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蒼蠅被蘇傾城慘白的臉色嚇著了,手忙腳亂的攙扶著她向一旁的餐廳靠了靠︰「一笑你怎麼了?別嚇我呀」
蘇傾城腳上使不上力氣,只能用力抓住趙蒼蠅的胳膊,努力順著她的步子向一旁挪了挪,說話時聲音控制不住的有些輕顫︰「沒事,就是有些頭暈,你扶住我,我現在腳上使不出勁。」
趙蒼蠅一听更慌了︰「怎麼腳還使不上勁了?一笑啊,你是不是剛才喝酒喝多了?現在才開始返酒勁呀?」
听著她胡亂的猜測,蘇傾城好笑的瞪了她一眼︰「我這緊著說沒勁,你還在那逗我,快扶住了小心摔著我」
趙蒼蠅一听她真沒事,這才放下心,剛要開口說話,手機鈴聲極大聲的響了起來。拿出手機,趙蒼蠅連看都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放在耳朵旁︰「喂,哥……嗯,嗯?……我?我和一笑在一塊呢?……行,那你過來吧……這里是……好,掛了」
收起手機,趙蒼蠅明顯的松了口氣︰「這回好了,我哥剛接了小開,就在三道街那,一會過來咱們坐他車回家。」
蘇傾城不願意回頭再去看那家夜店,只是默默瞅著車流穿梭的街道,听到趙蒼蠅的話,她點了點頭,心里卻開始止不住的翻騰。對于她而言,無論是見到趙恆本人還是听到他的名字,都相當于在無形的提醒著她,那個可怕的疾病隨時都可能蔓延到她的身上。想到再過兩天就會知道的檢查結果,蘇傾城下意識的縮了縮肩膀。
趙恆開車過來時,臉色極其難看,小開歪躺在後車座上,渾身酒氣,喉嚨里不時發出咕嚕的聲音。蘇傾城轉回頭,看著一起擠在副駕駛位置上眉頭緊皺的趙蒼蠅,心下暗暗好笑。
趙蒼蠅瞪著淺灰色的眼楮︰「哥你還真要拉著他回家啊」
趙恆直視著前面的路況,語氣有些生硬︰「不然呢?又不知道他家在哪,讓他睡馬路上?」
趙蒼蠅突然用力揮了下胳膊,不小心打在蘇傾城肩膀上,忙收回手幫著她揉了兩下︰「那也不能讓他回咱們那啊要收留他,就讓他住你屋啊我可不管要是吐在家里了,明天吐哪換哪,你出錢」
趙恆對于趙蒼蠅的話充耳不聞,只是默默的開著車,臉色卻越發的難看了。
回到公寓,蘇傾城借著頭暈的幌子率先回到了臥室,避開了同趙恆呆在一處的尷尬。躺在寬大綿軟的床墊上,蘇傾城暗暗嘆了口氣。趙蒼蠅的聲音隱約著從客廳傳來,卻听不真切。
意識朦朧中,只覺得一個溫熱的東西突然鑽到懷里,蘇傾城挪了挪身子,緊緊抱住那個散發著熱量的東西,深深的沉入夢鄉。
早上醒來時,趙蒼蠅還賴在床上,散亂的長發將原本就小巧的臉龐襯得越發玲瓏。蘇傾城眨了眨眼楮,只覺得胸口涼颼颼的,忙低頭看去,這才發現原來懷里正摟著一個中型的熱寶,此時已經涼透了。
秋季轉換到冬季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屋子里的溫度總是低得厲害。趙蒼蠅一向最寶貝她的皮膚,長期處于空調下的干燥是她絕對無法容忍的,在天氣飛速降溫的時候,沒有空調,沒有供熱的屋子里比室外還要陰冷。
蘇傾城伸手將熱寶放到床頭,這才發現趙蒼蠅懷里也摟著一個熱寶,忙幫著她也拿開。
趙蒼蠅睜開眼楮,有些含糊不清的問了句︰「幾點了?」蘇傾城抬頭看了下時間,從床上坐起身︰「還早,你睡吧,我一會得去上班。」
趙蒼蠅嚶嚀一聲,向她身邊湊了湊,伸手摟住她的腰︰「一笑,你說要是咱們是夫妻該有多好,我永遠都不用擔心你會被別人搶去。」
蘇傾城推開她的腦袋︰「我們是永遠的朋友,零概率的情侶。」
趙蒼蠅笑眯著眼楮鑽回被窩︰「嘿,掃興」
套上家居服,蘇傾城習慣性的向衛生間走去,剛走到門口,突然被人拍了下肩膀,不由嚇了一跳,轉過身,就見一副沒睡醒樣子的小開,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蘇傾城這才想起昨晚上趙恆將他帶回來了,忙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尷尬︰「呀經理,你醒了?」
小開轉頭飛快的看了眼趙恆臥室的位置︰「昨晚趙總拉我回來的?」蘇傾城點了點頭。
