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琪一個補眠就睡到了下午去,醒來的時候,只覺肚子咕嚕嚕直響。敖琪剛睡醒懶得下床,正在為是在溫暖的被窩里再待會兒,還是到冰冷的外面去找吃的,做出艱難的選擇和極度的思想抗爭,最後抬頭居然見到桌上居然擺著各色的糕點,都是敖琪平時喜歡吃的。
轉了轉眼珠,立馬心領神會的猜到誰會這麼貼心,服務到家。殷歲寒那家伙從來都是蔫悄悄的,可下一刻卻保不齊瞬間給你一個感動的驚喜。
敖琪吃在嘴里,甜在心里。手里端著一盤子,嘴里還叼著一塊,雙管齊下。不過最終還是空下來了另一只手,將黎振東給他的那個名冊順手扔到床上,這才整個人迅速也奔到了溫暖的床上去。
一邊吃著糕點,一邊翻著名冊,敖琪好像又找到在現代的時候在家里宅著的感覺。
翹著小腿,兩只腳丫在空中來回晃蕩,敖琪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名冊,將各路邪黨教派組織的圖騰都在腦中和季文寒尸體上的那個奇怪的圖形重疊核對。
這些組織的圖騰說來也奇怪,不是什麼飛禽走獸,就是妖邪精怪,一點創意都沒有。要是她敖琪來設計,絕對是大宋沒有了。比如在鞋上繡一個對鉤,或者在統一的服飾上繡兔子頭,再或者一左一右正反C。反正這個時候沒有版權這一說,也沒人告她侵權,看著也有面子。
這樣一想,敖琪看著那些亂七八糟的圖案,是越看越沒勁兒。又涌上一陣困意,不由的打了個哈欠,就在敖琪眼皮打架的快要閉上的時候,在微微眯起的一條縫中間,敖琪突然好像看見一個類似于鷹頭的標記。
然後人猛地就清醒了,敖琪將那名冊拿近了,湊過去仔細端詳了半天。然後一個蹦高的跳起來,半拖著鞋跑去書案前,在毛筆架子上抓了一支毛筆,微微佔了點墨跑回來。在那個圖案上一頓涂鴉勾勒。
季文寒尸身上的線條確實有一部分可以與那圖案重疊。可是季文寒尸體上的圖案也不完全,所以也不能說完全肯定,不過也算是一種突破。
敖琪的眼光順著圖案向前,就看到那圖案前對應的相關資料。
鷹空閣,鵲起于淳化三年,行為一直很低調。這麼說已經建立了五年之久了,就在她穿來的前一年。這個鷹空閣旗下做一些小生意,主要是靠從邊疆倒騰皮草起家,一點一點做起,可是後來卻越做越大,吞並了大宋周邊好多零散的小組織,成為大宋北部最大的一個民間組織。這個組織極其神秘,下面的各類產業的管理人員,也都是直接從百姓中挑選,但是卻很少有人見過組織高層和組織內部成員。
更奇怪的是其他教派組織,多多少少都會與官府發生些不愉快,畢竟天朝是不允許這些私黨結成過大的勢力的。可只有這個組織卻沒人任何官府做記錄,黎振東調查上寫的理由是,各官府都以其是私人商戶為由,根本沒有將其劃分在邪黨教派里。
看來這個組織幕後的人不簡單,他的目的絕對不單單只是想賺錢那麼簡單。
如果假設季文寒身上的圖案真的是鷹空閣組織內部的圖騰,那這個組織的成員就可想而知都是一些什麼地位的人了,官府不管,卻在情理之中了。
想到這里,敖琪扔下書,起身就去穿衣服,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拿著那卷資料冊,就去找黎振東。打算讓他再細入的調查一下這個鷹空閣。
可是在找黎振東的半路上,卻出現了突發事件。
拋尸敖琪見過,拋的如此氣勢雄偉的敖琪卻沒有見過。一個血淋淋的麻袋,從院牆外以拋物線的弧度被扔進了開封府衙的院中。
這大下午,院子中還零星有一些僕人路過,皆被驚的叫喊震天。扔了手里的東西奔逃四散,瞬間亂作一團。消息沒一會兒就被傳開去,黎振東帶著人和殷歲寒一起趕了過來。
兩人就見敖琪當時正蹲在那麻袋前研究著,麻袋口已經被敖琪解開了,一只手順勢從麻袋中跌了出來,引來眾人的一陣抽氣聲。
敖琪的手套上染滿了血跡。也不知道這人被怎麼了,居然流了那麼多血。
敖琪看了看麻袋,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呆愣的眾人,沖著黎振東和殷歲寒喊道「還不快過來幫忙。」
