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蒼蠅看著她,語氣滿是擔憂︰「你這是怎麼了?滿頭大汗的?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蘇傾城抬手抹了下額頭,手背沾上一層冷汗,忙隨手擦了擦︰「可能是有些著涼了,晚上吃飯時吐了,回來睡了一覺,現在感覺好些了。」
趙蒼蠅听她說沒事了,明顯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馬上要入冬了,天氣變化太快,我哥今天早上也感冒了,這陣子就他總吃藥,我剛還說他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呢。」
蘇傾城一听趙恆病了,忙扯住趙蒼蠅的衣袖︰「你哥也感冒了?」
趙蒼蠅點了點頭︰「可不是,估計是免疫力太低,吹點小風就不行了,今天被我家老爺子叫去了,我還想著他怎麼沒回來,打電話一問才知道病倒了。」
蘇傾城頓時傻眼了,若是只有她一個人感冒了,那還可以自我催眠是因為受了涼,但現在連趙恆也開始感冒了,她不由一陣心慌。
趙蒼蠅心情有些不佳,拽過一旁的枕頭摟在懷里︰「一笑,我懷疑她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了。」
蘇傾城正想著得病的事情,突然听到她的抱怨,不由一愣︰「誰有人了?」
趙蒼蠅瞪了她一眼︰「還能有誰,我那個冤家唄」
蘇傾城這才反應過來︰「你們不是好好的麼?你怎麼突然又冒出這個念頭了?」
趙蒼蠅嘆了口氣︰「不知道,反正就是這麼覺得,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很可能有哪個不要臉的小娘們在勾引她呢。」
蘇傾城看著趙蒼蠅一臉憤恨的樣子,不由好笑的打了她胳膊一下︰「你可快行了吧,這八竿子沒影的事就你在這一個勁的亂想,不是說她去外地工作了麼?這才剛一天,你就在這胡亂琢磨,要是真去個一年半載的,你還要不要活了?」
趙蒼蠅一听這話,不由哭喪著臉極哀怨的瞅著蘇傾城︰「一笑,我真離不了她了,我想好了,等她這次回來,我說什麼也要和她攤牌,再這樣沒名沒份的混著,我就該瘋了。」
隔天早上醒來時,蘇傾城的感冒越發的嚴重了,掙扎著去了公司,坐在辦公室里,只短短的半小時,已經用了一小堆的紙巾。
吸了吸已經泛紅的鼻子,蘇傾城看著坐在對面的趙恆,眉頭輕皺︰「趙總,這麼早有什麼事麼?」
趙恆看了眼蘇傾城手旁的紙巾堆︰「你又感冒了?」
趙恆感冒應該很嚴重,說話時鼻音特別明顯,蘇傾城看著他︰「我還以為你找我是有工作上的事情。」
趙恆對于她冷淡的態度有些不太滿意︰「王姐昨天打電話過來了。」
听趙恆提到王姐,蘇傾城這才認真的看著他︰「說什麼了?」
趙恆從懷里掏出一摞文件扔到她面前的桌子上。
蘇傾城接過來看了看,竟然是一份工作合約,上面清楚的寫著,她的年薪成了現在的十倍有余,工作仍然是人事部副主任,並且在各種福利待遇上都要好上一大截。
蘇傾城茫然的看著趙恆︰「這是什麼意思?」
趙恆有些得意的看著她︰「提高你的福利待遇,說白了就是對你的一種變相補償。」抬手輕敲著木質桌面,他接著說道︰「王姐昨天下午時來電話了,說是檢查結果還要過兩天才能下來,原本檢驗出的結論因為儀器突然故障而輸送不出來,只能等著機器維修後才能知道結果。」
蘇傾城皺緊了眉頭︰「然後呢?」
趙恆聳了聳肩膀︰「我想付給你一筆補償金,但是你不知道我雖然現在經營著這家健身中心,但資金的實際運轉卻必須要由老爺子同意才能支付。所以我同他說我會和你結婚,但你的家里條件很差,需要援助,只能這樣變相依靠著漲工資為提高生活品質。」
蘇傾城難以置信的瞪著趙恆︰「那天在你的公寓……」
不等她說完,趙恆笑著打斷她的話︰「沒錯,那天是我請老爺子過來的,只是想和他談談這件事情的具體實施。對于這上面的條件,你還滿意吧?要是有哪覺得不太合心的可以隨時找我修正,若是同意了,就在上面簽個字吧。」
看著眼前的一紙合約,蘇傾城只覺得後背涌起一層冷汗,仿佛死神正站在面前揮舞著鐮刀,只等著她收取了應得的好處就帶走她剩余的靈魂。
趙恆見她遲遲沒有反應,只當她是嫌錢少,隨手從上衣口袋里模出一個沉甸甸的信封︰「差點忘了這個,這里是一萬元錢的現金,里面還有一張價值五萬元的信譽卡,你可以任意支配,全當是付給你的精神補償。你別嫌少,畢竟還有這一紙合同在,上面的日期為十年,並且特意標注了若本人遇到不可抗因素離職,公司需無條件繼續支付剩余所有薪酬,領取人為你本人的直系親屬。」
