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強死了之後,簡小莫回到宿舍,她正想事情想不通的時候,王曉琪竟然說問了她女乃女乃有關于紅繩的來歷,也算是好事一樁。
「那你好好和我說說,那個什麼家族什麼血脈的,我听著怎麼覺得好像是小說里似的,好神奇呀」簡小莫故意作出很感興趣的樣子。實際上,她確實很感興趣,但是和王曉琪理解的感興趣卻完全不一樣。
王曉琪抱著大大的泰迪熊,這樣身體暖和了許多。「我女乃女乃說,那個五十年前小時的家族,叫什麼,什麼……黃金家族,是不是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女乃女乃也說是傳說。那個黃金家族,其實早在元末明初的時候就該滅亡了,至少大家都以為滅亡了。其實所謂的黃金家族,就是忽必烈家族。」
簡小莫雖然歷史學得不怎麼好,但是也還沒有壞到那種程度。「忽必烈,那和紅繩有什麼關系?那個時候似乎不用紅繩來驅鬼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是他們家族的一些不重要的人有這樣的迷信吧。元朝雖然是在馬背上打下來的,不過後來建國以後漢化了,所以那些東西也很正常的吧。而且那個時候似乎和紅繩還沒有什麼關系,那是以後發生的事情。」
「1388年,一支10萬人的明朝軍隊在大將藍玉的率領下在合勒卡河和克魯倫河之間、貝爾湖南岸大敗月兌古思的軍隊,殘元諸王、平章以下官員三千多人及軍士七萬余人被俘,月兌木思帖木兒逃走後被其部將縊殺。因此世人都說黃金家族滅亡了。」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王曉琪累得趕緊喝了一口水。
「那和紅繩有什麼關系呢?」簡小莫才發現,不僅僅是她,連另外兩個室友也被吸引住了,都湊過來听。
王曉琪想了想說︰「後來又過了很多年,據說都到了清朝的時候,你們都知道趕尸吧,大家都以為趕尸的人多數是苗族,其實趕尸也分幾個派別,期中就有一支隊伍,很神秘,他們很少接活,但要接活的話,都是接一般的趕尸人不敢接的活,都是會詐尸的。不過,他們有自己的辦法,其中一個秘方就是紅繩。」
「那,紅繩有什麼特征啊?」
「就是你說的那樣,火燒不掉,一般的利器也損壞不了,可以一直傳下來的。他們的紅繩啊,都是代代相傳的,別人做不了的,子孫都不知道做法的。」
簡小莫想到自己脖子上的那根繩子,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麼一根不起眼的繩子有那麼大的威力,那凌風和那具干尸,不就是所謂的黃金家族的後人嗎?「這些人,怎麼會有這麼厲害啊?」
「那是因為他們的血脈啊,黃金家族的血脈,當然不同尋常,本來就比別人厲害了,再加上不知道是從哪里來學來的趕尸的技巧,還有紅繩護身。那個時候很多人對這支趕尸人很有興趣,所以就追蹤溯源,發現他們原來是黃金家族的後人。」
「一直到了清末,列強打開國門,從此戰爭不斷,尤其是軍閥混戰後,死的人就越來越多了,從事趕尸這門職業的人多了起來,但一直沒有人能像黃金家族後人生意那麼好。有些人嫉妒他們,所以就用了很多方法,想要把技術偷過來。只可惜,他們都失敗了。這些人氣急敗壞,因此就決定殺死黃金家族的後人。也不知道他們是用了什麼方法,黃金家族的後人竟然就真的慢慢減少了。他們的人數本來就不多,建國以後,不是要消除迷信嗎?所以,後來發生什麼,大概都能想到,五十年前,黃金家族的人就徹底消失了。」
王曉琪說完了,徐萌萌和林夕都唏噓一陣,但是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听完之後就算了,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簡小莫卻愣住了,她從來沒有想過,區區一根紅繩,竟然有這麼大的來歷。「真是謝謝你啊小琪,想不到你說的那麼仔細。」
「沒事啦,反正我也覺得挺有意思的。」王曉琪又喝了一口水。「好了,該說的也說完了,我要趕緊查資料了,不然考試就要慘了。」
兩周後的考試簡小莫根本就沒有放到心上,她關心的只有謝偉明的死因,殺死牛強的人,以及凌風的身世,還有把她變成人狼的人。如果把這些分開來看的話,似乎是毫無關聯,但是放在一起想的話,卻又有細微的聯系。這就像是一個線團,雖然中間的線纏繞在一起,絲毫找不到頭緒,不過只要找到線頭的話,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第二天一大早,韓若靈打電話來,說已經找到謝偉明的朋友了,現在在一起,可以見個面。簡小莫立刻從溫暖的被窩里跳出來,穿上衣服隨便洗簌了一下就到了韓若靈指定的地點。韓若靈和謝偉明的朋友在低聲說話,並沒有看到簡小莫。
