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爸對對踫 關于做爸爸這件事

作者 ︰ 山路漫漫

「嗯……陳峰,輕點,我快不行了。」狄闕哼哼著,正和陳峰滾床單滾得興起。

他感覺自己被淺淺的浪潮曖昧的推著,輕飄飄的浮在一層微涼的水面之上。那美妙輕盈舒展的滋味格外受用,正在漸入佳境之時,陳峰卻猛地停住了。

狄闕自然不爽,立刻睜眼瞪他,怒道︰「只是叫你輕點,干嘛突然停下來?」

陳峰並不理他,只是滿臉驚疑的盯著他的月復部看,好像那里有個怪物似的。狄闕也不禁好奇的稍稍撐起身子隨著陳峰的目光看去,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肚子漸漸的鼓了起來。

里面有什麼東西正在成長,越來越鼓,越來越鼓,短短幾秒鐘的時間便漲成了個薄皮大餡的包子一般,轉眼就要漲破肚皮,暴漲開來。

「啊啊啊……」狄闕驚聲尖叫,嚇得跌下了床。

他不要生孩子喂!

床頭昏黃溫暖的台燈被點亮,一只手伸過來模模他的臉關切道︰「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啊……」狄闕舒了口氣,茫然間看到陳峰不解的盯著他看,似是剛剛被他吵醒,便突然間醒過味來。

好險好險,他是在做夢啊。

狄闕干笑一聲,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重新爬上了床。

「沒事沒事,接著睡吧。」夢見自己肚子大了生孩子神馬的怎麼可能告訴陳峰,那也未免太丟人了!

陳峰卻仍舊坐著盯著狄闕瞧,憋笑道︰「剛剛你喊什麼來著?你不要生孩子?」

狄闕「騰」地就坐起來了,色厲內荏的大聲叫道︰「去你大爺,我是喊叫你不要給我生孩子!」

陳峰翻了下眼皮,彎著嘴角笑︰「我就是想,也還沒開發出這個功能呢,抱歉不能讓你美夢成真了。」

「你……」狄闕被噎的一梗,陳峰已經又躺好翻身蓋上了被子。

「別想太多了,睡吧,晚安。」陳峰關了燈,低低的嘆了一聲,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狄闕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看著眼前陳峰側臥的輪廓發起呆來。

陳峰正昏沉沉的要再次沉入夢鄉,狄闕卻從背後伸過雙臂繞住了他的腰間,熱熱的貼在他的背上,下巴輕硌他的肩窩。

陳峰不禁輕笑,迷糊著問︰「怎麼,做了噩夢就睡不著了嗎?」

身後的人猛地搖了搖頭,抱住陳峰的雙臂又緊了緊。狄闕的頭發扎在他的頸間有點癢,像是某種撒嬌後期待人抱住他的小動物。

陳峰深吸一口氣,重新扭亮了台燈,轉身將狄闕抱在懷里,耐心的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狄闕正拿明亮的大眼楮瞪著他,見他完全關注了自己,便略帶小心的討好問他︰「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好端端的干嘛要生氣?」陳峰不禁好笑。

「嗯……」狄闕眼神飄了飄︰「因為孩子那件事……」

陳峰這下完全清醒了,他稍稍坐起身,靠著枕頭,將狄闕摟在懷里嚴肅的看著他道︰「狄闕,我說過尊重你們家庭的選擇,你父母希望你要一個自己的孩子我也絕對不會反對。畢竟如果不是我把你搶到手,你現在也不會陷入這麼麻煩的狀況。」

「不是這樣的!」狄闕有點著急,他的表達能力沒有陳峰強,說大道理肯定說不過他。

他和陳峰好不容易走在一起,甚至公開了戀人的身份,不論社會認可與否,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分開他們兩人了。

只是他的父母一定要讓他替狄家留後這件事,陳峰雖然始終做出理解支持的姿態,狄闕仍然會擔心將來隨著孩子的出生長大,會在某個環節上影響到二人的感情生活。

他希望和陳峰之間是開誠布公,毫無隱瞞的。陳峰這只狡猾狡猾的大尾巴狼太會隱藏自己的情緒,狄闕並不希望本來就沒心沒肺的自己等到事情無法收拾的時候還神經大條的自以為一切正常。

一般來講,親密戀人的孩子不是自己的,這件事心里多少都會不舒服吧?

