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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失明,簡小莫的情緒很不穩定,雖然韓若靈和張十一都在盡力安慰她,可是效果並不是很好,幾個人一時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
就在這個時候,之前大家听到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又響起來了,而且聲音離他們越來越近,似乎是朝他們這邊過來了。
悍馬緊張地說︰「怎麼辦啊,好像攻擊我們了,什麼都看不見,我們豈不是死定了」
張十一覺得這是個非常時刻,簡小莫遭遇那樣的事情,暫時沒有辦法讓她做什麼,悍馬雖然可以幫點忙,但是他卻一直不配合,還擾亂人心。至于韓若靈,雖然算是比較正常的,但他不像簡小莫和悍馬,沒有什麼特長,還是沒用。因為,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穩定人心,讓大家都安靜下來。
「我還有辦法,所以大家別緊張。」張十一說。「如果真的是蛇的話,那也就好對付。」
「好對付,你說怎麼對付吧」悍馬不屑地說。
張十一不急不躁地說︰「據我所知,蛇有五怕,首先,怕惡劣天氣。如遇到惡劣天氣,蛇就會從洞中出來逃逸。其次蛇怕天敵,比如說鷹、雕、刺蝟和狐狸,當然,其實也包括人。第三,蛇怕具有刺激性氣味的物質,特別是化學藥劑。如酒精、煙草、雄黃、硫磺等。第四,蛇怕火。最後,蛇怕煙。」
一邊的韓若靈忍不住說︰「雖然我知道蛇最怕硫磺,但是,我們現在這里既沒有化學藥劑,也沒有它的天敵,要說惡劣的天氣,這個好像也說不上惡劣吧。」
「但是煙和火我們可以有吧。」張十一說。
韓若靈說︰「我不明白,這個我們怎麼可以有呢?如果是剛剛進來的時候,我們還有火把,但是,你那時候讓我們全扔了,去哪里找火和煙呢?」
「等等」悍馬激動地叫起來了。「張十一,你的意思是不是……自己制造?」
「基本上就是這樣了。」張十一微微地笑了。「還有,你是惡劣的天氣沒有,其實這個也可以有。悍馬,你會不會求雨?」
「這個我倒是略懂一二,以前最開始學的時候就是如何求雨,但是後來不常用,所以不知道有沒有退步。」話雖如此,但是悍馬卻是信心滿滿,因為這個可以說是他最拿手的巫術了,甚至可以說是信手拈來。
「很好,那你會不會使用蜥蜴與蛇的求法呢?」
「這個啊,我知道好像是與漢代的蛤蟆感應術有想通之處,但是我沒有真正用過這個辦法,因此也不知道行不行。」
「試試吧,你看,這里這麼多蛇,不用多可惜啊。」說著,張十一竟然還哈哈地笑了起來。「真是不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嗯,有點意思。」
韓若靈不知所以,他听得雲里霧里,簡直不知道張十一和悍馬兩個人到底是想出了什麼辦法,因此著急地問道︰「哎呀我說,你們兩人能不能不這樣啊,有什麼就說清楚點可以嗎?為什麼蛇有用啊,還有,蛤蟆感應術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張十一說。「《易林》說︰‘蛤蟆群聚,從天請雨,聚集應時輒雨,得其所願。’也就是說,蛤蟆群聚齊鳴多與降雨有關,人們由此把它當成了請雨的靈悟。但是蛤蟆的形象畢竟與龍相差太多,所以鑿蛤蟆池、置五蛤蟆一類法術到後世就不常用了,代之而起的是用外形與龍更為接近的蜥蜴與蛇驅旱求雨。」
「原來是這樣啊,好復雜呀」張十一說了這麼一大通,韓若靈覺得他腦袋都要炸開了,還什麼《易林》,又是一堆古文,韓若靈最怕這個了。
反倒是一旁的簡小莫安靜異常,她每一個字都听得仔細,而且都用心記下了。再加上她本來就喜歡古典文學,古漢語又很不錯,因此意思也都弄懂了。因為以前沒有接觸這一類東西,因此現在听著,卻是興趣盎然。
就在說話的這麼久,黑暗中那些東西的動靜更大了。悍馬著急地說︰「我們不要再說這些沒有用的了。我看門它們已經是蠢蠢欲動了,我們動作要快了,不然萬一它們都到我們身上了,我們還在這里文縐縐地引經據典。」
「說的也是,立刻準備吧。如果你用蛇沒有把握的話,就只能用商代求雨的方法‘舞’了。」張十一說著,他自己也開始準備起來了。
