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琪和殷歲寒回去的時候,是從後院的一段比較隱蔽的院牆進去的。
因為出來的時候,殷歲寒沒有給敖琪思考的時間,可是當回去的時候,就變的不同了。敖琪整個人都精神緊張的集中在腰間的那個手臂上,臉也被捂進了殷歲寒的懷里。雖然明明知道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接觸,可是敖琪就是沒法子不去注意。
所以直到落地,敖琪還一直都是閉著眼楮的狀態。
「唐某還不知道,二位是這種關系」
結果還沒待敖琪正眼,就被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等到睜開眼楮,眼前的景象更是震撼了敖琪。
一個小小的院牆邊上,居然圍了一圈手執兵刃的侍衛。敖琪和殷歲寒正處于侍衛和圍牆之間。那幫侍衛帶頭的人正是唐驁和站在唐驁身後的凌牙。
本來都以為敖琪私自外出被逮到,怎麼都會低調一點。結果沒想到,到爆發的比以前更厲害「誰是那種關系,你和凌牙才是那種關系,你們全家都是那種關系。」
女乃女乃滴,敢說她和殷歲寒是那種,咳咳,那種關系。雖然她很有英氣,好吧,在別人看來兩個男人抱在一起,就是那種關系,但是——她敖琪就是不喜歡看見唐驁那種討厭的眼神。
只見唐驁被敖琪罵的臉色瞬間降至冰點,連凌牙的臉上都有點掛不住。
「敖先生私自出逃,難道還有理的不成?」
敖琪現在也不在乎什麼接觸不接觸了,示意殷歲寒放開她。殷歲寒也沒猶豫,撒開了抱著敖琪的手。
但是殷歲寒剛放手,那邊唐驁和凌牙卻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
敖琪也沒給唐驁留面子,上前就繼續吼道「誰私自出逃,你說誰私自出逃了,你有證據嗎?你家逃了有還回來的嗎?你見過逃了還帶打包點心回來的嗎?啊?」
一眾人沒有唐驁的命令也不敢拿敖琪怎麼樣,所以都隨著唐驁他們一退再退。
一個朝廷武官,一個渾身本事,一些各個手拿兵器的人,居然被一個女扮男裝的文弱書生數落的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
「夠了」唐驁怎麼都是朝廷命官,面子在哪里,怎麼容得敖琪這般囂張。
敖琪被吼的一愣,不過反應過來還是沒有示弱的盯著唐驁。唐驁氣的剛想動手,殷歲寒就瞬間站到了敖琪的身前,速度快的讓人咋舌。
而唐驁的巴掌並沒有落下來,確是被凌牙攔了下來。唐驁轉身怒視凌牙「怎麼我連一個小小的草民都打不得嗎?你也想造反不成。」
凌牙連忙收回手,退了一步,抱拳道「凌牙不敢,但是凌牙還請大人三思。」
唐驁听了凌牙的話,想了一會兒,最後終于恨恨的把手放了下來。
見唐驁沒了反應,敖琪眼楮滴溜溜的轉了轉道「既然唐大人沒事了,那我們可就回去啦」
唐驁咬著牙,鼓著腮幫子,氣哄哄的哼了一聲。卻沒什麼要阻止的意向。
敖琪這回可高興了,很明顯他們完勝。敖琪偷偷的向身後的殷歲寒比了個V字,然後離開時,路過凌牙身邊,敖琪用只有兩人听的到的聲音跟凌牙到了一聲謝,便連忙叫上殷歲寒就往院子里去了。生怕晚了一步,那個唐人又反悔了,繼續找她的茬。
臨走,敖琪還在暗恨自己倒霉,只是偷偷溜出去,怎麼就被那個死唐人撞上了呢。
直到敖琪和殷歲寒走遠,唐驁還氣呼呼的站在哪里,凌牙上前勸道「大人,小不忍則亂大謀」
唐驁眼神陰狠的道「我知道,要不我能放任那小子如此囂張嗎,不過就算上邊指名指姓的要他幫手查這個案子,可是這案子總有結束的一天,我就不信他能橫行的了幾時。」
凌牙低頭弓腰道「是,到時候,大人自是有很多辦法,處置他。」凌牙的話倒是很順唐驁的心思,可是唐驁卻看不見凌牙低下去的那張臉,正微微的撇著嘴角。
敖琪的房間里,殷歲寒和厲風都不在,只剩下三個丫頭。
「什麼,你們偷溜出去,撞上唐人了?」東籬咋咋呼呼的在一旁叫喚著,敖琪邊喝著水邊點頭回應。
嚴敬幽看不過去了道「東籬,你先讓她喝水,要不會嗆到的。」
敖琪投向嚴敬幽一個感激的眼神,然後終于仰頭干了手里的那杯水。呼了一口氣道「你們都不知道,我剛剛把那個唐人氣的,吹胡子瞪眼的。」
「那他就容你那麼氣他?」嚴敬幽狐疑的道
