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黃昏時開始吃鐵板燒了,夏河時月小洛各位都已經到齊,也沒見著胭脂的影子。這和胭脂之前表現出來的迫切又不符合,十三也只好耐著性子不去主動去找胭脂。
這種事情,誰主動,誰就會把先機讓出去,浮躁如十三這般,身處于此般境地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教著他們用十三在石板上烤熟的肉片蘸著醬汁吃的歡快,時月和朱辛檐卻是悶著頭的坐帳篷里面,沒有出去一起吃。
十三在為大家烤制肉片的空閑之余便無意一般坐在了離時月和朱辛檐比較近的地方,然後禍兮就會跑過來一起坐著,跟她說話。
「十三,朱辛檐最近好像有心事。」或許禍兮從來都不關心朱辛檐如何,只是因為朱辛檐一個人大晚上的總是說夢話而影響了眾人的休息。如不是昭然向他抱怨了半天,單說禍兮本人是沒什麼會介意的,因為他只要抱著林十三一起就會睡的很香了。
「是嗎,我沒有看出來,這不是即將中秋了嗎,或許是想家了也說不準呢。」十三不自在的扭過頭去,心想著,莫不是因為她那天大罵了朱辛檐,所以他就一直不開心了?
只是她林十三剛剛有些自責就否認了自己著一個想法。
朱辛檐和胭脂的關系暫且不說,畢竟皇室的皇上和他的九叔九王爺看起來那關系並不是很融洽,不然胭脂也不會奉命去調查九王爺了。而今天朱辛檐特意說給別人听到的那些話又像是在示意,對听者示意。示意他朱辛檐和時月的關系並不好。
禍兮看十三別著頭不看他,還以為真的是最近十三又怎麼朱辛檐了。嘆了口氣,對著十三說話就像是對著一個小孩子吩咐事情一般的語氣。
「辛檐看似嬉皮笑臉的模樣,其實他本身還真的蠻可憐的,所以十三你以後盡量少欺負他,好嗎?」。
十三搞怪的看向了禍兮,指著他的鼻子質問。「這不是你跟人家鬧別扭的時候了?不知道是誰前些天因為他跟我賭氣來的?」
禍兮被十三說的臉上一紅,敲敲腦袋,好像是仔細的回想著。
「我也不知道,最近我總是會看見自己做一些很奇怪的事情。明明知道這樣做不好,卻總是在做,然後做過之後就會忘記很多做過的事情。」
十三募得一抽氣,突然想到了那天時月後來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時月當時扶著亭子里的柱子,面上已經滿是寒霜。嘴唇發白的樣子叫十三現在都不堪回想,那時候時月的模樣簡直就像是一個死去了千年的冰尸。
「林十三,禍兮中的毒會很快的腐蝕他的心智,而且活越來越嚴重,慢慢的消磨他的智力。直到一天直到一天,他將會變成一個痴痴呆呆的人。」
林十三還記得當時她焦急的詢問道︰「怎麼會這樣?慢慢的消磨?也就是說禍兮會越來變得越幼稚?」
誰知,那時月慘慘的一笑。並不作答,直到天上的月隱入了枝椏後去。「這毒,是特意針對他制作的,他心智機敏,除了叫他慢慢失去智力,還有什麼能叫禍兮更加痛苦呢?」
十三呆呆的看著打著哈欠靠著她肩膀將要進入夢鄉的禍兮,只是看著他的臉,突然就覺得禍兮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蒼白過。
冷汗快速浸濕了她的衣襟,好似周圍的人已經都不存在,十三只能感受的到禍兮細微的呼吸聲。
突然間,林十三覺得,即使,禍兮恢復了神志而拋棄她,也不要看著禍兮痛苦。之前因為她的自私,只怕禍兮若是恢復了神志之後會毫不猶豫的拋棄她,所以對待伶瑯對禍兮的診治就不甚在意。
