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敘奇 千金茶莊 第三十五章 沒有永遠的敵人

作者 ︰ 清水玹歌

敖琪好像睡了好長一覺,一個夢都不曾做過。因為她的夢里只有一片黑暗,再無任何東西。就在她以為會一直這樣沉浸在黑暗之中的時候,突然眼前閃過一條微弱的光亮縫隙。敖琪試著將那光亮一點一點擴大,雖然好像很累,但是那條光線還是如願的一點一點在打開。

大片大片的明亮照射進來,敖琪承受不住有些刺眼,眨了幾下眼楮,才又緩緩的接受那些光亮。最終敖琪終于可以在那一片白茫茫的光亮中分辨出其他的事物。

「醒了,醒了。」很熟悉的聲音在耳邊想起,敖琪努力的想側過頭去看發聲源,這才發現,整個身體都很酸澀,連扭動脖子都很困難,然後就是心髒處傳來一陣刺痛。痛的敖琪整個身子,都跟著痙攣了一下。

「你不要動,放松呼吸。你越繃緊神經,你心髒的處的疼痛越不會緩解。」敖琪抬眼看支撐在她上方的的臉,原來是東籬。

敖琪口中干澀,聲音沙啞的問道「我怎麼了?」她記得她被趙恆下了藥,然後就昏了。難不成趙恆把東籬都抓了。

東籬臉色有些難看的看著敖琪道「你被趙恆下了藥,而藥里的有些成分極大了刺激了你的受損的心脈。雖然後來有吃過其他藥物減少刺激心脈的藥性,不過還是大大的重創了心脈,使其一度減緩停跳,令你陷入昏厥。」

敖琪這才知道,她原來不是昏迷,而是昏厥。怪不得怎麼想醒都醒不過來。

「那我現在在哪兒?」因為敖琪腦子不甚清醒,加之這房間好像不是自己的,所以無從分辨。可是看東籬的樣子,又好像不是同樣被抓起來的。

「你在我房間。」東籬給敖琪拉了拉被角,現在是大冬天,雖然屋里支了火爐,可是以敖琪的身體根本受不得寒,要是再受風寒,那就只能病上加病了。

敖琪也很配合,因為她也能感覺到很冷,現在哪怕一絲風,都能讓敖琪打冷顫。「那我是怎麼回來的?」她如果沒記錯,她不是應該在壽王府。

東籬起身,邊去不遠的桌子上拿藥,邊道「是殷大哥將你從壽王府救回來的。」

敖琪有些擔心的緊張道「那他有沒有事。」

東籬端了藥回來,拾起藥碗里的湯匙,微微扶起敖琪的頭道「放心,听殷大哥說他將你就出來的時候,沒有驚動壽王府的人,壽王如果發現你不見了,我擔保他一定氣的跳腳。只不過殷大哥送你回來的時候,過度奔跑,腿部嚴重拉傷,可能要休息好久。」說完瞧準敖琪張口想說話的空檔,就把湯匙塞進了敖琪的嘴巴里。

「唔。」還好敖琪閉住氣急忙咽了下去,否則差點張口嗆到。「你想要我的命啊。」

剛說完,敖琪就發現東籬的臉色瞬間黑了下去,表情也看起來越來越沉默。好像很生氣,又好像想哭。敖琪實在不知道自己是那句話說錯了,剛想說點什麼安慰一下,就听東籬將藥碗咚的摔在床頭的矮幾上,轉身不看她,聲音有些古怪的雜音道「能要你敖判官命的只有你自己吧」

敖琪猛地反映過來,完了,既然她昏厥了,那東籬一定是幫她診過脈了,看來她的病瞞不住了。听著一點一點大起來的抽泣聲,敖琪不由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東籬。」

東籬不理她,敖琪只好從溫暖的杯子里伸出手,剛接觸到空氣,被涼風打的忍不住縮了縮,不過還是伸出去拽住東籬的衣角,搖晃了幾下又撒嬌似的叫了一聲東籬。

東籬偷偷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這才轉過身來,見敖琪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又不忍心,于是大力的將敖琪的胳膊又塞了回去道「好了,別像叫魂一樣叫了。快把胳膊放進去,雖然現在沒辦法,但是不代表沒得治。慶幸還有一點時間,我們可以好好研究一下看有沒有辦法。」

雖然東籬這樣說,但是心里卻早已潰不成堤了。可是看著這樣的敖琪,東籬又不想讓她難過。只有一邊告誡她自己要相信希望,然後一邊用絕望推翻,在這樣一來一回的糾結中強忍著心里的擔心和焦急。

敖琪明知道沒有辦法的,就連蕭緒請的御醫都束手無策,又何必自欺欺人。可是敖琪看著東籬充滿信心的連,卻怎麼都不忍說什麼喪氣的話,只有勉強的微笑著點了點頭。

也許她們互相瞞騙,可是卻能讓她們互相安心,又有何不可呢。

「哦,對了,敬幽他們呢?把他們叫來吧,我有事找他們。」

東籬斜著眼瞪著敖琪「病還沒好,你又要出身ど蛾子,你就不能安靜的老實上片刻嘛」

敖琪笑了笑,然後請求的看著東籬「我發誓,我就只跟他們說話,我絕對听從大夫的吩咐,一動不動,半步不離開這張床。」

東籬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何必去找,你都將所有人驚動了,還有人能安心的去睡嘛,所以都被我轟到旁邊的房間了,等等,我去叫。」

