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歲寒的長劍一直未出竅,可是就算只是帶著劍鞘的劍,就這麼直直的出去,也是很難收回力道的。
讓他怎麼也想不到的是,敖琪居然會突然沖出來,擋在他的面前。眼見那劍鞘就要點在敖琪的右側肩膀上了,卻已經收不回來了。
敖琪只覺肩膀被點的猛然向後退了幾步,隨之而來的就是四肢百骸的疼,畢竟殷歲寒這一下子是帶著勁力的,而殷歲寒也好不到哪里去,硬生生的撤力,雖然還是傷了敖琪,但是回撤的力道大部分都震回了體內,氣息擊散,也是一陣猛咳。
站在旁邊的厲風剛剛見敖琪出去就知不好,已經幾步到了敖琪身邊接住跌倒的敖琪。東籬和嚴敬幽也被這場面震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跑了上去。
殷歲寒拄著劍穩定了一下氣息,便也沖了過去。
「怎麼樣?我已經撤了大半的力道。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見殷歲寒滿臉的焦急,東籬微微笑了笑道「殷大哥你莫急,看脈象是無礙,可是五髒六腑受你勁氣所傷,需要整順調理。」
听東籬的話,殷歲寒才算放下心來,卻猛然喉頭一甜。嗆咳幾聲,轉頭悄然將口中涌溢上來的血氣,咽了回去。
敖琪現在直覺月復內猶如火燒,但是還算可以支持。示意嚴敬幽他們將她扶起來。
調整了一下呼吸,才覺得沒那麼痛了,開口道「你怎麼跟他們兩個打起來了。」
殷歲寒用余光斜視了一眼,站在旁邊被他收拾的挺狼狽的兩個人道「沒事,找揍。」
「你說誰。明明就是你行為不軌。在門外偷听,我們怎麼會動手。」被何森扶著的雲千宏道。
敖琪他們都一臉驚訝的看著殷歲寒,不是驚訝殷歲寒去偷听,而是驚訝殷歲寒偷听居然被人家抓到。
可能感覺有些丟臉,也可能被眾人看的有些尷尬。殷歲寒有些笨拙的解釋道「心神不穩,氣息,氣息沒掌控好。」
這回眾人都理解的哦了一聲。
「你們,你們什麼意思啊?」再笨雲千宏也看出來那幾個的表情根本就是沒有一絲是同情他們被竊听的受害者的。「偷听別人談話,說不定他就是凶手,在尋找下一個目標,結果被我們發現了。敖先生,你不會打算包庇凶手吧」
敖琪面色有些蒼白的微微一笑道「你有證據嗎?」。
「他偷听我們談話,難道不是證據嗎?」。
「你們有什麼可被偷听的秘密嗎?」。敖琪一臉不屑的道
「當然,我們正在說醫……」何森剛想說,突然被雲千宏用胳膊給了一下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差點說了什麼。
而敖琪正一臉好奇等著何森繼續,卻沒听到後面的「一什麼?」
「是醫典」殷歲寒補充的道
何森和雲千宏瞪起眼楮看殷歲寒「還說不是凶手,不是凶手怎麼會知道醫典。」
敖琪捂著胸口,皺眉「這麼說你們兩人也知道醫典。照你們邏輯知道醫典就是凶手,那你們不是也有嫌疑了。」
「這……」
見何森和雲千宏兩人互相看了看對方,都沒了話,敖琪接茬道「這什麼這,我只知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說完給厲風和殷歲寒使了眼色。
厲風和殷歲寒也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侍衛,一開始三人打的時候,不上來幫忙,現在他們說話,倒是注意起他們這邊了。
于是這一大幫人,扶著兩個傷病員回了敖琪他們的跨院。現在也只有那個院子,在兩大高手的守衛下,還可以談一些秘密話題了。
寧余汕今天突然發現那幾個小兔崽子都不在,而敖琪也沒有去恆溫室。
雖然知道敖琪肯定是不會乖乖的老實呆著,可是那幾個小子和丫頭,居然也一個都不見,寧余汕好像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結果還真讓寧余汕猜對了,確實在院子里讓他等到了臉色蒼白的敖琪。
「這是怎麼了?在醫館里還能受傷。」寧余汕皺著眉頭道,見敖琪是被厲風和殷歲寒扶回來的,他就知道這傷可能不輕。
殷歲寒有些自責的道「是我把她弄傷的,」
「是我自己沖進去,他只是來不及撤力,才不小心傷了我。」敖琪連忙幫殷歲寒搶著解釋道。
見敖琪急著幫殷歲寒辯解,寧余汕知道這是怕他責怪。可是明知道這幾個孩子的性子,他還怎麼忍心去責怪「算了,還是先回房看看再說吧」
