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調查事情的來龍去脈和背後的主謀,我在這里暫且停留下來。九郎將那些痴傻之人帶回客棧,研究解藥。
他沒日沒夜的研究了許久,終于找到解藥的配方。當日,我們取藥店配藥時,所有藥店里最重要的那味藥引早在三日前,早已被買光。玉郎連夜趕到隔壁幾個小鎮去的時候,那里也已經全部賣空。詢問那些掌櫃時,他們都說是個帶著面紗的紅衣男子買走的,身形同狐狸很像。
我听了他的話之後看著窗外若有所思。想來那個神秘人物不想露面,且那人必是見過狐狸。且極力想將嫌疑引到狐狸身上,讓我甩開狐狸。那人極有可能是狐狸的仇家。想到這里我就想今夜要找狐狸談談了。
是夜,我避開九郎和玉郎,獨自一人前去狐狸房里。只听見里面有人在在同狐狸說話。那人聲音很輕,我幾乎听不見。
狐狸像是拒絕了對方。那人很生氣,手一揮,就將房里的茶壺個拂落在地,摔個粉碎。我不敢偷看,拍被發現。只能躲在門旁。
狐狸最後沖那人說︰「我不回去了。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人。牌子給你,你接了我的位子吧。「狐狸走到了門旁,正好擋住了我。那人罵道︰「沒志氣的東西!」接著窗戶被打開,那人飛身走了。
我松一口氣,心想今夜還是走吧。想來狐狸心情也不怎麼好,我還是不觸那個霉頭了。我正想走,門就被打開了。
狐狸笑咪咪地說︰「怎麼,春夜寂寞,睡不著?想來同我徹夜長談麼?」
我訕訕地笑笑道︰「還以為你沒發現呢?你今夜心情定然不好,我還別自討沒趣了。」
狐狸拉住我進門說︰「心情不好,更要人陪。你就當是陪我解解悶。可好?」
我想狐狸被人罵了之後,定是有點難過。正好我也有事想問問他,倒不如一起算了。
我進門坐下,狐狸給我倒了茶,放在我手里捂著道︰「春天夜里涼,你穿得少。手涼得很,捂捂吧。」
暖意從掌心傳來,手被捂熱了,人也從方才緊張的氣氛中回過神來。狐狸將窗戶關得嚴實,又從櫃子里拿了一件袍子。
他披在我身說︰「回去的時候帶回去吧。明日再還給我。」接著一坐在凳子上,問︰「你今日來有什麼要問的?」
我心想狐狸果然是狐狸精的很。我還未開口就知道我有事問他了。我清了清嗓子說︰「狐狸,今日我們去藥鋪買藥,可最重要的一味藥全賣完了。這事你可知道?」
狐狸點點頭說︰「玉郎回來的時候同我說了。」
我想玉郎定是將所有事情都同他說了,估計還添油加醋的嘲諷了他一番。自九郎同他不對路之後,玉郎也不待見他。小蘭喜歡玉郎,也跟了他的喜好,對狐狸也沒有好臉色。狐狸每日跟著我們也沒什麼好臉色,為什麼非留在我們身邊。我不相信他時常所說的他想娶我,為了培養感情才留在我身邊。那狐狸到底是為什麼的呢?記得那日他進宮是來找無雙宮的。而無雙宮就是我的寢宮。難不成他是來找我了?難不成他識破了我的身份?可狐狸自己說他是個殺手。一個殺手進來,深夜潛入皇宮,必是為了暗殺。可若是狐狸要殺我,早可以動手了,難不成他也想從我身上取點東西?估計他同太*子*黨想取得東西是同一樣。而那幫我擺月兌了**的尾巴的人也是為了我身上帶著的某樣東西。種種疑問在我心頭,我也不能直接就問。于是只好,沒話找話的同狐狸閑聊著。
我說︰「狐狸,今夜挺冷的,你可要蓋好被子啊。」
狐狸不說話,只是看著我。我干笑幾聲又道︰︰「狐狸,剛才我什麼都沒听到。你可千萬別殺我滅口啊。」
狐狸依舊不說話,只是看著我。我覺得狐狸的眼神仿佛那種被人背叛了的受傷的小鹿。我就笑不出來了。
他握住我的手說︰「有什麼想問的,你就問吧。今晚我對你不說謊。」
我看著狐狸,他的眼里有從未有過的認真。我頓了頓問︰「狐狸,你為什麼跟著我?」
狐狸笑笑道︰「我說了很多回了。我想娶你,想同你在一起。你為什麼就不信我呢?」
我接著又問道︰「狐狸,你說你是殺手,是真的麼?」
狐狸點點頭道︰「你也看見了,我的組織來找我了。我同他們月兌離關系了。那人走的時候還罵了我呢。」
我接著問他道︰「狐狸,你那夜為什麼要到無雙殿?」
狐狸默默我的頭眼里有晦暗莫明的光道︰「是為了找你。」
我想狐狸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我起身,放下已經涼了茶杯道︰「我問完了。好了,狐狸,無論如何,我且相信你的話。那事不是你做的。」
狐狸看向我,眼里的光暗淡下來說︰「十四,你那晚醉酒我同你說的話,你還記得麼?」我疑惑看著他。
狐狸接著說︰「我說,我下次見到你,就告訴你我叫什麼。你怎麼不問我呢?是不是覺得沒必要了?因為你身旁有了……」接著便不在說話。
我覺得他今日有點莫名其妙,但看他今日被許多人罵了的份上,還是安撫他道︰「狐狸,總有一日我會問你的。那是我同你之間沒有秘密的時候。」
狐狸接著就笑了,仿若暗夜里盛放的曼珠沙華,妖嬈且悲傷。我覺得他那笑容太魅惑了,總覺得好像是要將人的魂魄勾出來一樣。
我披著他的袍子,提著燈籠走在夜路上。突然打了雷,驚得我手一抖將燈籠掉在了地上。習慣了光亮的眼楮一時間沒有適應黑暗。
我手亂模著,接著狐狸就捉住了我的手。暗夜里狐狸的眼楮亮如星辰,他捉著我的手,他的指尖冰涼。我渾身一哆嗦。狐狸將我的手放到他寬大的袖子里的手臂上說︰「這樣可暖了?」
狐狸領著我走了一會,我的眼楮終于適應了黑暗。雨下大了,我的房間在前院,他的房間在後院。他如今送我回來,自己又沒有傘定是回不去了。我心想著,這可怎麼辦?