小開抬手用力拍了下腦袋︰「頭疼死了,早上起來就看到客廳掛著的合影,這才明白這里是趙總家。」說著壓低聲音︰「謝謝你啊,一笑。」
蘇傾城一頭霧水︰「嗯?」小開抬手輕輕的拍了下她的肩膀︰「行了,我去洗漱,你今天不用去上班,我可不行啊。」蘇傾城微微一愣︰「我不用上班?」小開似乎猛然想起什麼,一臉關切的看著她︰「怎麼樣,你身體好些了麼?」
洗手間的門被人從里面打開,趙恆頂著一頭凌亂的短發愣愣看著站在客廳里的蘇傾城和小開,臉色有些陰郁。
小開看到趙恆,忙掛著一臉燦爛的笑容︰「趙總。」
趙恆看了他一眼,轉頭看著蘇傾城︰「身體好些了?」看著趙恆,蘇傾城心里又開始有些不是滋味了,轉開頭,看都不看他一眼,繞過他走進了衛生間。
趙恆臨上班前特意囑咐蘇傾城今天不用去上班了,身體不舒服就在家休息一天。小開跟在趙恆身後,很是鞍前馬後的不時幫提著皮包,打開房門。
蘇傾城看了他一眼,轉身回了臥室,將趙恆未說完的話和小開一臉諂媚的笑容全部關在了屋門外。
今天還要去見姜和暖,她必須好好收拾一下,無論姜和暖想要爭取什麼,她都絕對不會讓出一分錢,這些都是要留給蘇父和蘇母的。
臨出門前,蘇傾城接到了姜和暖的電話,聲音極盡輕柔︰「喂,一笑麼?十點鐘在蛋糕店見面吧,那里比較清靜。」
蘇傾城爽快的應著掛了電話。
趙蒼蠅舉著眉粉轉回頭看著蘇傾城︰「誰呀?」蘇傾城順嘴說道︰「姜和暖。」
趙蒼蠅語調驟然提高︰「她找你干什麼?」
蘇傾城見說漏嘴了,索性將事情同她講了一遍。
趙蒼蠅高揚起描畫精致的眉毛︰「呸她一個不要臉的小三憑什麼在這耀武揚威的?還約你談話,她誰呀她我陪你去,想從咱們這談走一分錢,做夢去吧」
姜和暖約定的蛋糕房位于江邊的步行街上,推開門,滿室溫馨的粉色襯著蛋糕香濃的女乃油香氣,很是誘人。
讓蘇傾城驚訝的並不是這家蛋糕店的點心有多美味,也不是環境多清幽,而是這家蛋糕店的老板竟然是姜和暖。
趙蒼蠅翹著二郎腿挨著蘇傾城坐在姜和暖對面,腳上桔紅色的高根鞋隨著縴細的小腿輕輕晃動。
姜和暖對于蘇傾城帶著趙蒼蠅一同前來只除了剛見面時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外,再無半點顧慮,只是優雅的一邊品著濃郁的咖啡,一邊默默看著蘇傾城。
打破尷尬氣氛的是趙蒼蠅輕蔑的聲音︰「你今天有什麼目的,直說吧」
姜和暖端著咖啡的動作微微一滯,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這是我和一笑之間的事情,你一個外人不方便插手吧?」
趙蒼蠅杏眼圓瞪,冷笑兩聲︰「呵呵,外人?真是好笑,誰不知道你是介入別人婚姻中的第三者,硬生生破壞了別人的家庭,現在又帶著野種想要欺壓誰?」
蛋糕店里旁桌的客人紛紛側頭看過來,姜和暖轉頭看了眼正一臉探究表情的服務員,臉色變得有些慘白︰「有些事情你們外人看來是一回事,實際上卻是另一回事。」
趙蒼蠅將面前的杯子猛然敲在桌子上,滿杯的飲料四濺著灑落。
蘇傾城被趙蒼蠅反常的舉動嚇了一跳,忙想伸手拉住她,就听著啪的一聲。
姜和暖被趙蒼蠅用盡全力的一巴掌打的一個趔趄,身下的椅子劇烈的晃動了一下,險些沒有摔倒。
趙蒼蠅直勾勾瞪著姜和暖,臉上滿是恨意︰「什麼叫不是一回事?你想說你和徐安易是兩情相悅?還是想說你拉著別人的丈夫在外面鬼混後有了野種,是你們愛情下的結晶?拜托你現在肚子里野種的爸爸,是坐在你面前這個柔弱女人還沒有離婚的丈夫」
姜和暖好容易穩住身子,就听著趙蒼蠅連珠炮的質問,忙想出聲反駁。
趙蒼蠅根本不給她機會,猛的從座位上站起身,拉起蘇傾城︰「一笑,我們走,和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有什麼好說的?她好意思死皮賴臉的纏著別人的丈夫,我們還不好意思在這坐著呢,和這種女人做在一起我都嫌丟人。」
蘇傾城被趙蒼蠅拉著站起身,就听著趙蒼蠅極蔑視的聲音︰「真沒見過像你這樣死皮賴臉的女人,就算你肚子里真有了野種,那孩子也是根不正苗歪的貨人在做天在看,你還是積點德吧,小心做多了虧心事,下半輩子沒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