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琪扶額,她就知道,冷霽這個狀況,估計就算知道真相也不會停下了。
冷霽是徹底瘋狂了,說著就要將刀壓下去。趙綺玉也很配合的伴以刺耳的尖叫,場面徹底混亂失控了。敖琪被那尖叫弄得頭大的嗡嗡作響。
而現在離冷霽最近只有敖琪,他喵滴,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敖琪想也沒想的就沖了上去,打算上演了一出徒手搏白刃的戲碼。
看見敖琪撲上來,冷霽下意識的閃避,雖然沒有殺死趙綺玉,卻劃傷了趙綺玉的脖頸,鮮血頃刻間就流了下來,在那細女敕白皙的脖頸上形成觸目驚心的一道痕跡。
敖琪根本不是冷霽的對手,所以冷霽再一刀下來,這回不是沖著脖頸,而是趙綺玉的心髒。敖琪再次出手,這回終于如願以償的抓到了那柄刀。
可是下一刻,敖琪的眼淚瞬間像擰開了龍頭的水閘。
原來抓刀根本不像以前電視看上演的那麼帥,所有的感知都在告訴她一個字,那就是——痛啊!
幸虧,沒握多久。冷霽接著就被以飛速沖過來的蕭緒出其不意的一腳踢了出去,然後被周圍的官兵制服。敖琪發現蕭某人不管什麼時候都喜歡用腳,上次制服趙夫人是,上上次制服冷霽還是,這回也沒例外。
蕭緒本來想多補一腳的,結果看著敖琪那張眼淚鼻涕都皺在一起的臉,也就沒心思在補那一腳,連忙上千捧著敖琪的手,從里衣上撕下一條布給她包扎上。然後喊書倫馬上去請大夫。
敖琪不知道這樣包扎算不算正確的處理了傷口,但是這樣包著確實看不到滿手的鮮血,的確能讓她自我欺騙一下,應該沒有那麼嚴重。
「走!」
敖琪抬頭看看陰沉著臉的蕭緒問「去哪兒?」
蕭緒看似全力在壓抑著什麼道「還能去那兒,回房看大夫!」
說完就要拉著敖琪走,敖琪趕忙用好手抓住旁邊涼亭的亭柱道「等等,等等,事情還沒完呢!」
蕭緒終于抑制不住,吼道「你都這樣,還想干嘛!」他就不明白,為什麼她每次都有那個能力弄得自己狼狽不堪,還要繼續管閑事。
被蕭緒這麼一吼,敖琪到呆住了,連手上的疼都忘了。
兩人之間沉默了幾秒,敖琪才語帶悲涼的道「你不是也想知道嗎?」。
這回輪到蕭緒愣住。
敖琪使勁甩開蕭緒的胳膊,又走了回去,到了趙綺玉的身前。
趙綺玉還在因為剛剛的驚訝沒有回過神,趙端陽在一旁安撫著女兒。
敖琪深呼了一口氣,仰頭望了望漫天的繁星,才又勇氣讓自己出聲吩咐旁邊的官兵道「趙小姐涉嫌殺人,一並帶走!」
只听在場眾人都倒抽一口氣,都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突然峰回路轉,發展成現在的狀況。
趙端陽連忙起身擋在趙綺玉面前,驚訝的看著敖琪「敖先生這是何意?」
一直不聲不響跌坐在地上的趙綺玉,好像終于找回了力氣,從趙端陽身後站起來打斷了敖琪的話
「敖先生,你有什麼證據說我殺人。」
敖琪張大了嘴,吃驚的看著趙小姐,好像她是第一次認識趙小姐一般。這還是那個風一吹就倒的嬌弱小姐嗎?經過剛剛的冒險後,居然還能大聲的反駁她,看來她敖琪還真是不會看人啊!
敖琪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但是手痛的卻很想哭。隨後敖琪突然又釋然了,誰不希望自己是潔白無污的,誰有喜歡讓別人知道自己是滿身的泥呢?