陳峰越是什麼都不說,狄闕越覺得這人是在裝模作樣,純粹哄他開心而已。其實當時只要陳峰反對,他完全可以站出來和他的父母據理力爭,也不用搞到現在這個不可收拾的地步……

陳峰看狄闕漲紅了臉,擠眉弄眼的半天,仍舊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張百看不厭的俊臉在燈光下更顯得粉潤可口,陳峰不覺心中一動,抬手捏了一下狄闕的鼻子。

「好了,不要胡思亂想了。你的孩子我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狄闕皺眉模了模被捏疼的鼻子,突然一個熊撲將陳峰壓到在床。

陳峰的腦袋磕了一下床幫,正疼得哀嚎出聲,卻突然被狄闕堵住了嘴巴。這家伙,沒輕沒重的早晚要了他的命!

靈巧的舌頭伸進來翻攪挑逗著,陳峰燻燻染之間迅速的被挑起了情緒。空隙間,陳峰喘了口氣道︰「你怎麼想起來一出是一出的?」

狄闕鼻子里哼了一聲,心想還不是老子覺得對不起你想補償一下麼?真他媽不識好歹。

「廢他媽什麼話?你到底上不上?」狄闕一口咬在陳峰的胸口上。

送到嘴邊的肥肉豈有不吃的道理,陳峰二話不說,一個翻身將狄闕壓在身下,熱鬧的滾起了床單。

「陳峰,陳峰,快點,我、我不行了……」狄闕哀叫著申吟,勾的陳峰也激動無比。

正在情動十分,床頭櫃上狄闕的手機煞風景的響了起來。兩個人均是一抖,動作頓了一頓。陳峰咬牙吐氣,一看床頭的鬧鐘,正是凌晨三點半。

誰會在這種時候打電話來,長不長眼楮啊!

「不理他,我們繼續。」狄闕勾住陳峰的脖子往下來,再次熱烈的和他接吻。

陳峰曖昧一笑,立即配合默契的繼續剛剛的暫停下來的挺腰的有氧運動。

手機果然響了幾遍高亢的「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之後停掉了。兩個人呵呵的輕笑,正放下心來,陳峰的手機卻鍥而不舍的叫了起來。

這次陳峰抬起了身體,警醒的看了狄闕一眼,再望望手機,正經的問︰「齊曉培的預產期是什麼時候?」

「哈?」一句話差點沒把狄闕的小兄弟問蔫了,他不耐煩的撇撇嘴,不爽道︰「她的預產期是哪天我怎麼會知道?這事我媽記得最清楚。你干嘛突然問這個?到底還來不來了?」

狄闕拽了一下陳峰的胳膊,暗示他繼續,陳峰卻嘖了一聲,竟然從他身上抽離,翻身去接電話。

「陳峰,你這個老混蛋!你這輩子都別想踫老子了!」狄闕發飆,朝著陳峰背後扔枕頭。

陳峰沒理他,已經把電話接了起來,狄闕看著他挺直了後背,規規矩矩叫了一聲︰「狄太太。」

這一聲叫的狄闕心里也是一抖,緊張的小兄弟徹底昏迷了。

狄太太是陳峰對他老媽的稱呼,雖然兩個人公開了關系,也得到了家里的認可,但陳峰對他的父母在稱呼上仍舊客客氣氣的,不敢有半分越矩,像是始終懷著拐跑他們獨子的歉疚。

這個時間老媽竟然會打電話過來……狄闕再一想到陳峰剛才的問題,陡然間升起一股極不好的預感。他女乃女乃的不會這麼快吧?

「好,我知道了。我和狄闕馬上趕過去。」陳峰沉聲掛了電話,一邊穿褲子一邊回頭跟他說︰「齊曉培的羊水破了,現在已經推進產房去了。趕緊穿衣服,我送你去婦產醫院。」

「啊?」一道晴天霹靂,直接把狄闕劈傻了。

直到坐在了陳峰的車上,狄闕仍然覺得他陷在一個多層的夢境中未曾完全醒來。

「怎麼會這麼快?我記得才過了沒有幾個月啊。」狄闕已經徹底凌亂了。

「哪里快?做人工受精還是去年冬天的事,畢竟是你的孩子,不上心也要有個限度。」陳峰也忍不住說他,利落的發動了車子。

狄闕一直保持著石化狀態,一言不發,傻傻的大張著嘴。陳峰將車在婦產醫院門外的停車場停了,替狄闕解開安全帶,拍拍他道︰「到了,快進去吧。」

狄闕這才緩慢的將呆滯的目光轉開,移到了陳峰的臉上。陳峰露出詢問的表情,狄闕便眨眨眼,一字一頓的問他道︰「陳峰……我這是要做爸爸了嗎?」

陳峰一愣,隨即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揉揉他的頭發,溫柔笑嘆道︰「是啊,恭喜你了。孩子他爸。」

