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一听太子來了,卻嚇得臉色慘白,驚惶說道︰「這可如何是好?若讓太子知道我來找你的麻煩,定不會輕易饒了我」
呂娃見狀,嘆口氣道︰「太子妃不必驚慌,你是來找我麻煩的麼?你明明是來看望我,與我消除誤會的」
太子妃一愣,臉色漸漸恢復正常,笑道︰「謝謝妹子提點,是啊,我這不是來與你和解的麼?太子也樂于見到這種局面呢」
她的話音剛落,李隆基便來到了門口,見著太子妃,皺起眉不高興說道︰「你來干什麼?那日害她還不夠麼?」
太子妃有些吃味,看了一眼呂娃,平靜答道︰「我只是來與妹子說清誤會而已」
李隆基以為這是她的托辭,走進門來,逼問道︰「你二人會有何誤會?」
呂娃笑著開口道︰「誤會大得很呢,不過如今已說開了,太子妃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了」
李隆基奇怪道︰「什麼真相?」
太子妃道︰「妹子告訴我,你與她只是一般朋友關系而已」
呂娃心里一驚,這太子妃真是不會處事,這話能這麼直白地當著李隆基的面說麼?
果然,只听李隆基對太子妃喝斥道︰「我與她是不是朋友關系,是你該管的事情麼?」
「你與別的女人有沒有私情,你老婆都不該管,那誰該來管?」只見羲和正倚在門上,臉上帶著嘲諷的神色揶揄著說這話。
李隆基惱羞成怒,說道︰「我罵我自己的老婆,也不是你這外人該管的」
羲和走到呂娃身邊,擁著她雙肩道︰「你的老婆我不管,只是別把我的女人扯進去就行」
李隆基冷笑道︰「你的女人?你們一沒拜堂,二沒洞房,憑什麼她就是你的女人了?」
羲和一愣,面露赧色,嘴上卻道︰「我們二人互相喜歡,遲早她會是我的女人」
李隆基冷笑道︰「哼,你拿什麼喜歡她?你給她什麼了?你又為她做了什麼了?」
羲和一听,發起愣來,不由自問︰「是啊,自從認識呂娃以來,一直都是她在付出,她說出治病的法子,把自己從山洞中解救出來;她又陪著自己進京救猛豹;她又幫著自己斗那蛤蟆精和蜈蚣精,她給自己的生命帶來了陽光,而自己呢?自己又為她做過什麼?」
李隆基見他不說話,知是說中了他的要害,便又乘勝說道︰「俗語雲︰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呂娃跟著你,有什麼?光有喜歡,能當飯吃麼?今日喜歡,明日喜歡,貧賤夫妻百事哀,能長長久久喜歡下去麼?」
因那羲和愛呂娃愛得深,本就患得患失,如今李隆基這一說,說得他怔著說不出話來,腦中糾結著這個問題︰「我什麼也不能替她做,她能一直喜歡我麼?」
呂娃見羲和被問得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暗暗著急起來,反問李隆基道︰「有了吃穿就能長長久久下去麼?沒了喜歡,沒了愛,金山銀山堆上坐著就會笑麼?你問問太子妃,她幸福麼?做了你的女人,光有金銀權勢,就一定幸福麼?除了供與她們吃和穿,你還能給她們什麼?如果這樣,你還不如喂頭豬算了,娶妻納妾干什麼?」
李隆基焦急辯白道︰「我有多喜歡你,你不知道嗎?你一皺眉,我便心痛,你一高興,我便開懷,我巴不得鑽進你的心肝里,這樣便能知你喜厭,懂你冷暖,難道這些還不夠麼?」
太子妃听了這番話,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似乎支撐不住,便要倒下去。
雖然羲和以前也知李隆基喜歡呂娃,但卻從來沒有听他說得如此直白過,當下听了,也是一愣,心里如打翻醋壇子,醋遍全身。
呂娃也是一愣,隨即絕然道︰「可惜我對你卻沒有這種感情把你的這種感情放到太子妃身上吧,這是她應該得到的」
李隆基慘然笑道︰「你說得倒輕松,如果感情可以說給就給,說止就止,人間哪里會有那麼多痴男怨女?」
呂娃想想他說得也有道理,便道︰「我不管你喜歡誰,但今天我們把話說清楚,我對你無意,你若再堅持,也只是忘托春心一場空而已」
李隆基卻道︰「喜歡一個人,也許是一剎間的事情,說不定哪天你愛上我了也未必知,只要我還喜歡你,便會一直等你回頭」
羲和听到這里,呆呆問呂娃道︰「喜歡一個人真的是一剎間的事麼?以後你若不喜歡我了,怎麼辦?」
呂娃見他痴傻,心痛道︰「哪里有那麼輕松的事?真心愛過的人,哪里說忘就忘,你當初喜歡仙奴,難道現在就把她忘得一干二淨了麼?」
羲和搖了搖頭,但隨即又道︰「我後來不是又喜歡上你了麼?」
