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聲中一歲除」,轉眼便到了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除夕的到來,除夕之夜也是一年中最為忙碌的一晚,除了燒錢化紙祭天地、祭祖先之外,還講究合家團圓,舉杯共慶美好生活。
呂娃家也不例外,整個祥和雅居便沉浸在一片節日的氣氛之中,這是他們進京過後的第一個春節,所以呂蓉猶為重視,在春節前的幾天里,便開始準備,購置年貨,安排飲食,打掃府邸,布置裝飾…,把呂娃看得眼花繚亂。
雖說震山虎與玉面狼兩對夫婦自己分開獨住,卻隔三差五帶了小馬、小路經常回來團聚,因此家中人多,單靠桂兒與呂蓉兩人打理家務已是遠遠忙不過來了。
呂娃見此,便花錢雇了幾個下人,給震山虎與玉面狼兩對夫婦分別派了一個過去,其余留在雅居,包管起居打掃,洗衣做飯等務。這樣,呂蓉便完全閑了下來,桂兒也解放出來單單伺候呂夫人。
這一過春節,呂蓉正好支使他們做這樣,做那樣,忙得不可開交,把呂娃嚇得暗自慶幸自己早有先見之明,雇了下人,否則這些事肯定就是她和羲和、桂兒以及丁叔的了
呂蓉的一片心思,本想在除夕之夜讓大家團聚一起,誰知除夕之夜還沒有到,幾家店便被舉家聚餐吃年夜飯的客人訂滿,連呂娃、羲和都被叫去幫忙了,哪里還顧得回來團聚。
呂蓉有些不高興,呂娃只得拿話哄她︰「娘,店中生意正紅火,我們這兩天是在撿金元寶呢哪有有錢不賺的?反正現在大家天天都在一起的,我們不是天天都在過年麼,還需要特別吃什麼團圓飯?你說是不是?」
呂蓉無奈,只得在大年三十晚上簡單備了些飯食,點了些香,化了些紙錢,禱告了先祖,又敬了呂娃那不知名的老爸一杯酒,這年便算過了。
呂娃為了不讓呂蓉失望,便把眾人聚會的日子定在了新年初一這天,因為按老傳統,在這一天凡是那做生意的必得關門休息一天,意喻將那財運關在門內不外泄;那顧客也不願在這天掏錢破財,否則這一年便沒了財運,他們的店也趁放兩天假,讓大家好好休息一下。
呂蓉這才高興起來,又對呂娃道︰「既是初一,也沒有那麼多講究,那李白和史干二人在京城沒有家人,你派人將他二人也請來,大家人多熱鬧些。」
呂娃也覺得有道理,一大早便派人過去請他二人。
幾家店從三十晚上一直忙到第二日的寅時,才得以關門休業。震山虎夫婦,玉面狼夫婦家也沒回,直接就從店里過來了,到了祥和雅居倒頭便睡,畢竟四人身體與凡人不同,睡到辰時便起來了。
見他們起了床,呂娃充滿歉意地對震山虎他們說道︰「真是辛苦你們幾個了」
侯如笑道︰「這種辛苦多有些才好,這個年三十,我們日進斗金,狠狠賺了一大筆呢」
桂兒高興笑道︰「那天天都照這種賺法,我們家不是很快就可以用黃金來鋪地啦」
眾人哈哈笑起來,呂娃笑道︰「若天天都這種賺法,黃金倒是鋪了地,可惜大家都累得也倒下鋪地了」
呂蓉笑道︰「呸呸呸,童言無忌,新年大吉的,說話也不知收斂收斂」
呂娃笑道︰「娘,放心吧,我們的生意還沒有好到那種地步呢」
隨後史干也被請了過來,因為昨夜守店加班,畢竟才十一二歲的年齡,哪里熬得住夜,眾人看他猶還睡眼惺忪,呵欠連天,都笑個不停,把史干笑得不好意思起來。
呂娃笑著對他說︰「吃午飯還有一陣子,你去猛豹的房間里再補一會兒瞌睡,要不待會吃飯說不定會把飯塞進鼻孔里的。」
眾人又笑,史干不好意思地笑著去了猛豹的房間,撲到床上倒頭大睡。
眾人正談笑間,見李白走了進來,新衣新帽,手上提了一個禮盒,玉面狼笑道︰「李先生一身新,真是越來越加風流倜儻了。」
李白被贊得臉微紅,眼光卻偷偷朝呂娃那邊瞟了瞟,見她也看著自己,心里有些高興,嘴上卻謙虛道︰「玉兄取笑了」
他將禮盒遞給呂蓉,道︰「伯母,我這兒給你買了支高麗人參,你沒事熬湯喝喝」
呂蓉高興道︰「李先生真是客氣了,來就來,何必送東西」李白恭敬答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呂娃笑道︰「你瞧,我們這一請,把李先生的禮物請來了以後我們干脆天天請他才好」
李白眯著眼笑道︰「那好啊,李白求之不得呢天天來這兒好吃好喝,還可以和你……,們大家一起,多好玩」
