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小莫和老先生一人架著韓若靈一邊,站在百副棺木面前,他們表情凝重,似乎正要面臨什麼危險似的。
「現在就過去嗎?」。簡小莫問道。
老先生點點頭,說︰「就是現在,再晚的話,一來是韓若靈撐不下去了,而來萬一又讓白面人趁著時間恢復了,又來突襲的話就糟了。丫頭,你記住,雖然這是幻象,但是闖過去的時候,你還是會覺得很真實,也就是說,我們必須用身體把這些棺木給擠開。」
簡小莫目瞪口呆了,「老先生,你的意思是,我們要靠著身體擠走這百副棺木,這個,可能嗎?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嗎?」。
「這是唯一的方法。」老先生簡短地回答道。
既然如此,也就只有硬闖了。簡小莫集中精神,只等老先生準備好,就可以走了。她最擔心的是韓若靈,現在已經虛弱得連走路都成問題了,如果不小心踫到棺木的話,萬一被壓住怎麼辦?簡小莫不由得抓緊了韓若靈的胳膊,不讓他離開自己。
「走。」老先生終于開口了,然後他邁著步子,什麼也不管,只是大步地往前走,
與此同時,簡小莫和老先生幾乎是同時邁出步伐的。這樣和老先生保持一致的步調,簡小莫能讓韓若靈有足夠的平衡感,即使是昏迷的,也不會輕易摔倒。只不過老先生雖然老了,但是速度卻絲毫不亞于一個壯年人,簡小莫甚至覺得要跟上有些吃力。
剛剛開始走的時候,簡小莫並不覺得有什麼困難的,畢竟棺木是死的,就算排得再攏,中間還是有些空隙的,只要她和老先生稍微用些力氣,就能把棺木擠開,這樣供一個人行走倒是不成一點問題。
只是,越走到後面,簡小莫越覺得不對勁,不但棺木之間的距離縮小了,而且要移開的話也沒有之前那麼容易了。簡小莫覺得這不太可能,因為這些棺木擺放的是一個正方形的形狀,如果真的是前面的縫隙困,後面的縫隙窄的話,這樣根本就是一個梯形,甚至連梯形都算不上,只不過是個無規則的四邊形而已。
更讓簡小莫吃驚的是,這些再到了後面,那些移開的棺木竟然會自己自動合攏,以此來阻止簡小莫和老先生的通過。原本還算整齊的棺木,竟然自己移動起來,變得雜亂無章。在它們看來,只要阻止簡小莫等三人的去路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但是,老先生說了,這些都只是幻象而已,那麼,只有自己堅定意志,不去想這些東西,就一定會走出去的。所以簡小莫盡量低著頭,不去看,因為一看,那些自動移動的棺木就會在她鬧鐘產生2圖像,並且通過神經迅速傳給大腦,這樣就又不得她想還是不想了。
有時候腳上或身體上都會被移動的棺木撞上,疼痛是如此得真實,簡小莫覺得自己的肋骨都要被撞斷了。也真是因為如此,簡小莫才能保持清醒。因為如果這是真的話,自己受傷了那樣的重創,是不可能繼續在這里行走的。
就在簡小莫忍受著全身都已經被撞得沒有完好的地方的時候,簡小莫終于發現,棺木正在慢慢消失,也就是說,幻象正在消除之中。只要最後一具棺木都消失不見,那簡小莫、韓若靈和老先生就算是回到了地上。
就在簡小莫為此而興奮不已的時候,她的頭忽然就被棺蓋砸中了。這塊棺蓋,正是簡小莫插進去的、耳後又被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劈成兩半的上等紅木做成的棺蓋。簡小莫被打在了地上,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爬不起來。
而奇怪的是,隨著簡小莫的應聲倒地,才開始消失的棺木竟然不再消失了,而且連已經消失的都重新出現,繼續圍了上來。
簡小莫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因為自己被擊中的原因嗎?可是,她明明都被擊中了那麼多下,可一點問題都沒有,為什麼唯獨這一次……簡小莫突然就聞到了血腥的味道,她下意識地模了模自己被打的額頭,在放到眼前看看,竟然全是血,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說幻象里受傷了還會流血嗎?