悍馬點點頭,說︰「我知道了。韓若靈你靠近我一些,幫我看著點,我怕這麼黑漆漆的,萬一有什麼東西跑到我身邊我都不知道。」
「你也知道黑漆漆啊,那你還要我過來,不是讓我找死嗎?」。韓若靈雖然嘴巴上這麼說,但還是模索著扶著張十一走到了悍馬的身邊。
至于簡小莫,她一言不發。此刻她對巫術的興致遠遠大過于痛苦,因此也就不再管眼楮的事情了,而是豎起耳朵,把張十一和悍馬的動作都听得一清二楚。簡小莫不禁也羨慕起來,要是她也懂這些,那該多好呀。
悍馬正準備開始的時候,忽然大叫一聲,說︰「哎呀,還是不行,這用蛇的辦法行不通啊。你想,以蛇求雨雖是常用的方法,但就我們目前的情況來說,不管是懲罰還是敬奉的方式,都辦不到啊。」
「那就你用‘舞’吧,這個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吧。」張十一隨口一說。
「嗯,也只能這麼辦了。」說著,悍馬竟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只可惜我不是女的,不然效果應該會好一點。」
「這是什麼意思。」簡小莫終于忍不住了,她一听悍馬說自己不是女的,就想到那她是女生啊,說不定可以做些什麼。「為什麼還非要女生不可呢?」
「你不知道巫術所以不知道,有些儀式必須是巫女完成才行,這樣才能顯示出儀式的莊重,最後的效果也能更明顯。」張十一解釋道。「不過,悍馬,還真可以讓簡小莫試試,你覺得呢?」
這是一個人從來沒有接觸過巫術的人,在這麼關鍵的時候,要把任務交給簡小莫,悍馬還真有點排斥。「這個嘛……我覺得,這對簡小莫來說,是不是有點太難了,我怕她難以勝任。現在時間就這麼多了,如果失敗的話……」
「我就覺得她挺聰明的,你可以讓她試試,真的,我不是在開玩笑。」張十一說。
簡小莫想不到張十一竟然這麼相信自己,怎麼說他們接觸的時間也不過是兩天而已,相互都不怎麼了解,而張十一卻敢這麼力薦自己。因此簡小莫就更加覺得,她應該去試試,而且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所以簡小莫說︰「我都沒有做,你怎麼知道我做不到。快點吧,你也說了時間很緊張,別再猶豫了。」
本來悍馬也就猶豫,畢竟如果是「舞」的話,的確是應該找一個女人來的,而他平時的求雨,都是按照一般的巫師的方法,要擺上求雨台,利用一下道具的。現在什麼都沒有,悍馬自然就會覺得棘手。現在既然張十一都這麼說了,而且簡小莫自己又願意,那他還能說什麼呢。「好吧,那你過來,我告訴你該怎麼做。」
簡小莫一看悍馬也答應了,因此心情一下大好,她一點一點小心地挪到了悍馬的旁邊,興奮地問︰「我要做些什麼呢?」
悍馬伸出手,模到了簡小莫的肩膀,于是他跟著感覺把頭往前伸,差不多到了簡小莫的耳邊時,他便停下來,用只有簡小莫才能听見的聲音說了幾句話。
簡小莫只是不停地點頭,說著「好」。她不由地想,原來就是這樣,也並沒有什麼難的啊。或許以後可以多學一點也說不定。
「大概就是這樣了,你照做就行了。我會在旁邊幫你的。」
「嗯嗯,那現在就開始嗎?」。
「現在就開始。」
韓若靈一看沒自己什麼事,也就無趣地讓到一邊。他現在越來越覺得,他們各個身懷絕技,自己什麼都不會,根本就有點拖油瓶的感覺,因此自卑心理不禁油然而生。
簡小莫是既興奮又緊張,她深呼一口氣,按照悍馬剛剛跟她說的,然後又回憶自己在影視劇中看到的場景,雙手舉過頭頂,左右手掌五指死死地粘在一起,稍稍做成一個弧形。然後不停地在頭頂顫抖,身體也開始轉了起來。接著,簡小莫跳了一段舞蹈,雖然姿勢並不怎麼標準,但是也能將就。
在做這些的時候,簡小莫口中同時念到︰「太元浩師雷火精,結陰聚陽守雷城。關伯風火登淵庭,作風興電起幽靈。飄諸太華命公賓,上帝有敕急速行。收陽降雨頃刻生,驅龍掣電出玄泓。我今奉咒急急行,此乃玉帝命君名,敢有拒者罪不輕。急急如律令。」一共重復了三遍。
而一邊的悍馬配合著簡小莫的動作,閉著眼楮手舞足蹈,就在最後簡小莫把第三遍「急急如律令」念完之後,他念了一句龍王咒︰「南無、沙曼塔、布達南、哇吉拉、咩。」
就在悍馬這個「咩」字剛一念完,驟然間大雨傾盆,就如同炎夏的暴雨,把人淋了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