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躲著他不是辦法啊,醫館的後院說大不大。你能躲多久。」
「就是,下次我可不幫你了,心都快被嚇出來了。你還是再想辦法吧」
從烏頭的屋子出來,敖琪就一直在听像這樣沒完沒了的嗦。「我說你們兩個丫頭,以為我想嘛,那家伙說白了是監視我,其實是想知道我都查到了什麼。我可沒傻到自己親手送上自己的勞動成果,最後還要笑的很榮幸的說‘給唐人辦事是我的榮幸’。」說完敖琪還特意做了一個鬼臉。
「可是,你這樣要是將那個唐人惹毛了,難道就不怕他真的狗急跳牆,就算不查也要 嚓了咱們。」嚴敬幽想這應該是最壞的結果了吧,現在說出來,至少大家都有一個意識,不要太大意,要是真到了那天,別還都是傻兮兮的以為可以解決。
敖琪知道敬幽的用意,但是據唐人那邊的情況來看,這個幾率還真是一半一半「至少我們還有希望不是嗎」
見敖琪露著牙傻笑,嚴敬幽只有無奈的嘆口氣微笑道「好吧,希望因為有你,我們成功的幾率會比失敗的多一些。」說完還很滿眼信任的看向敖琪。
敖琪猛然一愣,這樣的才叫朋友吧,生死面前還能如此相信你。再看東籬和厲風的眼里閃著的與嚴敬幽同樣的光芒,敖琪突然就眼楮酸酸的。
「敬幽,你知道嗎?你瓊瑤了」感性啊她敖琪活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朋友感動。
別看東籬有時候腦子轉的不快,但是在感情上還是很敏感的,將胳膊大咧咧的搭在敖琪肩膀上「敖小琪,放心,不論走到哪里,我們都會陪著你的,你不會再孤單了。」
敖琪就算在很久以後都依舊很懷念當時那個場景,那映了半邊天際的晚霞和那聲玩笑十足的敖小琪。
不過那都是後話,實際上是那感動場景並沒有停留多久,就听一聲怒嚎「東籬,你叫誰敖小琪,沒大沒小的。」
晚飯的時候,敖琪最終還是被凌牙抓到了,總不能餓著肚子吧,大家又都在一起吃飯,敖琪到的時候,凌牙正極其淡定的在飯堂門口守株待兔。
見到敖琪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敖琪的錯覺,居然看見凌牙好像露出魔鬼的尖牙在沖著她笑。敖琪揉了揉眼楮,那錯覺便消失了。
「呃,我在房中睡著了。」
凌牙疑惑的哦了一聲道「可是我們搜的時候,並沒有在您房間見到您啊」凌牙還有意無意的看了看身上滿是灰塵的敖琪「您不是在床底下睡的吧」
靠,他知道。原來這家伙知道她藏在床底下了,卻沒有揭穿她。這可是丑聞啊丑聞,這梁子結大了。
凌牙是吧,你等著我敖琪報仇,十天不晚。
見敖琪咬著牙,還一臉微笑的看著凌牙,東籬和嚴敬幽和厲風突然有點同情起凌牙來。一看就是不了解敖琪,為了撐一時之快,得來敖琪的記恨。不值得啊,不值得
敖琪擦著凌牙的身子進了飯堂,而隨後的三人都以一種很奇怪的眼光看的凌牙,有些莫名,總覺得那樣的眼光讓他有種不好的感覺。
吃過飯,敖琪就沒再甩掉這個尾巴。到哪兒哪兒跟著,敖琪只好回房。
人停在門前,轉頭撇著眉毛問道「凌牙大人,你不會是想跟著我進去吧?」敖琪覺得自己已經表達的很明白了,就是我要回房睡覺了,你這顆牙該干嘛就干嘛去吧
可是凌牙就真的一動沒動的看著敖琪「大人說,要貼身保護」
「靠」敖琪還是第一次,把這個字念出來,以前都是在心里暗暗的罵,結果今天沒憋住。
凌牙一臉挑眉疑惑的看著敖琪,明顯沒听懂敖琪這個單字的意思,但是凌牙不是傻子,絕對听出了敖琪念這個單字的語氣。
「我知道敖先生,對我的工作十分不理解。」
敖琪心道能理解才有鬼,也找個人像鬼一樣跟著他試試。
「但是請敖先生一定要相信我對敖先生沒有惡意。」敖琪微微皺眉,總覺得凌牙話里有話。
「這麼晚了,敖先生也累了,既然敖先生已經安全到了自己房間,就算昏睡,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了吧,那麼凌牙告退了。」說完,真的就轉身離開了。
敖琪瞪大了眼楮看著凌牙漸漸走遠,這家伙玩的什麼套路,居然這麼輕易的就不跟了。
回屋關上門,敖琪也沒想通凌牙的套路,不過先不管凌牙的走什麼套路,屋里這位一定是走錯了套路。
敖琪整個人就僵在門邊上,一步也挪不動。認誰看見一個黑衣人蒙著面站在你房里,還會走路的,敖琪就跟他姓,當然會武功的除外。
不知道如果喊人的話,她活命的幾率會有多大,也許凌牙還沒走遠。