嚴敬幽想到的事情,敖琪也想到了,當然知道嚴敬幽話里的意思「我也在想啊,這家伙一開始找我查案,現在還如此容忍。我特意試探了一下他的底線,居然被凌牙一句三思就勸回去了,這個唐人一定是對我有什麼顧忌,才會如此的。」
「能有什麼顧忌啊?」東籬抓過敖琪的臉,左右看了看「也沒長的奇形怪狀,反而挺好看的啊還沒有什麼三頭六臂。」
敖琪無語
「東籬,在說正經的」
寧東籬松開手,作正了身子,干咳了兩聲道「好吧,說正經的,我剛剛回來的時候見到何森不知道在跟一個侍衛說著什麼。一開始我沒太在意,但事後想想,你們回來被抓應該是他去告的密。」
「他?」敖琪和嚴敬幽同時出聲。
東籬努著嘴,點點頭「肯定是」
「他為什麼呢?我們跟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嚴敬幽不解的道
敖琪則咬著嘴唇不出聲。
東籬仰著頭,在一旁憤憤的道「小人唄,見不得別人好。或者想拉攏唐人呢」
敖琪一臉認真的反駁道「不,我覺得他有其他目的,可是……」
「可是什麼?」東籬和嚴敬幽皆問道
「可是,我還不知道。」
「 」一聲巨響,敖琪哀嚎出聲,揉了揉和桌面親密接觸的額頭道「你們兩個好歹也是女孩子,能不能不那麼野蠻啊」
嚴敬幽陰沉沉的哼笑道「你淑女了嗎?」。
「呃……」敖琪無話可說,只好另起話頭道「對了,東籬,你幫我看一樣東西,在醫道上,你比我精,我覺得你應該會看出點門道。」
「什麼啊?」東籬問完,卻見敖琪神神秘秘的道「去看看門外很窗戶後面有麼有人。」嚴敬幽和東籬都覺得敖琪疑神疑鬼的,不過還是一人負責窗戶,一人負責門,都檢查了一遍後才回來。
只見敖琪正從床底下由到腦袋一點點的退出來。東籬不禁一笑「我說你鑽床鑽上癮了啊」
「去死,還不是那個該死的殷歲寒,居然把東西藏在床底下。」敖琪站起來手里捧著一個盒子,用另一只手撢了撢身上沾的塵土。
然後才走回桌前,將盒子放在桌子上,從懷里掏鑰匙。
「這什麼寶貝啊?」嚴敬幽模著盒子翻來翻去的看著「盒子的質量倒是不錯。」又敲了敲,應該是黃檀木的,夠結實。
「別晃,別晃,現在還不知道是多久的東西了呢,備不住是古董,好幾輩傳下來的再被你晃散架子了。」敖琪小心翼翼的將盒子打開,就見里面躺著一本沒有封皮的書,說沒有封皮是因為這書第一頁就是紙張,上面寫著密密麻麻字,書線就那樣直接訂在左側。紙張顯然很舊了,可是第一頁卻沒見怎麼被磨損。敖琪嘖嘖稱奇「這主人是怎麼保養的啊」
東籬一開始還沒怎麼在意,可是等看到突然兩只眼楮就亮了「這你就不懂了吧,這紙張被特殊的藥水浸泡過,只要不是認為撕毀,就不腐不爛。」說完,東籬就迫不及待的伸手將那東西拿了出來。
翻了幾頁以後,就听東籬開始「哇,哇,哇塞,奇啊」
而敖琪和嚴敬幽就一直在旁邊著急「我說東籬,這上面到底寫什麼,你倒是說啊,別只顧自己在那里哇哇的啊」
東籬一邊興趣盎然的讀者,一邊給兩人解釋著「這是一本記錄醫術的書,這里的很多藥方都是我沒見過的,還有鑒別各種藥材的方法。等等……居然還有死體檢驗的方法。這可謂是一本曠古爍今的醫學奇書啊」
敖琪皺眉「除了醫學還有其他的嗎?」。
東籬深深陷入書里,對于敖琪的話只是搖了搖頭。
嚴敬幽看敖琪的表情沒對,于是問道「怎麼,還應該有別的嗎?」。
敖琪也一臉的疑惑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不應該只是醫書,如果僅僅只是醫書,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想要,還死了那麼多人呢?」
嚴敬幽驚訝的指著那本醫典道「你是說,醫館的案子死的人都是因為這本東西。」
敖琪點了點頭,想來,劉乃軒、夢靳林、烏頭應該都是知道這東西的,都相繼死去了。而照情況來看卜芥也是知道的,那卜芥會不會也有危險呢。
這邊兩人聚精會神的想著,就听那邊東籬那邊嘟嘟囔囔的道「這書好像有些眼熟。」
「你見過?」不可能啊,這東西應該一直是被秘密保存的,如果東籬見過,不過能一開始認不出的。
「不是,我只是覺得熟悉,但是又說不上哪里熟悉。」東籬蹩著嘴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敖琪和嚴敬幽同時泄氣的道「切,你這話等于白說。」
看來這醫典的事情,也只有慢慢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