敖琪平靜了一下心緒道「趙小姐,喜服在你手上吧!」
趙端陽感覺到身後的女兒听到喜服的時候突然不安的顫抖一下。
「趙小姐,你知道有一種動物叫做天鵝嗎?」。
趙綺玉莫名的皺著一邊的眉,不知道敖琪為什麼問起這個。
「那是一種極為優美的動物,你讓我想起了那種動物,因為那種動物就算死也要高傲優美的死去。」
趙綺玉立馬就听懂了敖琪的諷刺,黑了臉色。
趙綺玉沉默了,但是不代表有人會就這麼無緣無故的讓女兒背上殺人犯的罪名。
「敖先生,老朽敬佩你,也感謝你為抓到了真凶為書院挽回了聲譽。但是就像我女兒說的,就算你要拿人,你也點有證據。」
敖琪嘆了口氣,父親的愛永遠都是那麼沉默的,但是卻永遠在最關鍵的時候當仁不讓。
敖琪雖然沒感受過,但是卻很向往。所以她一點都責怪趙端陽的態度。
「我們也想要個說法!」這一聲從不遠處傳來,敖琪回頭一看,董勛和齊慕遠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冒了出來。
看了看盯著她的五個人十只眼楮,敖琪撇了撇嘴道「既然這樣,好吧!」
敖琪嘆了口氣,這才開始敘述這個擾亂了整個相思書院安寧的案件。
「李無咎的死可以說是這個悲劇的開始。」說到這里敖琪不得不停頓一下,因為在真相面前有些事情就算再難以啟齒,也是掩飾不住的。敖琪抬頭瞟了一眼董勛,見董勛只是低著頭,並未阻止。所以敖琪繼續道「李無憂是三歲才到李家的,所以李無憂與李無咎並非親兄妹,在長時間的相處中,二人便萌生了一些兄妹之外的情感。」
「什麼!」眾人皆驚,看來就算不是親兄妹,在古代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能接受的。
趙端陽見自己女兒听到這個消息後,只是咬著唇不吱聲,明顯是她已經早知道了這件事情,不過趙端陽還是有些疑問,畢竟他跟那兩個孩子生活在一起那麼久,卻怎麼一點都未曾發現。
「就算他們不是兄妹,但是敖先生是從何得知他們就會有,會有兄妹之外的感情。」
「是相思園亭柱上的那首詞告訴我的,我當時還在想,相思園平時無人,但是那首詞卻不像僅僅被風雨吹打後稜角畢現,反而平滑不負鮮亮。這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那首詞經常被人撫模,而這個撫模之人還必須滿足兩點,一個是不畏懼相思園謠傳,一個是經常出現在相思園。而毫無疑問滿足這兩點的只有李無憂一人。可是那首詞說白了是一首詠頌愛情的詞,而李無憂時常撫模這首詞,就證明她已然識得情滋味,心有所屬。這樣就不難猜出,他心有所屬的人會是誰了。」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敖琪每每听到李無憂說到家兄這兩個字的時候,會感覺那人突然就變的溫柔了。
敖琪說完,眾人都沉默了
「但是一件事改變了李無憂和李無咎之間的關系。那就是李無憂母親張氏的死。」
「無憂的母親也就是是李無咎的後母,後母的概念在李無咎的心里一直是一根拔不掉的刺。在一場意外的火災中,李無咎本可以救出張氏,但是卻因為李無咎的猶豫,致使張氏的離世。李無悠本不知道這件事情,一直以為自己的母親是因為意外才離開的。但是就在李無咎死的前幾天,李無悠踫上了曾經在李府做事的一個長工。」此人正是那天在沁園敖琪與趙鉞看到的那個醉老漢。這件事敖琪也是從那醉老漢的口里得知的。
「從長工嘴里,李無憂得知了母親去世的實情,這讓李無悠開始了在愛恨之間的掙扎。」
說到這里,董勛低下頭輕聲的道「最後她還是選擇了恨!」
敖琪走過去拍了拍的他的肩「是啊,她選擇了為母報仇!」
「所以李無憂開始了她的報仇計劃。她很聰明,她選擇那一天,因為李無憂知道那天書院的院服會送到,那天將會是無比混亂的一個中午。」
「可是那天她明明不在啊?」齊慕遠驚疑的問道
「不,她在。」敖琪肯定的道「她前一天的晚上就回來了。我曾經和蕭緒去過李無憂女乃娘的家,我們在那里找到了一條可以快速到達福州城的捷徑。那是一條河流的支流,也就是說只要搭乘木筏,在風平浪靜的情況下,她幾乎可以提前一天到達。」
「還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啊!」
「不是神不知過不覺,有人知道,那就是冷霽。冷霽就像我剛剛說的,躲在李無憂身後開始了他的復仇計劃。那在李無咎身下發現的絕命詞就是證明。他想利用那張紙條將我引向二十年前的那個案子。就連瘋乞丐也是一個引子,瘋乞丐的每一句話無不都是沖著二十年前的那個案子而去的。」
「如果你順著他的指引去查二十年前的那個案子,那他不是更快暴露?」好久沒說話的趙端陽開口道,二十年前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再听敖琪剛剛的解釋,就算再不明白,現在也一清二楚了
「這樣做對冷霽一點好處都沒有。」
「不,他可巴不得讓二十年前的案子暴漏。這樣就可以揪出他心目中原本的凶手,你和趙夫人。而且就算我能查出那個案子,也是幾天以後的事情了。這樣他就有大把的時間完成他接下來的復仇計劃。既揪出了當年的凶手,他又報了仇。他想的太完美了。可是卻沒有想到他殺死了李無咎卻帶起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