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旖旎的氣氛突然被一聲尖叫給破壞。接著梅姨大喊︰「土土,快些回來。」
土土?這只長得想被人在眼楮上胖揍了兩拳的懶狗兒,今日怎麼這麼活躍了。是見了吃食麼?我無奈的爬起身,九郎也跟著起來了。
塌上那小小的一點點地方,我和他兩個人緊緊擠在一起,才勉強容得下。現在起床了,我一個大動作,腳丫那麼一伸,直接就把九郎給踢下了床。
方才還迷迷糊糊的九郎,被這麼一踢,也醒了。他從容不迫的起身,撢撢身上的塵土,將被我晚上扯得敞開的前襟合攏,隨後坐到榻上,笑眯眯的看著我整理衣物。
饒是我臉皮厚得可以,卻也臉紅得不行。想到昨夜那一個吻,纏綿炙熱,將是要把人燃燒殆盡一樣。想到這里,被他觸踫過的唇就火辣辣的,像是要燒起來一樣。
我低下頭,不敢看他。九郎像是知道了我的心思一樣,模模我的頭,道︰「若是累的話,便再睡一會兒。外面我先去看看。」
說著便大步的走出去了。行走間白袍衣角飛揚,長發如墨。我看著他的腳從門檻處消失,門被吱呀一聲合上。
我由之前的半臥,連滾帶爬的從從床上起來。估計再過一會,小廝便要來了。九郎房里的小廝和玉郎是好友原名姓邱叫麥子,後來被爹娘賣進來之後改了名字叫麥秋。這個孩子是個死心眼的孩子,不會說謊。別人問什麼,都照實說。小蘭時常從他這里挖點小消息,在我的授意下偷偷告訴那些小姐們。
如果,被他看見了,到時候每日匯報的時候,全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正想著,突然只听得一聲嬌滴滴的「公子」讓我狠狠的抖了一下。
听著架勢,看來是姬容若來了。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她前天才被禁足的,今日居然就大搖大擺的來菊花香了。這真是奇聞了,看我今日不好好在姬老太君面前參你一本!大清早,明明有前門不走,偏偏從後門進來,且還特意跑到這公子住所附近來。姬容若,你可真是費心啊!
可惜,我偏偏不讓你如願!
我仔細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放下長發,推開門。如期看到了正在門外楚楚可憐的被土土欺負過後的姬容若,杏眼含淚,轉過頭,卻被我嚇了一跳。美目不可置信的張大,看著我從九郎的房間里堂而皇之的走出來。
「姬小姐早。」我福身,禮節不能忘,這是這麼多年宮里教育最成功的一點。它叫會了我時時刻刻不能讓人抓住把柄,有機可乘。
「早。」姬容若的笑容明顯掛不住了,臉上帶著淚痕,眼神有些閃躲。
「姬小姐,真是招呼不周,竟然讓您到後院里來了。」我裝作滿是歉意的再度行禮。
姬容若臉面上帶著笑容尷尬的扶起我道︰「十四小姐,莫怪。是我自己心急,前來找你的。」
心急?是心計吧。同你三次交鋒,你都能找到完美到無懈可擊的理由,今日這麼莽撞。可想而知,必然是得到消息,前來見縫插針的。
「不會的。姬小姐,這里說話不方便,來到前堂來吧。」說著,我假裝親昵的將她的手拉住,不由分說的向前面走去。
這時土土突然掙月兌了梅姨手里的繩子,又一次的撲過來。那姬容若明顯是對前一次,土土的熱情給嚇到了。看見土土撲過來,嚇得花容失色,立刻向前堂跑去。
土土一個側身,沒有向著姬容若而去,反倒是撲到我懷里。而姬容若,連頭也不回的跑了,完全沒有看見土土根本不是沖著她來的。
土土,伸著舌頭,討好的沖我汪汪的叫著。土土,我簡直要熱淚盈眶啊!好樣的,晚上給你加餐啊!不枉我養你這麼些日子,真是狗知主人心啊!
我模模土土的頭,以示鼓勵。它舌忝了一下我的掌心,癢癢的,我揉揉它的頭,隨後鎮定的沖著梅姨道︰「晚上給土土加餐,買只雞來給它。」
土土像是听懂了的話一樣,汪汪的回應道。
「就算是不喜歡人家,也不必這樣對待她吧?」話雖是這麼說,可九郎眼底帶著笑意,明顯也被方才姬容若不顧禮儀飛奔而去的形象給笑到了。
「我可沒指示土土這麼做。不過,人若是可惡起來,連畜生都不會放過她。」我雲淡風輕的看著姬容若跑走的方向,心里盤算著怎麼將她打發走。我可是一點也不想她破壞我和九郎在一起的時間。
我回到自己房里,喚來小蘭給我梳洗。梳洗罷,已經是日頭高照了。放姬容若一個人在客廳,于情于理都是主人家的失職。可是,她今日未曾只會前來拜訪,而且還拜訪到後院了。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本還想著忍忍且過去了。可是氣在心頭,實在是難消,有加上上回的挑釁。算了,我也並非善類。反正若是這次失敗了,我也遲早是人頭落地的份。橫豎一死,我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敢把我怎麼樣!
前堂的回廊里我特意將土土拴在了柱子旁,為的便是威懾她,量她也不敢過來。我就在這里打扮到我滿意為止再出去,看你等不等得了!
「小姐。」小蘭已經給我換了三個發髻了,可是我依然不滿意。她有些不耐煩了,在一旁催促道︰「隨便選一個便成了,反正今日也沒有什麼大事。」
「怎麼沒有!不是有姬家的賞花會麼!」我語帶嚴厲的呵斥道。
大約是從來沒見到我這個樣子,小蘭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言語。可是無論怎麼翻弄,都沒有我想的那樣驚艷。我不耐煩的揮揮手道︰「好了,好了。也不折磨你了。你去將朱明公子請來。」
「是朱明麼?」小蘭想了很久才回話,大約朱明平日里不怎麼說話,也不引人注意。小蘭也沒有記在心上。
「以後,記得要加公子,知道麼?」我囑咐道,嘴角勾起諱莫測深的笑容。朱明,如今將是我最大的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