那兩人這才走了過來,兩人道不是被那血淋淋的麻袋震撼到,是被敖琪震撼到了。看著那名女子身穿著素白的夾襖長裙,蹲在血跡斑駁的地方。鮮明的對比,在視覺上,形成一定的沖擊。
其他人不是驚叫躲閃,就是有多元跑多遠,可敖琪卻利落的帶著手套,蹲在那令人做嘔的麻袋前了。這讓的女子是該讓人敬佩還是讓人害怕,黎振東一時間也想不清楚。
三個人又叫了幾個士兵,將麻袋里的人從麻袋中拖拽出來。
看著面容被血色模糊的那張臉,敖琪不由的出聲道「胡清平。」
「什麼?」黎振東急忙也朝著那張臉看去,還真的是本應該在大理寺未回的胡清平。黎振東回頭質問一個士兵頭領「派去守護胡大人的人呢?」
那士兵回答「還沒回來。」
黎振東轉回頭看了看敖琪,敖琪知道他想說什麼,看來那些士兵也是凶多吉少了。
敖琪檢查了一下胡清平的尸體,尸體上多出傷口,皆是一些動脈。所以才會不停的留血,看流血量看來,人沒有死多久,否則早就流干了。
殷歲寒面無表情的沉聲道「看起來像是示威。」
黎振東很心里疑惑「可是這家伙不是……」詢問的看向敖琪,敖琪緊緊的抿著唇「也許,胡清平只是一步棋。」
黎振東腦子飛速的轉動「胡清平難道背後還有其他人?」
現在也唯有這個解釋能說明一切了。自從上次來人暗殺胡清平,敖琪他們就看出胡清平有些不妥,因為那些人跟來人打起來後,卻沒有再攻向胡清平。如果那些人是來殺胡清平呢,怎麼一看有人來,就完全放棄了他們的目標,讓胡清平就那名悠哉的躲在門後。
所以敖琪一直以為胡清平是凶手的人,可是現在看來,敖琪卻要重新下這個定論了。
胡清平若是所為的雙面間諜,就有理由解釋,凶手現在這樣做的原因了,就像殷歲寒所的,為了示威。
他們發現胡清平並不完全是他們的人,所以以為胡清平是他們之前商量好,派到凶手那里探听消息的,于是殺了胡清平,將尸體扔來了開封府,為的就是提醒敖琪他們,不要耍什麼詭計。
可是卻不想,這件事不僅沒警告到敖琪,到是給了敖琪另一個線索,除了凶手,這局棋里,她還有第三個對手。
突然,敖琪想起來胡清平要是一度是凶手那邊的人話……
敖琪猛然扒開胡清平胸口被血完全浸透的衣衫,在胡清平的左胸處卻干干淨淨,這不可能啊,難道敖琪想錯了,那個圖案真的不是所有死者的統一特征?
就在敖琪開始疑惑的時候,就听殷歲寒道「他胸口,長期貼過什麼。」
敖琪聞言看去,胡清平左胸敖琪本以為會有閣圖案的地方,好像有個四方形的邊框。
敖琪連忙吩咐道「去端些水來。」黎振東絲毫不敢怠慢叫人立即去取水。
待敖琪用拿回來的水,將胡清平胸口處清理出來以後,才真真的看見,那不只是一個邊框,而是左胸肩胛骨下有一處四方形的地方看起來顏色要比其他的皮膚要白上少許。
敖琪用帶著手套的手畫著那四周的邊框道「應該是假皮膚。」
得,這回凶手連圖案都不用毀了,胡清平這算是給人家省事了,只要一撕,什麼圖案都留不下。所以胡清平也是這樣被人家發現他是叛徒的。
不過這到讓敖琪的某種擔心放下了,至少確定了一點,那個圖案,確實是這些死亡官員唯一的破綻。
「將尸體抬到停尸間去。」敖琪交代了一聲,這才起身。發現蹲的腰有點酸,腿有點麻。于是扶了旁邊的殷歲寒一把,然後就見一個大大的血手印,印在了殷歲寒的袖子上。
敖琪一吐舌頭道「抱歉,抱歉,意外來的。」原來敖琪習慣性的摘掉手套,以為手是干淨的,但是敖琪的手套早已被胡清平尸體上的血水浸濕了,蹭的手套里的那雙手也照樣是滿目紅色。
黎振東在一旁看著殷歲寒,想說什麼,卻一直憋黑了的臉,不由趁著去旁邊拎水的功夫笑了出來。
「敖姑娘,洗洗手吧」
敖琪躲著殷歲寒有些駭人的目光,沖著黎振東一頓擠眉弄眼。洗完手才想起來還有事找黎振東。
將剛剛因為胡清平的事情,塞回布包的那卷名冊,又從布包中拿出來,遞到李振東面前道「黎大人,麻煩幫我查一下關于鷹空閣的一切線索。」
黎振東接過,面色凝重了起來「敖姑娘,是不是發現鷹空閣有問題了?」
敖琪嘟著嘴嗯了一聲「覺得季文寒身上的圖像有部分和他們閣的標志相似。」
黎振東極其認真的點頭道「好,我一定好好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