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過去了,簡小莫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好像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以至于曉嵐說要她走的時候,她還沒有意識到曉嵐的意思。
「你可以去找你的朋友了,不然的話,你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們了。」曉嵐對坐在旁邊的簡小莫說道。
簡小莫听了,歪著腦袋看著曉嵐,不解地問道︰「為什麼沒有機會呢?你記得你以前說過,他們要害死我,讓我離他們遠一些。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麼還要讓我去找他們呢?不怕他們再對我不利嗎?」。
「你弄錯了吧。」曉嵐搖搖頭頭。「我只是說個別人而已,可沒有說全部。再者,期中有些人,你忍心看著他死嗎?」。
簡小莫知道曉嵐說的是韓若靈,其實一開始曉嵐讓說他們會有生命危險,讓她回去的時候,她第一個想起來的就是韓若靈。可是,一想到韓若靈後來莫名其妙地對自己冷淡,簡小莫就覺得異常難過。「你怎麼知道他們會有生命危險呢?你天天都和我在一起,也沒有看你去找過他們呀」
「我當然知道,在你來我這里之前,楊秋夢就已經失蹤,她一向都很穩定踏實,做什麼都有計劃,但是,這樣的楊秋夢竟然失蹤了,只有一個解釋,她被人抓走了。而韓若靈和悍馬那就更不用說了。韓若靈身中蠱毒,這已經是第六天了,至于悍馬嘛,我很難保證他現在還活著。」曉嵐一一分析道。
听了曉嵐的話,簡小莫只是覺得震驚,除了楊秋夢失蹤意外,其他的事情全都是她不知道的。真沒有想到,他們有這麼多事情瞞著她。根據曉嵐所說,其余三人都是命懸一線,生死未卜,只有她自己暫時還活得好好的。
簡小莫只是覺得有一種責任感在身上,讓她覺得背上的擔子很重。「既然這樣,你和我一起去吧,人多的話,我們也好有個照應。」
沒想到曉嵐卻立刻拒絕了︰「我就算了吧,這三天把該教給你的東西我都教完了,雖然不知道你學得到底怎麼樣。但從一開始我就說過,你的體質比我好,而且比我聰明,從目前的狀況來看,一切都還算正常。還有一些細微的地方做得不到位,就要靠你自己了,畢竟實戰非常重要,那個時候才能真正掌握要領和關鍵的。我已經老了,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既然曉嵐都這麼說了,簡小莫也不好再強迫了。「那好吧,我自己走,只不過,以後我要怎麼找你呢?」
「必要的時候我會來找你的。如果你真的很需要我的時候,仔細聆听,我們的生命是向聯系的,只要你願意,你就可以听到我的足跡,直到我所在的地方。」
每次曉嵐說這些話的時候,簡小莫總覺得很想笑,因為她總感覺眼前的小孩子在裝成一個身經百戰的老人似的,說一些深沉的話。但是她又不能笑,怕曉嵐生氣。所以每每這個時候,簡小莫只能拼命忍著,還得假裝一本正經的樣子。簡小莫總是想,就算曉嵐變成與他年齡相符的樣子,若是再說這些話,還是很不適合吧。如果回到幾百年輕,曉嵐肯定是一個死讀書的迂夫子。
「好吧,我知道了,那我現在就要走嗎?」。
「現在就走吧,不然我怕你連韓若靈最後一眼都看不了。而且我也不能繼續在這里留著了,得趕快重新找一個藏身之處。」
「怎麼了?為什麼這麼說?」簡小莫不解地問道。
曉嵐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說道︰「我總有一種感覺,好像有人在找我。因為你不見了,所以他們應該已經知道我還活著了,所以他們一定非不惜任何代價想方設法找到我的。如果真的被他們找到了,我估計我就不能壽終正寢了。」
「他們真的有這麼厲害嗎?」。簡小莫月兌口問道。她總覺得曉嵐把敵人說得太厲害了,好像有千里眼順風耳似的。已經來這里這麼多天了,簡小莫還一次都沒有見過曉嵐口中的「他們」,所以,簡小莫總覺得曉嵐有些夸大其詞了。
「我沒有夸大其詞,等你自己與他們正面交鋒你就知道我所說的是不是真的了。」曉嵐听出了簡小莫心里在想的事情。「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找到你的。所以現在你不用著急,晚一點被他們找到,你就安全一天。」
要怎麼辦呢?簡小莫有些煩躁,「走一步算一步吧,現在都已經這樣了。」看著曉嵐,簡小莫沒好氣地說︰「我怎麼去找韓若靈和楊秋夢呀,我又不知道他們在哪里,總不能像個瘋子似的瞎找吧。」
「他們的氣息,你現在還聞不到嗎?按照我交給你的辦法,試一試,可以找到的。」
于是簡小莫蹲子來,把注意力集中在鼻子上,閉上眼楮,努力回想著韓若靈身上的氣息。原來她還不覺得韓若靈身上有什麼特別的味道。可是,只要她一閉上眼楮,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鼻子上的時候,簡小莫就覺得,所有物體的東西的氣味都全部往她鼻子里鑽了。有樹、有曉嵐、有泥土……各種各樣的東西。