敖琪有些愧疚,看起來又連累那些朋友擔心了。敖琪躺在床上邊厭棄自己,邊豎著耳朵听東籬在門口喊了一聲,然後緊接著就是一陣稀里嘩啦的腳步聲。敖琪有些疑惑,那腳步聲中怎麼參雜著好像木輪滾過的聲音。

然後沒一會兒就印證了自己的听覺沒有問題,原來真的有木輪的滾動的聲音。

「你的腳怎麼了。」敖琪顧不得的掀了被子就下床,也顧不得自己是光著腳踩在冰冷地上,焦急的問道。見到殷歲寒坐著輪椅的那一剎那,敖琪心急如焚。東籬不是說只是拉傷嘛,怎麼會做輪椅這麼嚴重的。

殷歲寒感受著握住自己手上那雙冰涼的手,微微皺眉道「回床上去。」

「你先告訴我,你的腿怎麼樣。」敖琪倔勁兒上來,哪還顧的東籬生不生氣,她現在只想知道他沒事。

東籬估計已經起火了,看著敖琪這種發了誓都不管用的病人,東籬連直接拍死她的心都有了,也省的她讓大家操心。所以東籬真的怒了「厲風,黎大人,麻煩你們倆幫忙把敖琪扔回床上去。」

敖琪哪里肯干,雖然掙扎但是怎麼都比不過厲風和黎振東的力氣,可是仍舊不懈的努力掙扎。厲風和黎振東又不敢對敖琪這個病患用力,所以總是不能達到很好的「扔回去」的效果。

「你如果不像知道殷大哥的病情,你就繼續頑強抵抗好了。」顯然這句話不只對殷歲寒管用,對敖琪也管用。看敖琪老老實實的不再動了,只眨著黑溜溜的眼楮看著她,東籬成就感十足,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惹她,再惹就這麼治。

敖琪終于被重新安置回床上,東籬推著殷歲寒過去道「是我非要殷大哥坐輪椅的,否則他的腿絕對得不到最好的休息。難道你不相信我?」只一句話敖琪就閉嘴了,敖琪當然相信東籬,當時只是看到殷歲寒做輪椅一時情急,腦子也就不清楚了。

知道自己不能再往東籬的槍口上撞了,只好討好的笑了笑道「大夫大人,我錯了。你罰我喝苦藥吧,我什麼都听你的。」

這句話听來,還順東籬的耳,于是有些邪惡的笑「好啊,這可是你說的。」東籬的話剛落,就見安靜又捧著高過她下巴,只留下眼楮看過的被子走進來,搖搖晃晃的。厲風怕她睡覺,走過去接過她手里的杯子,按照東籬的吩咐一股腦的都丟到了敖琪的床上,差點沒把敖琪壓到窒息。

「咳咳,拿那麼多被子做什麼。」

「當然是給你蓋。」東籬道,敖琪剛要反駁,就听東籬搶先一步道「是你剛剛說的什麼都听我的。」敖琪無言以對。

敖琪瞅了瞅所有人一圈,問道「趙越呢?」

東籬見敖琪特別問起趙越,肯定是有問題,所以沒有再鬧老實的回答了敖琪「被皇上招進宮了。」

敖琪心想看來趙越被招進宮已經算一個預示了,預示著暴風雨的開始「我想這案子馬上就可以結案了。」

這不是好事嘛?可是眾人看敖琪的臉色可並不輕松。「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眾人不明白敖琪的意思,敖琪繼續道「我之所以昏迷,是因為我確定了趙恆確實是那個跟楊鐵山談條件的人,而趙恆完全不希望這閣消息被人知道。所以才會對我下藥,想要軟禁我。要不是歲寒,我可能要在壽王府一直呆到這一切結束」

「壽王為什麼要殺楊鐵山。楊鐵山為什麼答應壽王自盡呢,他完全可以來開封府,尋求我們的保護。」

敖琪對黎振東的話搖了搖頭「我在昏迷之前,趙恆曾經跟我說了一句話,他問我,這個世界上有永久的敵人嘛。這句話給我啟示。這個世界上沒有永久的敵人,只要利益一致,那麼敵人也照樣可以變成盟友。所以蕭緒和趙恆根本不是敵人,他們是盟友。」

敖琪最後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很吃驚,嚴敬幽提出疑問道「可是趙恆殺了那名多鷹空閣的人啊,蕭緒還會跟他站在一邊嗎?」。

「當然會,還記得嗎?那些死亡名單上的人都是誰的人。」敖琪這一問不禁讓所有人都好像被毒蛇纏身一般,從內而外的泛起一股陰冷。

因為他們同一時間都想到了一個讓人心驚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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