爸爸啊……狄闕緊張的手腳冰涼,渾渾噩噩的由陳峰拉著,七扭八拐繞了不知道多少圈才到了齊曉培所在的產房門口。

安靜整潔的走廊中狄闕的父母都坐在那里等待著,臉上焦急而興奮著。

狄媽媽看到二人到了,便風風火火的快步走過來也不顧陳峰在場,朝著狄闕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你個小兔崽子,上周我才給你打過電話叮囑過你曉培這幾天就要生了,讓你平常醒著點,結果關鍵時刻我還是要找陳峰!」

狄闕呲牙咧嘴的捂了腦袋,不滿抗議︰「我們住在一起,你找我找他不是都一樣嗎?」

「你還敢跟我頂嘴啊?馬上都是做爸爸的人了,辦事還是這麼不靠譜!」

「狄太太,沒有耽誤到正事就好。」陳峰無奈的笑,幫著勸架。

狄老爺子斜了這個鬧作一團的小圈子一眼,大吼一聲︰「你們都給我安靜些!影響到里面孩子出生了!」

「死老頭子!就屬你聲音最大了!」狄太太美目一翻,不情願的又坐回了狄老爺子身邊。

狄闕被老媽一嚇,緊張的情緒退了不少,似乎這才感覺兩只腳沾到實地了。

也是,這孩子眾星捧月般的出生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醫院找的是最權威的,醫護人員、設備用藥也是極盡所能要的最頂尖的。

之前托熟人看過了B超結果,是個能夠替他履行傳宗接代職責的帶把的小家伙。

他只要等著醫生一會兒將那個男嬰抱出來給他看過就算是完成任務了,他早就和他老媽約法三章,孩子由他們二老代為撫養,他和陳峰繼續浪漫的二人世界,可不攬這個把屎把尿的爛攤子。

只是一切都看似順利的不得了,為什麼此時此刻盯著產房門口那「手術中」的燈,他的心跳還會如此迅速呢?

一只大手慢慢的握住了他的,溫熱干燥,傳遞著堅定可靠的力量,狄闕看了陳峰一眼,陳峰便對他溫柔一笑,在他耳邊輕輕說︰「別緊張,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狄闕在脆弱時更容易感動,對陳峰深深地愛戀依賴登時化作抽筋般的笑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我不緊張,我不緊張。反正生孩子的又不是我。」

陳峰眉頭一挑,剛想糗他手上的汗出的比那啥啥的時候還多,隨即看到狄闕那硬挺著白著一張臉的小樣,還是將不合時宜的黃段子咽了回去。

狄闕的煎熬持續了沒有多長時間,產房門上的燈突然滅了。

四個人像是被下達了軍令一般齊刷刷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將視線投降了那兩扇緩緩開啟的大門上。

狄闕若干年後仍然可以生動的回憶起那個挨千刀的小惡魔的第一次拉風的出場。

像是他們公司最大牌的明星那樣,從他看到醫生雙手抱著那個仿佛射出萬丈金光到看不清里面實質內容的襁褓出來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很給力的切換成了慢鏡頭。

「恭喜您,是個非常健康的男孩子。」

醫生的真誠的祝福,父親強裝出來的鎮定與掩飾不住的激動,母親喜悅到不知所措的淚水,陳峰欣慰及鼓勵的眼神,在他眼中都變作了蒙太奇手法剪切而成的電影畫面,一幕幕帶著雪花的在腦子中過著。

手中突然被塞了個重物,狄闕這才回過神來,一臉痴呆相的看著懷中的小嬰孩。

「來,先抱一下吧。」也不知是誰鼓勵了他一句。

懷中肉乎乎、粉女敕女敕的小家伙小鼻子小嘴,眉毛細長過眼,原本閉著的眼楮突然眨了一下,睜開後便露出了烏溜溜的黑眼珠。

狄闕瞬間覺得被那什麼什麼之箭擊中了心房。這小家伙的眼楮長得真是漂亮,又大又圓,比他見過的成色最好的寶石還要純淨明亮,漆黑到發綠,簡直和他老子引以為傲的桃花眼一模一樣!

也許這便是所謂神秘卻神聖的血緣關系,不到那命運交匯的時刻是不會所有體會的。

「這……就是老子我的兒子啊……」狄闕心尖顫了顫,突然涌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覺。

這種奇妙的伴隨著自豪與喜悅的感覺不斷擴大、膨脹,爆開朵朵禮花,狄闕剛要傻笑,突然感覺抱著大兒子的手臂一熱,一股熱流稀里嘩啦的順流而下,瞬間撒了一地。

「哇……」一聲洪亮豪邁的啼哭剎那響徹醫院大地。

狄闕徹底瘋了︰「我靠,拿開拿開!這混小子尿了!尼瑪老子當季的阿瑪尼限量西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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