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洗過的長發半干披散著,雪白的絲質中衣敞開,露出大片蜜色的胸膛,兩顆紅豆若隱若現。往下是結實的月復肌,美好的腰線,整個人看起來添了幾分性/感與狂野不羈……
采苓進到房里,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李玉樓,與往日的嚴謹冷淡大相徑庭,是另一種悠閑自在,也是一種極致誘惑。
咕嚕!采苓吞了吞口水,用力吸了吸鼻子,防止有什麼尷尬的情形出現,然後低下頭。
該死的,為什麼沒人告訴她,這家伙沒穿好衣服!這是要演古代版的天使誘惑麼?
李玉樓抿著茶,眼瞼微閉,將采苓所有表情都看在眼里,嘴角的弧度有向上擴大的跡象。
原來,她並不是對自己沒感覺……
怎樣才能讓她認識到本心,心甘情願地投入他的懷抱,這是個大問題……
李玉樓埋頭苦思,采苓卻等不得了,這屋里只得兩人,其中一個還是半果的,氣氛太過曖昧,讓她坐立難安。「世子爺,您叫我來到底有何吩咐?」
我,她又自稱我。似乎有一段時間了,在他面前,她總這樣沒有尊卑上下之分,表情極自然,不象是故意的,他喜歡這樣率真的她……
見李玉樓仍眯著眼楮品茶,采苓差點就要三字經沖出口,使勁地捏住拳頭,才將那大不敬的念頭掐掉,決定出去之後就找喜寶好好問問。
叫來領賞,賞呢?!
李玉樓也懂得見好就收,見某人就要暴發,終于放下青花茶盞,抬眼直直地盯著她,菱唇輕啟,「今晚做得不錯,希望明天繼續發揚。另有一事囑咐你,王爺近來胃脕不適,你準備些好克化的食物。需得注意,勿經他人之手,亦不可走漏消息。嗯,包婆子可以信任,我不在的時候,有什麼事不好處理的可以找她。」
原來,剛剛吃完酒席回來就叫宵夜是為了王爺啊,想關心自己父親還要做得如此隱秘,這算不算皇家子弟的悲哀?采苓澀澀地應聲知道了,便轉身要出去。
「等下!」
采苓停住腳步,「還有事?」
李玉樓眼中閃過怒氣,「非得有事才能叫你?別忘了,你是我的人!」
采苓靜靜地站著,目光平直地落在雪白的牆壁上,強迫自己忽視他侵略的眼神,忽略他因憤怒站起而春/光大泄的美景,更要忽略自己撲通撲通亂跳的心聲。
眼角余光瞥見他步步逼近,采苓不禁嘴唇輕咬,想起前日師傅那一番嘮叨,柔軟的身體變得僵硬而微微顫抖。為了舅舅,為了師傅和師兄,為了楊嬤嬤,一定要忍!
忍字頭上一把刀啊!瞥見李玉樓如雕像般線條硬朗的面部,還有那微張的嘴唇,采苓顫抖著閉上眼楮,掛在眼睫毛上的一顆淚珠就要滑下,卻在頃刻間落入一張紅唇之中。
李玉樓舌忝去那苦澀的淚珠,伸手輕輕撫開她因緊咬而泛起血絲的唇,不無心痛地低語︰「小傻瓜,我又沒要你怎樣,何須如此……去吧,我不在的時候萬事小心。」
采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出來的,當她意識清醒時,已經回到廚房旁邊的單間寢室。回想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舌忝,還有那溫柔的一聲「小傻瓜」,立時手心背心全是汗。
這就是所謂的賞?!喜寶,你死定了!