呂娃耐心勸道︰「你也並沒有不喜歡她,忘記她,只是因她放了手,你將她放下了而已」
羲和點點頭,放下心來,心道︰「只要相互喜歡,兩個人又都不放手,便會永遠在一起的」
呂娃有些倦怠,對李隆基道︰「好了,今天大家都把話挑明了,以後便不會有什麼誤會了,說了這麼多,我也累了,恕不遠送」
李隆基嘆道︰「我說的話不會變,不管你願不願意,我會堅持到底的」
太子妃幽怨地看了李隆基一眼,對呂娃道︰「今天妹妹的話讓我著實受教,既然是這個命,又能強求什麼?反倒自尋煩惱罷了,我會記住你的話的」
呂娃對她勉強笑笑,道︰「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我的話也不見得全對,自己拿捏著辦吧」
太子妃點點頭,轉身離開,走了幾步,見太子還站著不動,便也不走了,等在那兒。
李隆基無奈,嘆口氣轉身跨出門去。
二人一前一後出得祥和雅居,李隆基板著臉對太子妃道︰「今天見我出了丑,你心里高興了」
太子妃泫然道︰「沒想到太子平日就是如此看我的,我與那呂娃已冰釋前嫌,我巴不得你將她娶回太子府,我與她認個姐妹,從此有個相知的人,共同服侍太子,哪里會有這種想法」
李隆基緩下臉來,問道︰「你真的有如此想法?」
太子妃道︰「那呂娃人長得美,心地也好,還是一朵解語花,又不與我爭寵奪位,難道我還容不下她麼?」
李隆基听了高興道︰「那就好,我就恐你二人不和呢」
太子妃見他高興起來,心里一塊石頭落了地。
卻說這邊羲和等李隆基二人走後,上去抱住呂娃道︰「我真擔心你我會象那李隆基說的那樣,有一天會形同陌路,不再相互喜歡愛慕」
呂娃安慰道︰「不會的,既然上天安排我們認識,相愛,說明我們是有緣份的。只要我們心中彼此有對方,終會在一起的」
羲和終于展顏笑開道︰「我會死死抓住你不放手的?」
呂娃笑道︰「那我們就說定了,誰放手誰是小狗」
羲和笑道︰「我才不當小狗呢」
呂娃笑說︰「我也不當」
二人相視一笑,羲和又湊嘴上去親了呂娃臉上一下,呂娃卻沒有罵他,只甜滋滋地笑著。
羲和見狀,忍不住又想再親一個,剛湊過嘴去,卻听門口桂兒一聲喊︰「小姐,你……」把二人驚得慌忙分開。
桂兒在門口見二人親密擁在一起,不禁臉刷地紅開了,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羲和訕訕地說道︰「我還有點兒事,先走了」說完,一溜煙回他房里去了。
呂娃見羲和離開,便沒有那麼不好意思了,鎮定下來問道︰「桂兒有什麼事麼?」
桂兒躊躇著進來,吃吃傻笑著看著呂娃。
呂娃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臉紅問道︰「傻笑什麼呢?我問你來有什麼事呢?」
桂兒笑著答道︰「沒事,剛才與夫人從街上回來,見門口出來了太子與一個陌生女人,面色都不好呢就怕你有什麼事,我先趕過來看看,沒想到卻看見……」
「噓」呂娃趕緊將食指豎在唇邊,示意桂兒不要再說下去,然後小聲說道︰「可不許告訴夫人」
桂兒笑著點頭,這時呂蓉走進來,問道︰「娃兒,你沒什麼事吧我們看見那太子和一個女人打扮富貴的女人出去了,那女人是不是太子妃啊,她來干什麼?她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呂娃答道︰「沒事,她是來與我和好的」
呂蓉松下一口氣,說道︰「那就好,我先回房去了」
呂蓉一走,桂兒又紅著臉小聲問道︰「小姐,你什麼時候和羲先生好上啦?」
呂娃臉紅罵道︰「小孩子家問這些干什麼?我說了你又不懂」
桂兒嘟著嘴不高興道︰「誰說我還小,我都十一二歲了呢,我也有自己喜歡的人了」
呂娃一听,問道︰「那你說說,你喜歡的人是誰?」
桂兒臉一紅,道︰「我也不告訴你」
呂娃其實知道桂兒喜歡的是史干,但史干卻好象對桂兒沒有那心思。
上一次,呂娃去店里,趁了個空閑,先閑聊了一陣,有意無意將話題扯到桂兒身上,試探問史干道︰「我家桂兒年齡也不小了,正在想把她嫁給哪種人家才好呢」
那史干笑道︰「桂兒與老板你情同姐妹,得把她嫁個大戶人家才好呢」
呂娃笑道︰「你倒真會替她考慮」
史干面無波瀾地笑著說道︰「她不是老板你的姐妹麼?沒嫁好,你心里會舒服麼?」
呂娃又笑著進一步試探道︰「不見得要大戶人家,象你這樣踏實能干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