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仙道 第二卷 波瀾亂宮闈 第九十五章 橫禍悠悠

作者 ︰ 凰鸞

「準」

玄宗拍了拍桌子,大聲叫道。

玉環施禮謝恩,隨後慢慢地將輪椅轉了過去,又緩緩地將輪椅移到這簾幕之後。而玄宗對著高力士揮了揮手,指了指背影漸漸消失在簾幕後的玉環,高力士便了然了玄宗之意,悄悄地也跟著玉環的身後,從進入了簾幕之中。

而身居上位的武後,卻是意味深長地望著玉環與高力士兩人的背影,漸漸地消失在了簾幕之後……

 

隨著玉環的離場,這場面,也漸漸地冷清了下來。

百官們面面相覷,卻不知該如何是好。剛剛玄宗不僅封了這一名女子做了「樂聖」,更是將他們這次的目的給揭露得如此露骨和直接,同時又是將那一幅畫,竟如此果決地斬成了兩半。這些出乎于意料之外的事情,卻是將他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玄宗嘆息了一聲道︰「今天,也就這樣吧。朕已是從了你們的意,最終的結曲,也已經完結了。朕的壽宴,也就了結了吧……」

百官從聲道是。而張九齡,卻是站了起來,對著玄宗說道︰「皇上,即使是這物不再,但是思緒卻是不曾相斷。即使是這畫沒了,但還有著殘存在心中深處的那一分念想,應該也是不能消除的吧。所以,皇上即使是斬了這畫,卻也是斬不了心中最深處的念想。」

玄宗一听,撫了撫胸口,頓感一股一樣之感襲來,于是深以為然,問道︰「那……愛卿覺得這該如何?」

「用時間,來慢慢沖淡吧。皇上只要專心從政,終有一天會忘記這分念想的。」

玄宗微微頷首,隨後道︰「那就從愛卿之諫。朕從明日開始,專心從政罷」隨後站了起來,對著百官說道︰「今日朕因壽宴之歡,特設今日,為‘千秋之節’,今後每年的十月十日,便是千秋節。而且,舉國歡慶三日,除必要官員之外,全部官吏與宮女,休三日此外,這一次要在後宮作一次體察。若是有宮女思想者,皆可回去故土探親;而且這三日之內,若是有想離開宮廷的宮女,那麼就讓她們走吧。」

「皇上聖明……」

 

高力士在玉環身側,一邊緩緩走著,一邊細細觀察著玉環。

不過這時,她也被看了許久,也有些不耐煩,于是轉過頭來,對著高力士問道︰「力士,小女子難道有何不對的地方,竟惹得力士如此來‘看重’我?」

高力士臉色一紅,隨後結巴了一下,咳了咳,清了清喉嚨,正色道︰「我想說的是,你做這個東西……」他指了指輪椅,「是因為你是個廢人?而這假面,是因為不想暴露真面目?」

玉環的輪椅頓了一下,隨後輕輕點了點頭。

高力士揉了揉鬢角,隨後自語道︰「有那麼一時間,我在想你是不是就是那個陛下所尋的女子。若不是因為听說那女子是一把綠綺琴長伴身邊,而且還是不喜宮廷的女子,我還真真就將你,當作她了。畢竟,光是從戴面具這一點來看,你真得與那傳言中的女子一樣︰僅僅是從曼妙娉婷的身材上來看,就足以表現出其所擁有的風姿。」

玉環淡然道︰「是麼?力士真得有些過于抬舉我了。小女子也只不過是在樂之一道有著一些的造詣罷了,要論才能,怕還是比之不及吧。」

高力士傻傻笑了兩聲,便也不再作聲。

剎那之間,玉環回頭瞟了高力士一眼,眼光之中卻多了一分謹慎。

廊道並不算長,只不過玉環的輪椅移動的速度實在有限罷了,所以走了許久,才緩緩地見到了下方的出口。而從出口之中,卻傳來了不少議論的聲音,還有一名女子反抗的聲音……

「我看啊,這禍害是回不來了。」

「哈?他還想‘回來’?我看她明天就要被棄尸鬧市了。」

玉環听了之後,無奈地搖了搖頭;而高力士听了之後,卻是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這時,玉環于高力士二人的耳邊響起了她所熟悉的那個聲音……

「你們究竟什麼意思,恕玉她也並未給你們添過什麼麻煩,而且你們也將恕玉的俸祿也分了,就是餐餐,也只是我和阿蠻姑娘兩個人的食物之中分出一份予她的,你們竟還如此過分,實在是欺人太甚」

「喂,就算你是這梨園之中的十大歌ji之一,也從來輪不到你來說話」歌ji的聲音中也有了幾分怒意。

「明明是你們欺人太甚……」

 

