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顏良獨自坐在門檻外,向遠處眺望。
臉色蒼白,額頭是全是汗珠,經歷過剛才那種萬蟲噬心的痛處之後能活著已經是萬幸,他強壓著疼痛,讓自己的腦海里不斷的回憶起來關于白芷的點點滴滴。
越是清晰的記起當時回憶,那種痛感也是讓他無法忍受,好在最後他終于堅持了過來。
「白芷,是我負了你。」他的眼中含著淚光,望向遠處輕輕的說了一句。
那時的他只是一個傀儡,是主人手下任意操作的傀儡工具,他記起來為什麼白芷那日在酒樓里會唱那麼一曲,她將她的絕望,她的等候統統告訴自己,可是他卻只能讓白芷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十三年前的相遇不是一場偶然,而是精心策劃之後的邂逅。
她不懂,那時候的她那麼單純,那麼善良,他帶著目的去接近她,只是適當的對她好了一些,她便將自己認為是她的良人。
可是後來慢慢的接觸中,他發現自己竟然是漸漸地喜歡上了這個知府的千金,她時而爽朗,時而小女兒情懷,時而意氣風發,又時而多愁善感。
她不像別的矜貴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渴望更高的天空,更遠的海洋。
所以他第一次違抗了主人的命令,他不想她死去,他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帶著她私奔。
主人要的只是那個知府的性命,他應該可以護的她周全,在做了準備之後,他向白芷提起私奔的事情,又將自己遭受知府大人打擊的事情告知于她。
這個傻女孩,想都沒有想就決定和自己一同離開。
這也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他終于帶著她逃離了那個噩夢即將開始的地方。
他們走的第三天,百府被洗劫一空。這麼大的事情卻沒有一點消息流傳出來,想必這都是主人的手段。
他開始擔驚受怕起來,他知道主人不會輕易放過他的,他根本無路可逃。
他看著白芷為了她學會洗衣做飯,還學會了做酥餅賺錢,說自己和她成親是為了要給她幸福,可是為什麼他帶給她的只有災難。
他從來沒有想過白芷能夠為自己做到這個份上,他的心里充滿了感動,甚至想要帶著他一起逃走,不論是天涯海角,只要能和她在一起。
可是在他剛剛憧憬未來的美好的時候,噩耗就傳來了,主人找到了他,並且給他帶來的了「禮物」——母親的小手指。
他看著那一截小手指失聲痛哭,求主人放過母親,也放過白芷。
不知道為何主人在見到白芷的樣子之後,竟然破天荒的統一不殺掉白芷,但是唯一的條件就是讓她的心靈飽受痛苦。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這個從來不曾露面的主人心里究竟想的是什麼,他也無從知曉,他只知道這是他能做的唯一的事情。
直到遇見了劉辛夷,他知道那個男人對白芷的好,心里也曾痛過,所以劉辛夷的出現就成了他去傷害她的唯一借口。
白芷真是個傻女人,就算自己對他拳打腳踢,她也一樣不離不棄,只以為自己是郁郁寡歡。
這讓他更加舍不得離開她。
她以為自己是因為考取功名的事情終日沉迷與酒精當中,殊不知只有喝醉他才能放縱自己,讓自己不去想著如何讓她自己主動離開他的身邊,而不是像這樣,變著方法的傷害她,從身體到心靈。
後來,他知道劉辛夷是可以給白芷足夠的安全,他終于決定離開她,放了她讓她得到幸福,可是白芷就是一根筋,無論自己怎麼說,她都只是默默地听著,反而時常安慰自己,一切都會好的。
不,事情不會好的,只會越來越差,主人的催促一遍又一遍,倘若不能讓白芷痛不欲生,母親的生命就岌岌可危。
一邊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一邊是生養自己的母親,他遲遲做不了決定。
主人派遣了下屬直說了一句話,就讓他徹底繳械,「你說如果白芷知道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她還會像現在這樣愛著你麼?為你不求回報的付出?她若是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被你害死的,會不會歇斯底里的招你報仇?與其讓她知道真相,還不如傻傻的活在回憶里。」
他徹底的放棄了,只是在準備離開的那天,白芷興沖沖的拿來銀兩說終于攢夠他進京趕考的費用,他又退縮了一回,看著她本來白女敕的肌膚因為風吹日曬變得粗糙發黃。心里的悔意又一次將他打的體無完膚。
他還記得當時白芷興奮而又略帶嬌羞的深情,在自己耳邊悄悄的說了一句,雖然小,他卻听听得清清楚楚「你要當父親了。」
本應該異常高興的他卻只能拉下臉子,粗橫野蠻的對她說到︰「我明兒就上京趕考,你去給我準備一些換洗的衣物。」
他明明看到白芷喜悅的表情,一點一點的僵硬,隨之換來的是不舍的牽掛的無限的委屈。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一直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的內心才有了片刻的歡愉,他會有一個屬于自己和白芷的孩子,是個男孩還是女孩呢?是像他多一點還是像白芷多一點呢?自己開心的傻笑,一定要是個女孩生的白芷一樣美麗。又搖搖頭,說不能是個女孩,因為會像她娘一樣太好騙了,還是兒子好。
想來想去,卻未曾發覺白芷出去了很久,這才讓他慌了神,生怕是主人嫌他任務沒有完成好,他大驚,如果主人知道了白芷懷孕的事情,會怎麼辦?
他心急火燎的跑出去,根本沒有發現白芷的身影,她究竟是去了哪里?他的心里從來沒有這麼擔心過一個人,最後終于在破廟的角落里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她倒在一堆稻草上面,身下是一片猩紅。
大片大片的猩紅,濃烈而悲哀,像是嘲笑他的無能和渺小。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他真的情願自己從來都不認識白芷,這樣她的這些痛苦都可以消去,有些時候活著更像是一種沉重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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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假期快結束了,大家過的好不好?
這是一段顏良的自白,話說我還是很喜歡他的,甚至超過了劉辛夷,他就像生活當中的自己,面臨著許多抉擇,也曾猶豫不前,瞻前顧後,最後卻只能痛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