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方才不是與我提起姨娘的娘家是以販茶為生麼?」看著四姨娘,顧月池輕聲問道。
依著四姨娘所說,她爹在茶市也該有些地位和手段,顧月池早就已經想過了,有這麼好的有利條件,在對付三姨娘的事情上,她大可利用一下。
眨了眨眼,四姨娘點頭回道︰「我娘家自祖輩便以販茶為生。」
顧月池微笑著問道︰「既是自祖輩便以販茶為生,那合著在京城茶市也該有些地位和人脈。」
「那是自然」四姨娘言語中有些得意的道︰「在京城茶市里大小姐只要問起我爹,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生意做的再大,卻還是商賈之家,比之管家要差上一等。
看著四姨娘,顧月池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既是如此,我這個忙,還真得輕姨娘相幫了。」
四姨娘點頭,大有同仇敵愾之意︰「只要能把三姨娘那個王八羔子揪出來,大小姐有事只管言語,我義不容辭。」
又仔細想了想,顧月池道︰「是這樣,我想讓姨娘給娘家寫一封信,讓他們幫著調查三姨娘是打哪家商鋪采購的茶葉,還有那家商鋪的底細。」顧月池嘴上雖說是讓四姨娘娘家幫著調查,不過依她之見,四姨娘的娘家該是早就對三姨娘與別家的交易一清二楚。
雖說是個妾,到底也算鎮國將軍府的半個主子,三姨娘不跟四姨娘的娘家做生意,對方定會心生不滿。
原本不知顧月池要讓自己幫什麼忙,這會兒听是這事,頓時鄭重點頭︰「此事包在我身上。」
顧月池笑著點點頭,又進一步說道︰「姨娘該是知道的,表兄把他的酒樓已交由我來打理,酒樓之中賓客不斷,每日涼茶虛耗也是很大的。」
見四姨娘的眼神亮了亮,顧月池接著道︰「若是有合適的機會,我還想以酒樓名義,跟姨娘娘家做筆買賣呢。」
方才還氣的厲害,這會兒四姨娘臉上卻笑出了花兒︰「大小姐說的是,我寫信的時候把大小姐的意思告訴我爹便是。」想到寫信,四姨娘的連頓時又跨了下來,哭喪著道︰「可惜我眼下被關在佛堂,哪里都去不得,否則此事我大可出府親自與大小姐辦了。」
四下看了看內室的環境,心中想著趙氏過去生活的場景,顧月池面上卻是蹙了蹙眉對四姨娘輕聲道︰「這里不比畫意閣里,條件艱苦,不過女乃女乃既是下了話,我實在駁不得,大不了過兩日我差人與姨娘送些東西來,以保姨娘能過的舒適些。」
「稟大小姐,奴婢看這里也沒有文房四寶。」顧月池方才跟四姨娘說話並未避嫌,此刻說話的是三姨娘的替身丫頭。
顧月池笑道︰「女乃女乃可是讓姨娘來抄經的,文房四寶自不能少。」輕拍著四姨娘的手,顧月池說道︰「過會兒我讓秋玲丫頭把文房四寶送來,順便捎些點心過來給姨娘。」
听顧月池這麼說,四姨娘頓時感動莫名。
拉著顧月池的手,她道︰「有勞大小姐掛心了。」
「平日里我與姨娘雖未曾深交,不過跟霜妹妹的感情可都是真的。」顧月池搖了搖頭︰「這算不得什麼。」
跟著重重的點了點頭,四姨娘感動的眼中氤氳頓起。
看著四姨娘泫之若泣的樣子,秋玲不禁暗自咂了咂舌。
她心道︰這四姨娘和三姨娘差的還真不是一星半點
離開佛堂之後,顧月池和秋玲主僕二人一前一後往琴瑟閣方向走著。在兩人途經禁苑之時,竟又听到禁苑之內傳出幽幽簫聲。偷偷瞧了顧月池兩眼,見她只是腳步微頓,卻神情依舊,秋玲不禁暗嘆了口氣,對顧月池道︰「主子可要去禁苑看看?」
「路既是錯的,就沒有再走的道理。」
看著眼前岔開兩條小路的雪地,顧月池喃喃耳語,依舊選擇了回琴瑟閣方向的那條路。
眉頭微蹙,一臉深思模樣,看著顧月池的背影,秋玲嘆了口氣,快步追了上去。
顧月池和秋玲回到剛一跨進琴瑟閣大門便見蘭兒正候在門前,見顧月池進來蘭兒忙福了福著身子︰「小姐」
見蘭兒對自己福身,顧月池的眉頭不禁緊緊皺著,「這天寒地凍的,你不在屋里出來作甚?」
福了福身子,蘭兒回道︰「顧媽媽來了,這會兒正在里面等著呢。」
「顧媽媽?她可說有何事?」
蘭兒搖搖頭︰「顧媽媽沒說,只說在等小姐回來。」
挑了挑眉,沒說什麼,顧月池吩咐秋玲去取文房四寶和點心送到佛堂,便帶著蘭兒一起進了前廳。
前廳里,顧媽媽依舊恭謹的站著,一進門,見她未坐,顧月池不禁不依的對束草嗔道︰「你是怎麼當差的?怎好讓顧媽媽站著等?」
看著顧月池,束草癟了癟嘴,臉上流露出幾分委屈之色。
「不賴束草丫頭,是奴婢要站著等的。」轉身面向顧月池,顧媽媽對她福身一禮。
顧月池輕笑著上前,拉起顧媽媽有些粗糙的手,兩人往椅子的方向走了兩步,顧月池把顧媽媽按在椅子上︰「顧媽媽在女乃女乃房里怎麼當差我管不著,在我這里可是一定要坐的。」
