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小莫是否真的是木屬性,張十一開始的時候還有點懷疑,可是楊秋夢那肯定的語氣,不容人懷疑,他決定暫且相信楊秋夢。韓若靈對五行金木水火土一點都不懂,所以他也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不過他相信,總會有辦法的。
「其實簡小莫確實是木屬性。」悍馬說道。「你們沒有發現嗎,在這個樹林里,簡小莫能夠活動自如,她和這些樹木是相輔相成的。雖然說她的身體結構特殊,本能比我們多一些。但是,這並不能否認簡小莫的屬性。」
即便是如此,張十一還是有些擔心︰「就算小莫是木屬性,那又怎麼樣呢?她根本就不懂得怎麼來使用木之術。」
「教她不就好了嗎?你忘記了,她是有天賦的。」悍馬說。
在救楊秋夢的山洞里,為了對付蛇,求雨時就是完全沒有經驗的簡小莫來做的,所有說,這次她應該也可以。但是,那次的求雨術難易程度是C,也就是說,是最簡單的巫術,可木之術就不同了,它是*級的術,要駕馭的話,遠遠比求雨難多了。
張十一顧慮這個,怕簡小莫不能勝任。「如果失敗呢,你們考慮過後果嗎?」。
「你不也說了嗎,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也只是盡人事而已,至于成不成功,當然就要看老天爺的意思了。」簡小莫的表情很堅定,她已經決定了,既然這些人當中,她是木屬性,那她就必須做點什麼才好。
對簡小莫最了解的韓若靈說︰「張十一,你就讓小莫試試吧,我相信小莫,她一定可以做到的。楊秋夢肯定也是這麼認為的,不讓她不會說這樣的話的,楊秋夢是不會讓小莫深陷危險之中的。」雖然楊秋夢是女的,但也算是情敵。如果換做平常,韓若靈根本就不會和楊秋夢說話的,可為了簡小莫,他這麼做了。
「我不說話,你們都已經決定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張十一有點賭氣,他總覺得有點草率,而且黃以封是不是真的能想到利用泥土來制造一場大的泥石流都是個未知數,大家就這麼杯弓蛇影的。
悍馬催促道︰「那就開始吧,別浪費時間了。我來教簡小莫結印,不過我對木屬性的術不是很了解,就由楊秋夢來說吧。」
「嗯,我知道了。韓若靈,你放我下來。」楊秋夢說。
韓若靈找了一個比較平坦而且沒有被水弄濕的地方,他用腳把碎石子踢開,然後磨平,再把楊秋夢放上去,幫她把腿給伸直。「如果不舒服想換個位置的話,就和我說一聲。」
「謝謝。」楊秋夢還是不太習慣這麼禮貌的說話,所以說完之後她害羞地把頭給低了下去,蒼白的臉上也泛起了紅暈。
悍馬則跟簡小莫講解起結印來︰「剛剛張十一發動術的時候,你離他最近,所以應該也看得很清楚了,他的手動得很快,手勢不停地轉換著,那個就是發動術時必要的結印。」
「嗯,那結印要怎麼做呢?」簡小莫听得很認真,一個字也不肯放過。
「其實結印就是佛教真言宗的一種法術,手指裝出的各種姿勢。在巫術當中最重要的除了詠唱就是這個了,其中的手勢有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其實結印的來源是有很悠久的歷史的,這個我就不一一解釋了,你現在要知道的,就是關于這些手勢的做法。」
簡小莫點點頭,說︰「你說吧,我盡量去記住。」
悍馬從口袋里把手拿出來,雖然只有一只,但他還是用那一只手來做示範,同時一邊解說︰「辰︰拇指重疊,左手拇指在上。丑︰右手水平,左手垂直。亥︰這個姿勢要求手腕的柔韌性好。卯︰右手除了小指伸直之外,其余的四指輕輕握拳。申︰小指和拇指平行。巳︰拇指重疊,左手拇指在上。未︰拇指向上伸直重疊,左手拇指在上。午︰兩肘伸開,兩手食指相對形成三角形。戌︰右拳放在左手的掌心。寅︰兩手的拇指要伸直。酉︰要注意拇指的角度和兩手手指的前後,不要搞混。子︰拇指重疊,左手拇指在上。都記住了嗎?」。
簡小莫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一會兒,又低聲自言自語了幾句,然後才說︰「嗯,基本都差不多了。」
「我怕你不熟練,我隨便說幾個手勢,你做出來吧。」
「行,你說吧。」簡小莫完全投入進去了,因此都忘記自己討厭悍馬的事情了。
悍馬說「丑卯寅。」
悍馬話音才剛落,簡小莫就迅速作出了這三個手勢。
不單單是悍馬,就連在一旁的韓若靈和楊秋夢也感到十分吃驚,就只是悍馬這麼口述了一遍,她竟然就能記得這麼清楚。甚至一旁咬著樹枝獨自待著的張十一都被吸引過來了,他站在簡小莫的身後,看著她,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他自言自語道︰「難道世界上真的有天才這樣的人嗎?」。