敖琪在心里默默數著一二三,剛要張口呼救,那個啊就被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差點沒被口水噎死。
因為對面的蒙面人,居然對著敖琪坐下,然後順手就扯下了面巾,一副在自己家的悠然姿態。
「靠」這會不是敖琪想罵人,是他們逼著她不得不罵。
「殷歲寒,你三更半夜的,穿這麼一身呆在我屋子里,你不覺得這樣很不正常的嗎?」。
敖琪在這邊糾結,人家那邊卻好像沒事人似的給自己倒了杯水。還算他有良心,也給敖琪倒了一杯。敖琪走過去坐下,接了水道「回答問題」
「我經過你們院子,踫巧你和凌牙回來,我就在這兒了。」
敖琪面部肌肉抽搐「這是什麼回答啊,你應該說你出去做賊了,回來的時候見我和凌牙正好回來,你怕凌牙發現你,你就躲進了我的屋子。」
說完,敖琪就見殷歲寒同意的點點頭,這都什麼啊,她這不是成了幫他說了嗎。看來男人就不能給他好臉子,這會兒就不是前兩天拽著她想解釋的殷歲寒了。
好,既然喜歡完硬的,她就奉陪到底,敖琪立馬就撂下了臉子道「快說,不說就滾」
別一個二個的那她敖琪當傻子玩,蕭緒是,殷歲寒是,她敖琪還怕了你們不成。
可能見敖琪真的生氣了,殷歲寒想了想,應該怎麼跟敖琪說,或者從哪兒開始說。然後半天殷歲寒才用他那低沉好听的聲音道「因為一些事情,劉大夫曾經救過我的命,而這次因為我受了重傷,才會來劉大夫這里。可是在劉大夫給我治療的期間,卻突然失蹤了。為此,我特意探查了一番。可是最終……」說道這里,殷歲寒的聲音里帶著絲惋惜「最終還是沒有救了劉大夫。」
敖琪突然有些失落「從來沒有听你說過你還認識劉大夫。只知道你認識酒夫。」敖琪有些自嘲的想,看來她希望跟她說實話的人,卻一個都沒說。蕭緒是這樣,殷歲寒是這樣。難道男人都都喜歡隱瞞嗎?然後自己默默的扛起來?敖琪一點都不覺得這樣很偉大,只覺得很傻很悲哀,連點信任都不給,何以讓別人信任他們呢。
見殷歲寒不只怎麼回答她,敖琪笑了笑道「繼續吧,應該還有後來的。」
殷歲寒點了點頭「我最後見劉大夫是在亂墳崗。」
敖琪驚奇道「你去過亂墳崗?」
「嗯,我去的時候,劉大夫已經被埋了,不,準確的說應該是活埋。因為劉大夫當時還活著,他曾試著努力爬出來,卻只是伸出了雙手和頭部。胸部往下還留在土里。」
听了殷歲寒的話,敖琪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按照段和章的描述,劉乃軒是下半身在土中,上半身才土外的,但是這種事沒有親眼看見,單憑別人口述而至,那以訛傳訛的結果就有非常大的差距了。
照殷歲寒的說法,敖琪倒是可以理解劉乃軒為什麼是因為窒息而死了。如果劉乃軒的胸部仍然埋在土中,那肯定是土質層壓迫的胸月復部窒息性死亡。
但敖琪有一點不明白「你當時已經去了,那為什麼沒有把他弄出來。」
殷歲寒有些後悔的道「劉大夫不讓我將他弄出來,他的態度很強硬,他說他是大夫,知道自己就算被弄出來已經不行了,所以讓我拿著東西快走,這樣才不會被人發現。」
「東西?」什麼東西會比性命還重要,會讓劉乃軒就算丟了命,也要將那東西交給殷歲寒帶走。
「這,你最好不要知道,不知道你才會安全。」
听殷歲寒的話,敖琪的本來被案子壓下去的火,又蹭的一下竄了上來。「不要一副為我好的面孔,事情沒有發生,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會安全。我是芊芊弱女子嗎?就這麼勞您操心。」
「確實讓**心」
敖琪一愣,不知道是不是听錯了,但是殷歲寒顯然不會再說一遍了。
「我是為你好,如果想要這東西的人出現……」
殷歲寒還沒說完,敖琪就插話道「已經出現了。」見殷歲寒有些吃驚,敖琪繼續道「你覺得唐人真的是來查案子的嗎?」。敖琪也是剛剛才想明白的,一個地方的殺人案,不管是不是牽涉朝廷命官,也不可能由一個殿前都指揮使來插手,既然放了這一個有來頭的人物,那肯定就不是來吃閑飯的,殷歲寒這麼一說,敖琪絕對有理由懷疑,唐人是因為這東西來的。
「不管怎麼樣,我想我已經被牽扯進去了,不論你說與不說,也許結果都是一樣的,所以告訴我吧,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殷歲寒終于妥協了「那是半部醫典。」
這是敖琪第一次听到這個東西,可這個時候敖琪卻還不知,這個東西即將會給她帶來多大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