並未再做推辭,顧媽媽淡淡的笑了下,便沒有再起身。
「顧媽媽方才去送三姨娘回去,與我並未搭上話。」面上露著可惜,顧月池苦笑嘆道︰「事事由天不由人,沒想到你我不說,到底卻是以如此情形呈現在女乃女乃面前。」
今日她請了四姨娘過來,卻沒想著三姨娘突然造訪,更沒想到兩個潑婦激戰正酣之時,老夫人卻在門外守著。顧媽媽是明理之人,她讓她瞞著老夫人,她依言而行,在老夫人跟前只字未提,這會兒事情沒包攏住也怨不得她,顧月池相信顧媽媽並不會將事情算在她身上。
「听聞大小姐受了風寒,不顧外面雪地路滑,主子非要親自過來探望。」顧媽媽也跟著苦笑了下,「事情的結果不管如何,大小姐總是幫奴婢圓了謊的,加之上回,已是兩回人情。」
顧月池是打心底里想要結交顧媽媽,這會兒听她這麼講,倒覺得有些遠了,想著顧媽媽只認老夫人一人為主,顧月池便搖頭笑道︰「何為人情?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情罷了。」
顧媽媽笑笑,看著顧月池的目光微微有些改變,比之以往更加柔和幾分︰「奴婢听主子說讓大小姐調查東苑走水一事。」
顧月池點頭︰「女乃女乃說此事要一查到底。」
「一查到底固然是主子的意思,不過若大小姐查出真相之後凶手不是三姨娘,而是府里幾個不懂事的奴才想要烤些紅薯,不小心引著了倉庫,主子心中會更為欣慰。」
听顧媽媽如此說話,顧月池眉頭皺了皺,對上顧媽媽柔和的眼神,她心下仿佛被人震了一下。
顧媽媽眼神柔和,看不出太多感情。
只是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她想要保下三姨娘?
顧月池很快在心中否定掉這個想法,顧媽媽這是在提點她,而這只能是老夫人的意思。
既是如此,方才老夫人又為何讓她一查到底,一副大可舍棄三房的架勢?這其中定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的的事情,否則這會兒顧媽媽絕不會說出此話。
靜靜思忖許久,顧月池看著顧媽媽,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含笑說道︰「方才女乃女乃回到聚福堂後可是又見過什麼人?」
會心點頭,顧媽媽回道︰「奴婢將三姨娘送回書雅閣圈禁之後,二小姐曾隨奴婢一起回琴瑟閣與老夫人為三姨娘求過情。」
原來是顧月瑤
只是她是以何種手段讓老夫人改變主意的。
見顧月池一臉狐疑的看著自己,顧媽媽說道︰「奴婢當時不在屋里伺候,什麼都未曾听到。」
對顧媽媽而言,老夫人就是天,雖說顧月池三番兩次的替她解圍,不過她眼里的主子唯有老夫人一人。眼下她對顧月池說出這些,是在不違背老夫人意願的情況下,讓顧月池少走些彎路。
眸光變得冷了幾分,顧月池問著顧媽媽︰「若到時我還是要揪出三姨娘,結果會是如何?」不說四姨娘,顧媽媽只說三姨娘,看來老夫人也知道放火的事情跟三姨娘有關。
「事情不了了之,還會傷了老夫人和大小姐的感情。」顧媽媽抬眼睨了顧月池一眼。
心下窒了窒,想著顧月瑤不知答應了老夫人什麼天大的好處,這才使得老夫人有了轉變出爾反爾。顧月池略一思忖,先回了顧媽**話︰「顧媽**意思我省的了,此事在調查之時,我自會斟酌處置。」
微微頷首,顧媽媽站起身來又對顧月池福了福身,便返回聚福堂。
待到顧媽媽一走,顧月池臉色倏地一變,端起手邊的茶杯,她用力的攥在手里,直到用力過度而顯得指關節泛白。
不追究
剛剛說要查,這會兒老夫人又打算不追究
是顧月瑤改變了她的心意
閉了閉眼,顧月池松開自己的手,而後語氣低沉的自言自語道︰「我不管你是如何讓老夫人遂了你們心願,不過即便此事我替你們抹了,到頭來三姨娘只能死的更加難看。」
想到老夫人的搖擺不定,顧月池心中頓時多了幾分氣惱,手握成拳,她用力的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具輕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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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白天靜陽在碼字的時候把寶寶摔了,孩子七個多月第一回磕到頭,起了大包,哭的厲害,也不知會不會有後遺癥,極度內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