這個過程中,簡小莫又小心地觀察著身後,果然沒有人再跟著她了。但是現在還不能肯定,要多觀察一段時間才能確定。
「韓若靈我來了,你就是謝偉明的朋友吧。」簡小莫對韓若靈身邊的人說。他的確就是那天和謝偉明打賭的人,不過卻沒有了那時候的神采飛揚。
「我就是,我叫鄭海。」鄭海垂頭喪氣地說。「韓若靈都已經把事情和我說了,關于謝偉明的事情,我是真的沒想到會這樣,如果早知道他會死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和他打這個賭的。我現在也很後悔,警察都來問過我好幾次話了。」
看得出來,鄭海確實很懊悔。簡小莫解釋道︰「我們不是來怪誰的,只是想問一下,謝偉明當時從廢棄教學樓里回來,他是不是拿了一只眼珠給你看?」
「眼珠,對啊,他確實給我看了,而且說這是戰利品。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怎麼知道的你就不用問了,反正,你告訴我他回來後的經過,那只眼珠又去哪里了,死的時候又是怎麼樣的。」
鄭海已經在警方那里說了很多遍了,因此他現在就像在背書一樣,面無表情。「那天回來之後,謝偉明興匆匆地拿著眼楮來找我,說他遇到了鬼,而且還把鬼給殺死了,眼珠就是證據。我哪見過眼珠啊,因此也就相信謝偉明真的到了教學樓,不過他說見到鬼我沒有信。願賭服輸,所以當時我就請他吃宵夜去了,第二天中午又請他吃了一頓。
「吃飯的時候,我要求再看看那只眼楮,謝偉明一開始不肯,不過經不住我的軟磨硬泡,就給我看了。我拿在手里,還覺得挺神奇的,可是沒看多久,我就發現那眼珠朝著我眨眼楮,嚇得我差點把眼珠給扔了。我告訴謝偉明,他卻說我是看花了眼。我後來一想,也是,怎麼可能會眨眼楮呢,所以也沒有多想。但還是心有余悸,當即就把眼珠還給謝偉明了。」
簡小莫驚呼道︰「我就知道,當時我就告訴他,眼珠子肯定有問題,讓他別帶走,結果他偏不听,現在把命給丟了吧」
韓若靈從來也沒有听簡小莫說起過這件事情,因此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呢小莫?你怎麼會和謝偉明認識的?」
因為鄭海在,簡小莫不太好說在教學樓里的那些事情,于是說︰「沒什麼了,這些以後再和你說吧。對了鄭海,那天以後,謝偉明又怎麼樣了呢?」
鄭海想了想說︰「後來啊,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啊,我都快把那件事情給忘記了,要不是謝偉明天天把那眼珠子當成寶貝似的隨身帶著,我根本就不會當回事。不過他死的那幾天,忽然說人不怎麼舒服,去醫院看了,卻又檢查不出來什麼毛病。可謝偉明就是一個勁兒地嚷,說什麼全身都是疼的,好像被人拿刀割著肉,我當時還和她開玩笑,不是要被凌遲處死了吧」
「割肉?」簡小莫立刻想到的就是肉堆,她看了一眼韓若靈。保安死了之後,是被剁爛的,後來又被自己一塊一塊撕咬著,肉被謝偉明用糯米給化成了血水,所以積怨于謝偉明,所以讓他受這種痛苦,似乎也說得過去。
韓若靈被簡小莫看得渾身不自在,他覺得簡小莫的目光就像是利刃一樣,刺在他的身體上,他根本就不敢迎接簡小莫的目光。
「那後來呢,謝偉明死之前發生了什麼事?」簡小莫不管韓若靈繼續問。
「沒有什麼特別的,還是說身體疼,因為謝偉明喜歡魔獸,他只有在魔獸的時候會忘記疼痛,因此那天晚上他一如既往地打魔獸,…鐘的時候上床睡覺,第二天,就是大家說的那樣了。」
「眼楮呢?謝偉明手上的眼楮呢?」
鄭海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告訴警方了,警方說我胡說八道,根本就不可能有那樣的事情。但是,其實他們也偷偷找過,不過也沒有找到。為了證明我不是在胡說八道,所以在謝偉明父母來之前,把他的箱子啊床啊都翻了一遍,也還是沒有找到。」
「也就是說,那顆眼珠,消失了?」韓若靈看著我問鄭海。
鄭海點點頭,泄氣地說︰「應該就是那樣。」
眼珠消失了,謝偉明死了,這是巧合,還是因果關系呢?在簡小莫看來,一定是眼珠把謝偉明害死了,然後再跑了。也就是說,這是因果關系。
「謝謝你,沒什麼事情了。」簡小莫對鄭海說。
鄭海笑笑說︰「沒什麼,我只是把知道的說出來而已,對了,你們相信我說的嗎?我真的不是在胡說八道啊」
「我們當然相信你,正是因為相信,所以才會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