老先生蹲下來扶起簡小莫,他不無嘆息地說︰「丫頭,你難道這麼快就忘記老頭子我說的話了嗎?這麼多棺木里,唯獨只有困住韓若靈的棺木才是真的。真想不到,你竟然那麼大意,就正好被它給砸中了。」
因為太急著想要離開這里,所以簡小莫竟然忘了這一點,她還以為就算被打中也沒有關系,反正只是感受到疼痛而已,只要離開了,這些疼痛自然就會消失,所以簡小莫根本就沒有在乎。
大概是因為失血過多,簡小莫覺得有點頭暈,眼前都看不太清楚了。她用手隨意地擦了擦流進眼楮里的血,這樣能讓視力變好一些。可是,要是繼續這麼流下去的話,簡小莫一定會因為貧血而有生命危險的。
「丫頭,堅持住。」老先生幾乎將韓若靈的重量都移到了自己身上。現在就必須更快一點離開這里,因為不單單是韓若靈,簡小莫也受了這麼重的傷。但是,還好是簡小莫,要是一般人的話,腦袋早就被砸碎了,根本不可能還活著。
簡小莫卻說︰「我沒事,繼續走吧。」簡小莫似乎能夠感覺到流動的空氣,雖然很流動性很小,可是因為她敏銳的感應度,所以能夠察覺到。這也就是說,此時離出口應該不遠了,說不定只要闖過所有的棺木,就能走出去了。
簡小莫從身上撕了一塊布條下來,綁在額頭上,雖然效果不是很大,但多多少少可以減少一些鮮血的流失。「老先生,我看不如這樣吧,我去開路,你和韓若靈在後面走,這樣可以減少受傷的可能性,出去的效率也高一些。」
「這可不行。」老先生想也沒有想,就擺著手拒絕了。「這樣我和韓若靈是不太可能受傷了,但是你呢?我怎麼能讓你做這樣的事情呢?就算要在前面開路,那也應該我來做,反正我都已經是老得不行的老頭子了,要死也能死。你不一樣,不還年輕,而且還身負重傷……」
「不,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更應該讓我去。」簡小莫說。她覺得,三個人中唯一沒有受傷的就是老先生了,也就是說,只有他的體力是最好的,那麼救韓若靈出去也只能由他來做了,所以才更不能有事。
不容老先生反對,簡小莫就把他和韓若靈往自己的身後一推,然後大步流星地向前走著。只要躲過那具實際存在的棺木攻擊就可以了,其他的無論它們怎麼樣移動,或者是撞著人都沒有關系,反正不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那些棺木沒撞到簡小莫一次,她都會覺得被撞到的地方的骨頭都要碎了,那疼痛是如此地真實,就好像是現實中發生的一樣。幸好簡小莫還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她的理智告訴自己,這一些都是假的,不要被騙了。說什麼也要出去,不光是為了韓若靈,她自己和老先生也要活下去。
就是憑著這樣的意志,簡小莫做終于穿過了百副的棺木,現在回想起來,簡小莫覺得,那更像是一個巨大的陣,雖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破解的,但她總算成功了。一陣新鮮空氣頓時撲鼻而來,簡小莫狠狠地吸了兩口。而韓若靈也因為呼吸順暢不少,臉色稍稍恢復了一些。
「我們就要出去了」簡小莫興奮地說。即便腦袋還是疼得厲害,可她已經被眼前的喜悅佔據了大部分的思想,對身邊的情形完全沒有仔細觀察。「老先生快走吧」
但是老先生卻不像簡小莫那樣,他很謹慎,總覺得好像還有什麼事情該發生卻沒有發生,可又一時說不上來。所以只能跟著簡小莫一起繼續走,但絲毫不敢放松,就怕又有什麼奇怪的現象出現。
就在簡小莫都了幾分鐘之後,那些埋著的白骨忽然動了動,她以為是自己腦袋模糊,所以看到了幻覺,因此也沒有怎麼在意。但是,老先生卻把這看得分明清晰,他明白,果然還麼有結束,不過既然是白骨的話,就好對付多了。
幸虧這次符帶得還算多,也只是那個時候對付白面人用了幾張。老先生把意識已經清醒過來的韓若靈交給了簡小莫︰「丫頭,扶好了。」
韓若靈雖然已經醒過來了,但還是很虛弱,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面前讓人扶著走路,他雖然對目前的狀況不是很了解,但從之前自己被抓的情形來看,小莫和老先生應該都是來救他的,而且他們還沒有月兌離危險。
簡小莫點點頭,扶著韓若靈繼續走。
老先生的手腳都空了出來,他拿著符,空手在上面畫著,然後對著符開始念咒,再把它用力一拋,符就朝著蠢蠢欲動的白骨那飛去了。但福一踫觸到白骨時,就立刻發生了爆炸,到處濃煙四起,大火開始燃燒。
「就是現在,丫頭,沖過去」
簡小莫听到老先生的話之後,立刻拉著韓若靈猛地跑了起來,遇到濃煙時,她盡量屏住呼吸,一口氣沖了過去。而韓若靈則幾乎完全是由簡小莫拉著的。
「安全了」老先生喘著氣說道。
簡小莫回頭看,身後什麼都沒有,一片平靜,跟自己和老先生下出租車時沒有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