狐狸用他的衣服擋住我不讓我被雨淋著。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他說︰「你放心,我自有辦法回去。」
听見狐狸如是說,我便安心了。狐狸送我回來房後,也不作停留,直徑便走了。這夜雖說是雷雨陣陣,我卻睡得異常香甜。夢里有成熟桃子的甜香。我在一個大池子里洗澡,旁邊就是很漂亮的一顆石頭。那石頭被風吹日曬的圓溜溜的。模起來舒服的很。突然一個桃子,從樹上掉下來,滾到我手邊。我伸手一模,那桃子就挪了一點。我再一模,那桃子有走過去一點。我生氣了,想不到,連個桃子都干騎到我頭上。我使勁伸手一抓,接著咚的一聲掉在地上。我被疼醒了,一看我連人帶被都掉在地上。
這時小蘭走進來發現我趴在地上,放下水盆道︰「小姐,你怎麼在地上?」
我模模道︰「做夢摔的。」我心想還是得有人陪我睡啊。自狐狸來了之後,九郎就不再同我一起睡了。因為,如果九郎同我一起睡狐狸就會半夜進來撒潑打滾,也要同我一起睡。無論我鎖的多嚴實,狐狸總能光明正大的進來,然後又光明正大的出去。誰也奈何不了他。為了我的人身安全,九郎只能搬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從此夜里少一雙溫柔的手來給我蓋被子。
我正在樓下等狐狸一同來吃早飯。可久久不見狐狸來。我心里隱隱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狐狸上次離開也是這樣不說一聲,象陣風似的就
飄走了。我覺得不放心就放下筷子決定去看看。小蘭沒好氣的哼哼道︰「那狐狸懶得很,沒準還在睡大覺呢。」
我也不理小蘭的話,直徑走向後院狐狸的房九郎也隨我一起。我敲敲門發現沒人應,便直接打開了門。只見狐狸奄奄的趴在床上,看起來像是生病了。我忙叫九郎來看看,九郎給他把了把脈說︰「他受了很重的內傷,又受了風寒。要好好的調養一下。我開張方子,叫小蘭去找來。」
我是知道小蘭的,她做這事定不情願。還是交由玉郎去做,他總是不會反抗我。于是玉郎很咬牙切齒地去配料藥。
我本以為這次狐狸生病,沒人會來照顧。想不到,九郎竟然自動請纓代我照顧狐狸。九郎的醫術果然高明,沒幾日,狐狸就好了,還下床了。但依然每日喝藥調養。狐狸每次喝藥,都可憐兮兮的望著我。我知道九郎本來就不喜歡狐狸。狐狸以前身體好的時候,老是惹毛九郎,這回遭報復了吧。所以,人啊不能做得太絕啊。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九郎給狐狸配的藥是極苦的,看那藥黑糊糊的,一股子讓人作嘔的味道,就知道九郎是下了苦功的。
我對狐狸的病是要負一定責任的。但由于九郎冷著臉,不讓我去照顧他。我只能給狐狸來點物質補償,給他買點果脯什麼的甜甜嘴巴。
于是,我同小蘭玉郎便出門去逛街了。興許是我覺得我們一行人對狐狸實在是關心得太少了,且還時常的冷嘲熱諷的不給他好臉色。而狐狸一句話都沒說,還一路上給我們打點了許多。所以,我花了大錢的給狐狸買了許多衣服,還給他買了許多零嘴。買東西的時候,我發現我對狐狸的了解真是少之又少。我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也不知道他的鞋是多大的。更連曾經偷過的褲衩的大小都不知道。
買完了東西,我本想回去了。經不住小蘭的磨,又打算去听戲。我們來到一家戲院,那里人門庭若市,排隊排了一條長龍,一問票價也貴。小蘭心疼錢,正巧對面也有一家戲院。小蘭就拉著我進去了。
我進去看見里面實在是冷清,那座上幾乎沒人。有的就是幾個老公公,在那里打瞌睡。戲台子上的那些戲子們還是唱的是那些《木蓮救母》,歌頌錦繡王朝的《開國記》,也沒有思考新戲。那戲子唱著︰「為救娘親∼」他的嗓子實在是不敢讓人恭維。
我搖搖頭談了一口氣,不料著神情卻被那戲子看見了。興許是平日日孤芳自賞慣了,又或者總是受人嘲諷道今日忍不住爆發了。那戲子生氣地從台上跑下來,捉住我的袖子道︰「小姐,哪里去?」我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