猛豹說話直爽,不加思考,笑著大刺刺說道︰「那干脆李先生也搬出太子府,住我們這兒算了」
羲和听了不高興,冷冷說道︰「人家李先生在太子府正受重用,來這里干什麼?」
呂娃也笑道︰「听說李先生近日在太子府做了官了,恭喜恭喜啊」
李白拱手謙虛道︰「只升了個文職,小小官職而已,哪里值得恭喜?」
「妹子,妹子,我們看你來了」他們正說著,一個高亢的女聲從門口傳來,眾人都疑惑︰「這是誰到了?」
待來人走近一瞧,原來是朱老板與朱娘子來了,後面還跟著兩個挑夫,擔中挑了滿滿的東西。
呂娃趕緊迎了出去,說道︰「哪陣風把嫂子你們給吹來啦快快有請」將二人迎進屋去。
朱老板與朱娘子笑著進了屋,眾人分賓主坐下,朱娘子道︰「我今天不請自來,妹子你別見怪啊」
呂娃笑道︰「哪里,哪里,八抬大轎抬都抬不來的貴客,今日能來,我們歡喜得很呢」
朱娘子高興笑道︰「瞧妹子這張小嘴兒,哪個比得上」她指著院中的兩個挑夫道︰「給妹子你們備了些薄禮,還望笑納」
呂娃趕緊施禮說道︰「哎呀,嫂子真是太客氣了,讓呂娃何以回報」
朱娘子笑道︰「妹子才客氣呢,托你的福,我們家這一個多月賺的錢比以前半年賺的都還多呢而且最可喜的是我的那些娘家人哪,現在對我是既夸贊又恭敬呢」
呂娃笑道︰「是麼?那真是太好了」
朱老板笑她娘子道︰「當初簽文書時,你還背地里罵人家呂姑娘不通情面呢,如今可知道呂姑娘的好了」
朱娘子伸手打了朱老板一下,笑著埋怨道︰「你這殺千刀的,你別當面揭我老底呀」
眾人一陣哄笑,朱老板笑道︰「瞧你,說打就打,也沒有給我留情面啊」
侯如笑著打趣道︰「你們兩人這是打是親,罵是愛呢」
朱娘子也是個豪爽人,不由哈哈笑起來,笑後她轉身對呂娃道︰「那時沒看到姑娘的好,你別見怪啊」
呂娃故意板著臉道︰「那哪成,那時罵我,今天哪能輕意就讓你過去?」
朱娘子臉色變了變,呂娃馬上又說道︰「今天就罰你待會兒在桌上先喝三大杯」
朱娘子立即展露笑臉道︰「沒問題,今天我陪妹子喝個夠」
朱老板笑道︰「瞧瞧這些女人,多厲害,喝酒說得跟喝水似的」
眾人哈哈大笑。
呂娃將屋中人一一向朱老板夫婦介紹,夫婦二人一一含笑施禮,眾人也還禮。
見過禮後,眾人又說了一陣生意上的事,這時有下人來報,午飯已弄好,問何時可以開宴?
呂娃于是帶了眾人到後面飯廳用飯,加上下人,二十幾個人整整坐了三桌。賓主把酒言歡,熱熱鬧鬧吃了一頓遲來的歲宴。
飯後,朱家夫婦便向呂娃告辭,那朱娘子說道︰「妹子,我們就先回去了,我那些娘家人早就帶信過來了,說這兩天要過來呢有那感謝的,也有那托人情要想進店的,那感謝的也就罷了,那托人情的,我這兒正頭疼呢不過不見卻是不行」
呂娃听她這話的意思,是讓自己拿話呢,于是笑著說道︰「既是嫂子的親戚,我這做妹子的哪好阻攔,你那些親戚中想要來的,你就讓他們來吧,不過你得事先跟他們說好了,得與別人一視同仁,還不準嚼舌根說是老板的親戚,否則隨時讓他走人」
朱娘子高興道︰「那是當然,我現在也明白了,對他們嚴格,其實才是對他們好的呢」
朱老板也附和道︰「就是嘛,我們也發了財,他們也長了見識,學了本事,還找了大錢,我們大家都得益處嘛」
呂娃笑道︰「這叫大家一起共同進步」
朱家夫婦笑了起來,然後高興告辭而去。
呂娃送了朱家夫婦,回到堂屋,見大家早已各自忙開了,呂蓉與桂兒正在正拿了刺繡坐在火盆旁邊討論;丁叔坐在她們旁邊,自個兒泡了一杯老茶慢喝;侯如與胡玉擺了雙陸棋子準備博奕;李白與羲和擺了圍棋來開戰,史干在一旁觀戰;震山虎三兄弟則站在廳中左邊寬敝的地方討論功夫,並不時還出手出腳比劃比劃。
呂娃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禁眼圈紅了起來,想想自己穿越到這陌生的唐朝,本以為孤苦伶仃,卻不想認識了這麼多關心她,並將她感動的人,這是何其有幸啊
羲和抬頭看她站在門口,招呼道︰「站那兒干什麼?快進來,外頭怪冷的」
李白也說道︰「呂姑娘快過來觀戰」
呂娃笑笑,跨進門去,坐在一旁看羲和與李白對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