「明天再找你算賬!」采苓咬著後槽牙倒在床上,胡亂扯過被子蓋住身體,下一秒鐘,就閉上眼楮陷入黑甜的夢鄉。
卯初,被包婆子喊醒時,采苓也覺奇怪,自己竟然沒有一點心理負擔地就睡過去了,而且睡眠還挺好,感覺很有精神。
難道真是天生苦菜花的命,被人虐了還長得更歡?老天爺,你正常點行不。
此時天還沒大亮,開門讓包婆子進來後,采苓一邊梳頭一邊和她商量王爺的飲食問題。
她沒直接說王爺身體出現了狀況,需要食補,而是漫不經心地跟包婆子閑聊,慢慢將話題引到王爺身上。問王爺一般都吃些什麼,可有什麼忌諱,天天飲宴會不會傷到腸胃等等。
照經驗來看,胃病一般都是發現得晚治愈時間長,想來福王的胃病是老毛病了,包婆子常年服侍他飲食,肯定也知道一些,現在她這樣勾/引,不怕她不說。
果然,包婆子回憶起一件往事,據說當時皇帝和福王因為宮里添了位小皇子,兄弟二人一時高興喝多了,回來之後王爺又拉又吐,吐的拉的還是黑色的穢物,太醫們束手無策,最後還是萬老出去請了有名的江湖郎中開的方子,將養了大半年才好。
「那江湖郎中是不是姓耿?」采苓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對對對,就是那姓耿的先生,听說王爺才吃了他一顆藥丸,第二天就生龍活虎了,上次世子妃病重,也是請的他,真是神醫啊。」
采苓滿頭黑線,這耿波,簡直就是個救火隊員,蜀山派為了在朝中立足,沒少叫他辦差吧。
「耿先生常說,疾病關鍵是要防。包媽媽,這春獵得好幾天呢,王爺天天都吃酒,我看咱們得把工作先做在前頭,每天準備些藥膳把王爺的胃腸養好,這樣就是喝多了也不至于傷到身體,否則,有個萬一……咱們可不好向王妃和世子交待啊。」鋪墊好了,進入正題吧。
包婆子眨眨眼楮,「婆子都听姑娘的,要怎麼做您吩咐就是。」
同意就好,采苓弄好大辮子,拉著包婆子商量早上和宵夜要怎麼安排,至于中間兩頓飯,一般都是在皇帝那邊用,暫時不用她們考慮。
這時,有宮人送來幾車東西,都是今日要用的米面雞鴨魚肉蛋菜果等物,采苓就著包婆子去點收,自己則去把大麥紅豆粥熬上,又打了桶熱水回房擦洗身子,換了干淨衣服,神清氣爽地出門,開始一天的工作。
粗使婆子們都已起來,後面的馬圈也傳來一些動靜,李勇就過來說今日主子們巳初才去皇帝行宮,要到辰正才叫起。大家便壓低了聲音說話,拿東西也是輕拿輕放,生怕驚醒了才睡了兩個時辰的主子。
這樣知情知趣的工人讓采苓倍感輕松,再次感嘆老人好用,便由得她們準備侍衛們和下人們的早飯,自己專心地守在小鍋前。
熬好了大麥紅豆粥,又煎了蔥花雞蛋餅,炒了醋溜土豆絲、白菜炖粉條,采苓分了一式四份簡單早點,在主子們起床後送了過去。
采苓仍是安排包婆子親自送王爺那一份,並跟她說以後王爺的飲食都由她送,不能假手他人。
包婆子望著采苓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點頭應了,帶著另一個姓盧的婆子走了。
沒多久,盧婆子氣呼呼地先回來了,把食盒往案板上重重一放,大聲罵了起來︰「真他娘的晦氣!大清早地被兩個騷蹄子咬了一口!仗著有公子爺撐腰,竟在咱面前擺譜,我呸!給你兩分顏色就敢開染坊,早晚被府里的女乃女乃們知道了,叫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采苓正在井台邊洗衣服,听盧婆子罵得難听,皺著眉頭過來,「盧媽媽,從這里到正房,不過百米距離,你這樣大喊大叫的,若是叫幾位爺听見了,一頓板子算是輕的。」
這姓盧的婆子煞是彪悍,見采苓這樣說,也不懼怕,指著采苓鼻子喝道︰「還不是因為你!弄了幾樣粗食就敢去送,那紅蓮當場就問說王府如今是不是揭不開鍋了,竟給主子吃豬食,可羞死我老盧了!哼,別以為有人撐腰就可以在這指手畫腳,廚房里的事可由不得你亂來!」
「老盧,仔細說話,小心禍從口出!」包婆子拎著食盒珊珊而回,盧婆子立時閉了嘴,不甘心地瞪著采苓,把手中的菜刀剁得砰砰響。
采苓對盧婆子的挑釁置若罔聞,笑眯眯地上前接過食盒放在案上,幫包婆子撢了撢肩頭上的露水,問道︰「王爺吃得可好?」
包婆子揭開一只食盒,從里面取出一樣東西放在案上打開,卻是一塊繡工精湛的帕子包了一個金元寶!「這是王爺賞的。王爺說,宵夜和早飯都做得不錯,廚娘們手藝大有長進,值得慶賀。」
包婆子若有若無地斜了盧婆子一眼,見那婆子已是喜得手足無措,便和采苓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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