敖琪見寧余汕的臉色不好,每次寧余汕知道她受傷或是生病都會發脾氣,敖琪生怕這次寧余汕會遷怒殷歲寒。所以連忙道「那個東籬已經看過了,說沒有大礙。」
寧余汕听了眼神瞥向東籬,東籬笑了有些生硬的道「是啊爺爺,我診過脈了並無大礙,吃幾服藥就能調理過來了。」
寧余汕眼神在這幾個孩子身上轉悠了幾圈,看的他們是一腦門子的汗。最後終于听寧余汕嘆了口氣道「好,我知道了,那東籬記得給敖琪煎藥。我老頭子就先回去休息了,也不摻合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了。」
此話一出,就听那邊年輕人一邊一陣呼氣聲,走了一半的寧余汕又轉回頭,听著他們又提氣緊張的等著他開口,寧余汕就覺好笑,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受不得一點拘束「我只是忘了一句話,東籬記得也給那小子也看看。內傷憋著,可是可大可小的。」
說完寧余汕這才離開了敖琪他們的跨院,而敖琪的眼神卻投向了殷歲寒「你也受傷了?」
見敖琪有些擔心的眼神,殷歲寒只是微微的笑道「不嚴重,放心吧」
東籬見這兩個人眼神激烈撞擊互動,忍不住調侃道「你們在這兒互看是治不好病的。」
敖琪被東籬說的尷尬,收回眼神,又不知道放哪里,來回掃視卻一下看到他們一眾人後面跟著的那兩個人,差點忘了,還有他們倆在呢。
隨著敖琪的視線,幾人也看向了跟著來的何森和雲千宏,嚴敬幽問敖琪「你叫上他們是想知道關于醫典的事情吧,可是你現在的狀況……」
敖琪微微一笑,打斷了嚴敬幽的話道「我現在的狀況沒什麼,而且我們回房說,我還堅持的住。」
殷歲寒明顯不贊同敖琪的做法,蹙著眉心道「先休息,叫他們晚一點在過來。」
「我……」敖琪剛想為自己的身體找理由,就見殷歲寒已經走過去跟何森與雲千宏說了什麼,就將兩人打發走了。
東籬好笑的看著一臉郁悶的敖琪,和嚴敬幽道「看來,我們的敖判官,也有人敢違背的。」
嚴敬幽也眼角帶著笑意的回道「而且就算違背了,敖判官也只有當個啞巴判官的份兒。」
敖琪一邊一個白眼過去「我又不是聾子,你們故意的吧我現在還受傷呢,你們就不怕把我氣吐血了?」
「好好,你是病人,我們不笑了。」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這兩個人直到殷歲寒走回來才停下了笑聲。
因為突然知道醫典的秘密不是只有他們兩人知道,何森和雲千宏有些焦慮。怎麼也不肯先回去晚一點過來。所以最後決定由厲風帶著兩人去他的房間等。敖琪這邊等東籬煎完藥給敖琪喝下,休息一陣,才可以談。
敖琪也就被嚴令送回了房間。而殷歲寒也被東籬拽了過去,給搭了脈。結果換來的是東籬的怒紅,東籬才知道她爺爺才是無比正確的,這幫人都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兒。能把大夫都氣死了。
「你這叫不嚴重」東籬的一聲怒吼,讓躺在床上的敖琪都看了過來。「東籬,很嚴重嗎?」。
殷歲寒見敖琪正一臉焦急的看向他,嚴敬幽都攔不住她要下床。殷歲寒連忙沖著寧東籬微微的搖了搖頭,眼神中有著懇求。
東籬見殷歲寒的表情,只有無奈起身走向敖琪那邊去安慰道「不嚴重,我一會兒把他的藥和你的藥一起開了,你乖乖給我躺回去,否則我就給你的藥里加黃連。」
听東籬這麼說,敖琪才又听話的回了床上,見敖琪只听見黃連就一臉的苦相,嚴敬幽道「既然不想吃苦藥,你就給我們老實點吧,別再給我們找麻煩了。」
「可是……」
「我沒事,你照顧好你自己就好。」殷歲寒知道敖琪仍是不放心,走上前道「你不好,我也不會安心的。」
東籬和嚴敬幽互使了眼色,就听東籬道「那你們兩個傷病就在這兒好好的安心互相照顧,我和敬幽去給你們煎藥。喝了藥不是還有事情要談嘛,你們啊就抓緊這點時間休息吧」
雖然東籬說的話很正常,不知道為什麼敖琪就是听的有些別扭。不過從肩上傳來的疼痛,已經讓敖琪沒有心情去管什麼別扭不別扭了。況且看殷歲寒的臉色好像也不是太好,也就沒再跟東籬計較,放了人去抓藥。
屋里只留下兩個病號,一時不知有什麼可說。敖琪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只是坐在床邊的人換了,可是不管哪個,好像都是讓她無比頭疼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