想起來了,韓若靈的味道,還有楊秋夢的,以及悍馬的。每個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樣,區分度很高。韓若靈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是她喜歡的味道。雖然很淡,可是,簡小莫還是能感覺到這股味道的來源,是從很遠的地方發出來的,只要順著這股味道走,應該是可以找到韓若靈的。
「我找到了」簡小莫興奮地直起身子對曉嵐說。
「很好,現在你就走吧,我也得走了。」說著曉嵐大呼一聲,這個聲音幾乎可以傳到幾里之外了,連周圍的樹葉都被震了下來。曉嵐弓起身體,臉上慢慢露出兩顆長長的鋒利的獠牙,四肢逐漸健壯起來,他身上的衣服被強大的身體給撐破了。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曉嵐就完全變化成一直健碩的黑狼了,他的毛烏黑發亮,眼楮炯炯有神。
曉嵐看了簡小莫一眼,便縱身一躍,跳進了樹叢之中,不過是片刻的時間,這匹黑色的狼便消失不見了。
周圍恢復到了原來的狀態,一片死寂。只有地上凌亂的樹葉及翻起來的泥土證明了剛剛這里發生的一切,曉嵐變成了人狼。不然簡小莫真要懷疑,是不是真的有曉嵐這麼一個人,是不是他真的變成了狼。
有只剩下簡小莫一個人了,她立在原地有點不知所措。這幾天一直和曉嵐在一起,所有的事情都是曉嵐告訴她怎麼辦她才去辦的。現在一下只有自己了,簡小莫突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好。她覺得太突然了,明明前一刻還在訓練,可是休息的時候,曉嵐卻毫無預兆地說要自己走。
「唉……」簡小莫嘆了一口氣,她想起來了,曉嵐讓自己去找韓若靈。所以,現在她應該找韓若靈才對,再不走的話,太陽就快要落山了。想到這里,簡小莫于是又集中精神在鼻子上,尋找著韓若靈的氣息。
就在這個時候,一只野麋鹿竄了出來,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還是被簡小莫仔細地看在眼里了。簡小莫本來是想要盡快找到韓若靈的,但當她看到這只野麋鹿的時候,她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一個想法,就是逮到這只麋鹿。
在這幾天里,曉嵐雖然把狩獵的方法全部都交給了簡小莫,但是,簡小莫從來沒有實踐過。每次餓了,都是曉嵐去把吃的弄回來,有時候是些野果,可是畢竟是冬天,很難找到足夠的野果,所以曉嵐一般都會去狩獵。進食的時候,曉嵐會先用火把肉烤熟給簡小莫吃,他自己則是吃生肉。
現在曉嵐不在了,簡小莫必須自己學會怎麼狩獵。即使曉嵐說她以前也弄死過動物,可是,那只是在無意識的狀態下,簡小莫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因此,她決定首先就把這只麋鹿拿下好了。
首先是屏氣凝神,仔細听麋鹿的動靜,雖然麋鹿跑得很快,可是,一旦簡小莫靜下心來,她便能很清晰地听見麋鹿的一舉一動。然後是小心地跟上,絕對不能讓高度警覺的麋鹿發現後面有人在跟蹤。由于簡小莫的速度幾塊,即使沒有變身,她追上麋鹿仍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簡小莫一點一點地靠近目標,當她發現麋鹿停下來之後,心里一陣竊喜,機會來了。
簡小莫想象著曉嵐教給她變身的要領,一定要保持著清晰的意識,不然的話,就和一般的低等動物無異了。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胸腔,四肢要盡力擴張,要保持意識,最重要的是大腦不能缺氧,要時刻提醒自己。簡小莫緊張極了,她的手心全都是汗,她覺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會失敗。
麋鹿已經徹底松懈了防御,簡小莫覺得這是個絕好的機會。她學著曉嵐的樣子,大吼一聲,吼叫的同時,用力朝前跳躍起來。簡小莫感到自己的肌肉脹痛得厲害,好像快要爆炸了。耳邊的風聲呼呼地響著,她不記得現在在刮風,那怎麼會有那麼大的風聲呢?
等到簡小莫再度落地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完成是狼的樣子了,尾巴還在搖晃著。在往後看看,離剛剛所在地相去甚遠,難怪耳邊會有風聲,原來是自己的速度太快所致。而現在才警覺的麋鹿已經驚慌失措了,不停地四處逃竄著。簡小莫覺得麋鹿的動作太慢了,她只是輕輕一躍,就把麋鹿按在了自己的手掌心下面。
毫無征兆地,簡小莫竟然低下頭就朝麋鹿的脖子的要害上咬下去,血腥的味道立刻彌漫了整個空氣。簡小莫忽然覺得很興奮,她貪婪地允吸著麋鹿的鮮血,而她自己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和狼嗜血的性格無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