「午亥丑酉。」悍馬飛快地說,絲毫不給簡小莫反應的時間。他完全是根據自己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的,毫無規律可言。
但是簡小莫還是順利地把手勢給比對了,速度之快,絲毫不比張十一那個時候慢。「對了嗎?」。
悍馬接著又一連報了好幾個手勢,但簡小莫無一例外全都做對了。「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我覺得簡小莫完全不成問題,你們看呢?」
「的確如此。」張十一呆呆地說,他想到了自己小時候學巫術的時候,大家都說他極有天分,不管是什麼一教就上手。迄今為止,從同輩的人,到張十一現在自己也踫到很多人,都沒有遇到幾個像他這樣的人。直到現在看見了簡小莫,他才發現,原來還有比自己更適合這個職業的人。張十一忽然有點激動了,他終于找到一個可以把自己所學的東西都傳授給她的人了。
就在大家都為簡小莫感動震驚的時候,地上的泥土忽然就不安分地動了起來,水分比較多的則冒著泡泡,如同沸騰了一般。接著泥土開始流動了,一點一點地往回走著,並且速度也開始一點點地加著。
但是因為悍馬、楊秋夢和張十一都把目光集中在簡小莫身上去了,所以都沒有發現地上的動靜,還是韓若靈偶爾不經意一瞥,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但仔細看了幾遍之後,發現是真的,于是立刻大叫道︰「不好了,這些土在動起來了。」
大家都被韓若靈的叫聲給嚇了一跳,紛紛低下頭,這個時候泥土的流動速度基本上可以和一條小溪的速度相等了,情況已經到了很危急的時刻了。
「現在黃以封正在把這些泥石回收,一旦他回收完,我們就要來不及了,所以楊秋夢,你能夠快一點嗎?」。張十一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他走了幾步,到了最前面,看著泥土流動,計算著大概的時間。
楊秋夢說︰「小莫,其實很簡單的,最重要的還是要心誠,我們這個是有信仰的,一定要思想一片潔淨,別的什麼都不要想,只要一心想著你詠唱的內容就好了,只要有一點雜念,都會失敗的。然後就是詠唱詞和結印了,這些都很簡單,我現在告訴你。」
簡小莫往楊秋夢那邊挪了挪,那樣她說話就不用太大聲,耗費的力氣就能少一些。「你說吧,我都听著呢。」
「我們現在要用的是木城牆之術,即利用樹木,把泥土隔絕起來,不讓它們繼續往外流,就算是泥石流真的來了,那也可以阻斷它們掩埋我們。除此之外,如果還不行的話,就用四柱城牆之術,這個威力遠比木城牆之術要大。」
「結印呢?是什麼?」
「木城牆的結印是巳-戌-寅,四柱逞強的話還要更容易些,就是寅-巳,對你而言,都是小菜一碟吧。」
簡小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是她一想到現在的形式,就笑不出來了。
「你記好了,木城牆之術,萬物為本,以我為引。木移寸寸,實掌千千。天地大元?束縛。四柱城牆之術,萬物唯物,本源簇簇。盡木束縛,足引千象。十足根域?起。」楊秋夢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听不見了,但是還是堅持把重要的內容都說完了。
簡小莫真不忍心讓楊秋夢說話,但是她不說又不行,「別再說話了,我都記下了了,放心吧,絕對可以成功的。」
「嗯。」楊秋夢重重地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她實在是太累了,雖然很想做點什麼,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張十一走到簡小莫身前,看著回流越來越快的泥石,他說︰「不用著急,還有時間。不過,這次你只能成功,然後我們才有勝算的可能。因為黃以封在施術的時候是不能動的,那個時候,我要找到他的位置所在,這樣才可以先發制人。但是如果你失敗的話,我們就會死在這里,根本就沒有任何可能性了。」
「我明白了。」簡小莫深深地感到了自己責任重大,不由地緊張起來,萬一失敗的話,那大家……算了,還是不想了,簡小莫用力地甩了甩頭,認真準備吧,只許成功不許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