只是這樣的自私確實不能繼續了。
「哥哥,回去睡吧。外面很冷的。」
禍兮睜開眼楮,點點頭起身和十三一起回了帳篷睡覺。
伶瑯和珂珂早就回去了,只剩朱辛檐還在和時月對峙。伶瑯看著她林十三,小白的嘴巴子喀喀嚓嚓的張合。珂珂過去幫十三為已經睡著的禍兮鋪床。
伶瑯不怕死的趴到禍兮身邊去,接連挨了十三無數白眼刀,冒死覲見。
「主人,禍兮的毒性開始加深了。」
十三和珂珂同時揪住了心房,珂珂低頭幫禍兮撫弄著他的長發,幫他退去外衣。「禍兮哥哥不會有事的。」
「他中的毒太刁鑽,一年半載的也解不開的,就算到時候解開了,那他的心智也會被廢掉,痴痴傻傻掉。」
珂珂猛地抬頭,眼眶已經紅了起來。聲音顫抖的有些激動。「他不會有事的,他會好好的。」
伶瑯低著頭不說話,珂珂則開始哭了出來,緊緊地拉著十三的袖子,一邊哭著一邊道。「十三,他會沒事的,對不對,他一定會沒事的。他那麼好,怎麼會有事?」
珂珂哭泣,伶瑯沉默,十三漠然。
十三突然笑了起來,轉身拉著珂珂的手,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珂珂,伶瑯,禍兮會沒事的。晚上我要出去一趟,珂珂你和伶瑯幫我照看他一下,要是他睡覺的時候抓東西抱,就把我的衣服套在枕頭里給他抱著,我很快就回來的。」
林十三這般說辭倒像是在交代遺言一般,驚得珂珂又一把拉住十三的衣服,不叫她離去。「十三,你為何這般說?你要去做什麼?」
看出珂珂在緊張些什麼,十三沖伶瑯的踢了一腳,疼得伶瑯哎呦叫了一聲。
「伶瑯,若是有解藥,禍兮的神志就能夠恢復麼?」
伶瑯正揉著被林十三踢到的,雖然沒有好氣,卻也不敢大聲抗議。「有解藥的話,必然能夠恢復。」
十三要的就是這句話。
「珂珂,我這是去見胭脂,她白天不是叫我去見她麼,我這就去。」
林十三主動去找胭脂,等于把先機讓了出去。她先不管胭脂會怎樣對待她,她此行的目的卻是要去和胭脂達成協議的。
為了安全起見,夏河在眾人扎寨的時候就交代了他們要將所有帳篷扎在一起,最好是緊緊地挨著一起。臨時有什麼變動的話,也能及時應對。唯有這樣,在這樣的深山老林里面才能夠保證安全。
胭脂是皇家的公主,夏河和時月自然不會將她歸入歷練這隊伍里面對待,所以胭脂的帳篷也安置在他們最中央的位置,十三找到胭脂的時候,胭脂正坐在書案旁邊用雙手拖著腮對著前面的銅鏡發呆。
「你來了?進來坐吧。」十三的腳步剛到胭脂帳前就听到胭脂在里面自言自語,左右看看沒有見到別人到來,才敢確定胭脂是在和她講話。
十三心中有底,胭脂似乎是料定了她會來。
「胭脂公主,半夜不睡覺麼?熬夜對女生來講可不好啊。」林十三順著來到了胭脂身邊,也不客氣的直接坐在胭脂身邊,天真的也一起托著腮和胭脂一起看著那塊銅鏡。
胭脂手里拿著小玉梳,調皮的拿出胭脂盒,打開點了一點紅色的胭脂沖著十三傻笑。「十三,咱們來玩化妝好不?」
十三撥開胭脂伸過來的手指,有點不自在了。
「我又不是小女孩,跟你玩什麼化妝,不玩不玩。」若不是胭脂看出了她什麼破綻?林十三堅決立場,誓死不讓胭脂踫到自己。
「呀,你不是小女孩兒就不能化妝了嗎?」。胭脂做出一副很奇怪的表情,卻是看的十三心中煩悶,也不知胭脂想要什麼時候切入正題。于是,十三決定加快腳步,逼問,其實她也算是抱著早死早超生的態度。最後不論胭脂會對她怎樣,至少她在到達巫山之前,胭脂不會動手,而她也會有機會開始接近胭脂和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