此時,樂奴正與一名歌ji正競相爭對。

樂奴指著那名歌ji道︰「同樣身為梨園的十大歌ji,翠晴你居然如此。明明恕玉並不曾惹你,但你卻也加入到她們中,來欺負恕玉。恕玉已經如此,你們不但不去關照她,反而去排擠她。你們還有溫良之心嗎?」。

不過,樂奴這麼一說,有一部分人,眼神之中的怒火更是盛了幾分。而另一部分只是為了看熱鬧的歌ji樂女們,想了想便走到一旁了。

翠晴戲謔地道︰「相爭無用。不過,她今天也必定死在這花萼樓了。這里的歌ji和樂女,其中不少已經加入了我的陣營,而其余的一小部分,我相信也從無人會來幫你……既然你如此推舉那個賤人,那麼你也去地府,與她相見吧」

隨後,翠晴對著身後的歌ji招了招手,指著面前的樂奴,輕聲道︰「給我打」

樂奴臉色一變,驚道︰「你,你們要干什麼?」

翠晴獰笑道︰「當然是要讓你,去陪陪你那在地府受苦的恕玉啊……」

只見那幾名歌ji上到了樂奴的跟前,氣勢皆都不善;而且每一人,看起來都像是練過拳腳一般;這讓樂奴這種手無寸鐵,身無武功的人確實進入了絕境之中。

「停」

這時,從不遠處,傳來了女子清亮嬌滴的喊聲。

近二百樂女,頓時便被這一句話將注意力吸引了過來。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眾女最終將目光放在了那廊道口,坐在輪椅之上的女子身上。

此時,玉環的心情,並不平靜。

即使她修煉出真境,對一切可以看得很淡然,但是對于自己的娘親被欺,還是非常惱火。雖然這便宜娘親,的確是有點呆,有點傻,而且天真得只知愛情之美,卻不知世事人心險惡。但是,就論這一份血緣之情,玉環就不可能將其置之不理。

玉環細細看那叫做翠晴的女子,也正是同李靜忠同飲那一天,前來告訴她她要參加壽宴的獻藝的那位女子。如果不是這麼多人在這里的話,玉環卻真真有一種,將那翠晴一掌碎心的沖動。

翠晴也回過頭去,尋那聲音的主人。不過當她瞟到坐在輪椅上的玉環正在廊道口處之時,便輕蔑地笑了笑,隨後叫道︰「只不過是一個賤人的瘋語而已繼續動手,給我打」

不過,那一群歌ji和樂女,見到玉環完好無損地回來,也都沒有如同翠晴一樣,而是聰明地,全部都沉默了起來。

翠晴見久久也沒有樂奴哭喊的聲音,于是回頭看去,卻見那一群女人們,全部都驚訝地半張著口,不知道在看些什麼。而這時,她便已是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了。

「你們在干什麼?只不過是一個賤人罷了,快動手打啊,打,給我打啊……」

正當翠晴快要瘋狂之時,另一個聲音,卻悄然響起……

「大逆不道居然對新晉樂聖如此言語,理當該死」

听了這一句話之後,翠晴頓時心里涼了半截。因為,她可以依據一些聲音和話語的習慣,就可以判斷出所說之人究竟為誰。而若是她沒猜錯的話,那麼,這個聲音,便是這高力士的。

翠晴轉過頭去,卻正看見玉環的身旁,還站著高力士,而高力士此時正是怒目圓睜地盯著翠晴。

此時她滿臉詫異,還稍稍有些扭曲。艱難地問道︰「你……你說這個賤人……是……是……樂聖?怎麼可能?」

這樂聖,才是這梨園的真正掌控者。翠晴她知道,如果招惹到了,真的是那個「樂聖」的話,那麼她可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高力士厲色道︰「無禮剛剛,皇上將‘樂聖’一號已經交予給了雲姑娘。從今往後,雲恕玉,便是這梨園之主。固然,她也同時獲得了極大的權利而從我看來,這梨園的內部,的確是要清洗一下了……」

翠晴听到高力士的這一句話之後,便知道,自己是要成為這一場「浩劫」之中的第一人而已。

玉環對著那一群還在呆滯的歌ji樂女們喊道︰「快一點,把翠晴……抓起來」

听了玉環的指令之後,那一群人才堪堪反映了過來。隨後,其中幾人便拿著繩子,走到了翠晴的身旁。

而此時,翠晴卻是毫無動靜,猶如只是在靜靜地等待著那周圍其他歌ji將她綁上。

突然,就當那一幫歌ji想要將她綁住之時,她突然高聲叫道︰「不,我不要進那冰冷的尸坑」

隨後她一下便掙月兌了一群歌ji的把持,將手上的繩子甩到了一旁,將坐在地上的樂奴攬了起來,右手抵在了樂奴的脖頸之上,瘋狂地喊道︰「我不要死那個賤人,賤人,賤人她不可能成功的,她……她不可能成為樂聖我要活下去,你們若是阻擋我,我就……」

她右手頓時緊了一緊,隨後說道︰「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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