蘇傾城激動的情緒稍稍平靜下來,冷眼看著趙恆︰「也就是說若是我死了,這些錢我父母依然可能得到?」
趙恆點了點頭。
蘇傾城拿起合同仔細看了一遍,在確定了具體內容的確同趙恆所說的一致後,拿起桌子上的碳素筆,極工整的在乙方一欄上簽下了蘇一笑的名字。
一直到中午,蘇傾城都處于一種混沌的狀態中,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眼皮控制不住的想往一處聚攏。好在這兩天人事部並沒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山貨手頭壓著的票據也暫時沒有送過來,倒給她休息的時間。
挨到午休,蘇傾城想了想,掙扎著站起身,想去一樓的咖啡廳要一杯冰抹茶喝,可能是有些低燒,身體里滾燙滾燙的,只想吃些冰冷的東西去去火。
剛走下一樓的樓梯,就听著有人叫著她的名字,蘇傾城眯著眼楮轉過頭看去,就見一個身著純白色針織毛衣,梳著利落短發的清秀女人正對著她微笑。
蘇傾城微微一愣,不由驚訝的張大了嘴︰「天哪安然」
安然淺笑著揮了揮手走過來,到了近前,親熱的挽住她的手臂︰「一笑,你還好麼?」
減到了齊腰長發的安然,梳著極可愛的齊頭簾,顯得年齡頓時小了三四歲,白淨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意,不再似之前那樣讓人覺得不容易親近。
蘇傾城愣愣的看著眼前煥然一新的安然︰「天哪,你怎麼變成現在這樣了?」
安然笑眯眯的看著她,晃了晃縴細的右手︰「黑了不少吧?我去海邊玩了一陣子,吹著海風曬著太陽真是想不黑都難。」
蘇傾城這才發現安然真的較之前黑了不少,但依然算是白皮膚的人,不由拉住她的手︰「你出國了?並沒有黑太多,什麼時候回來的?」
安然笑著眯了眯眼楮︰「昨天晚上的飛機到的,走吧,去喝杯東西,我請客,那里說話方便,這里人來人往的,上班時間站在這閑聊不太好。」
蘇傾城忙應著跟在安然後面,走進了咖啡廳。
冰冷的抹茶進入火燒火燎的胃里,蘇傾城不由舒服的嘆了口氣。
安然好笑的看著她︰「這大冷天的,你怎麼還點了杯冰的吃?胃能受得了麼?」
蘇傾城苦笑著指了指腦門︰「可能是前兩天沒注意有些著涼了,現在胃里燒的厲害,總想著吃點什麼涼的東西。」
安然有些擔心的看著她︰「吃藥了?現在感冒的人好像特別多,我倒是沒什麼特別反常的地方,只是擔心別人都生病了,只有我一個人健康,會不會最後生病,最嚴重。」
蘇傾城重又喝了一大口冰抹茶︰「出國怎麼樣?是自己去的麼?」
安然臉上浮起一絲甜蜜的微笑︰「嗯,很有意思。我自己去的,不過到了那里才突然發現一個人去了這麼一個浪漫的地方真的是一種折磨。」她低頭喝了口面前的咖啡,接著說道︰「那里的人很開放,四處都能看到親密廝守的情侶,有時看著看著,就會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蘇傾城有些同情的看著她︰「你未婚夫不是快好了麼?若是他身體好了,你完全可以再去一次的。」
安然搖了搖頭︰「不,一笑,我這次出國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之前一直想不開的事情。我一直覺得我未婚夫就是我生活下去的唯一依靠,但這次出國,我突然發現讓我心心念念的人不再是他了,而是換成了別人。」
蘇傾城看著安然,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安然輕笑出聲︰「你說的對,人真的只有到即將失去時才會發現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什麼,我這次好好的想了很久,真的明白了我想要的是什麼。」
不等蘇傾城開口,安然主動說道︰「我想有一個家,一個屬于我自己的家,和我愛的男人一起好好過日子,哪怕平淡如水,也要幸福的過下去。一笑,我找到我愛的男人了,他一直很疼愛我,默默的守在我身邊,只是我一直沒有察覺到罷了,我這次出國後,才突然發現原來我早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他了,我這次回來就是打算要和他好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