佳人,就這樣被泯滅了,所受的遭遇堪比紅樓夢中的林黛玉。

在離府出嫁這段日子里,芷嫣讓紅杏閉門謝客,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跨入她的閨房半步,包括老爺和夫人。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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