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貴人帶著一干宮婢老奴,拔腿狂奔。殿內四下寂靜,宮人皆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筱筱捂著嘴巴,看著我,仿佛看著一個陌生人。我大步走過去,對著她的頭一個彈指。她吃痛,呀的叫喚一聲,隨後像是清醒了一般,捉著我的手不放,興奮道︰「小姐,你好厲害。三言兩語就把那個囂張的于貴人給嚇回去了。」
宮中的幾個宮人紛紛點頭。筱筱接著說道︰「方才,我真的以為小姐要吃虧了。沒想到,小姐幾句話就把她給唬住了。」
我輕笑一聲,筱筱不知道。這是曾經在宮中我最光輝的三個月里學的。本來學著是為了能夠舉行冊封大殿的時候不至于失禮萬民之前,如今我公主的威儀卻學了個精通。
我大戰于貴人的事情,在于貴人回去之後,不知道被那個嘴碎的宮女給說了出去。然後,宮里對于我又開始了一股莫名的敬畏之情。相反,原先的母老虎于貴人便成為眾人的笑柄。茶余飯後都是她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描述,還有挫敗而歸時的落魄樣兒。
宮里的生活越來越有趣了。我著實覺得齊王宮里的幾個妃嬪檔次太低了。明目張膽的送些有毒的吃食來,還在送來的衣服里放點針什麼的。這些個小把戲,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用。
不過也有些心機深的,拿只拔了毛的雞殺了在我宮門口放血,著實把當日當值的宮女給嚇壞了。還有將我的膳食換成一盅土,或者在菜里放點蟲子。這些不會死人,但能震懾人。一來二去,無雙殿里人心惶惶。
之後,我殿里的幾個宮人說在她們的床鋪里發現了蜈蚣。同日,有兩個宮女去河邊洗衣服被推下水,好不容易被救起來,嚇得魂都沒了,當晚就發起高燒來。
然後,便是我身邊的老嬤嬤。但凡在我宮里的人除了筱筱,無一幸免。不少宮人去內務府央求將她們換到其他地方。別處的宮人听聞我這里鬧得這般,也不敢過來。我看著她們每日愁眉苦臉心煩得很,便直接和內務府的人說了讓她們都去別地兒。
這話一說出,無雙殿的人全跑了。筱筱看著她們一個個來謝恩,氣得嘴噘得老高,在那里連連謾罵︰「這些的沒良心的東西。一听見有人要對付小姐,就立刻跑了。想當初在小姐這里享清福的時候,怎麼就沒記得呢?我們宮里活少,餉銀還多。您又仁慈經常將東西賞給她們。她們拿了就忘,真氣人」她說著,見我沒什麼反應,氣得直跺腳道,「小姐,您怎麼沒點反應呢?好歹您也說幾句呀」
彼時,我昏昏欲睡,眼皮子都睜不開,只好敷衍道︰「好了,好了。你說得對。你說什麼我都听你的。」
筱筱見我敷衍她,一時氣急,推開門就跑了。我實在是撐不住了,于是倒在榻上睡著了。
待我醒來,已經是日落時分。我爬起來,走到床邊,抓了幾塊糕點胡亂塞進嘴里。從早上睡著之後便一直沒吃東西,醒過來肚子咕咕叫的,我也不管那麼多了,就著冷茶喝了幾口,將桌上的三盤子糕點都吃完了,這才歇下。
我吃飽喝足,坐到凳上,一抬頭就看狐狸穿得跟朵杜鵑似的正目光炯炯的看著我。完了,這下形象全毀了
我痴傻了半響,反應過來之後,捂著臉,使勁的跑回床上。天哪。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哦。這輩子丟人的事兒全被這伙給看見了。
狐狸輕笑一聲,身子已經壓在了我的被褥上。他的聲音隔著褥子傳來,「十四,你躲什麼?」
我捉著被子,一本正經道︰「誰躲你了,我打算睡覺。」接著,被子上一輕,我想狐狸定是打算放過我了。沒想到,他突然涼颼颼的來一句︰「我也一起睡。」
說完,就是一陣寬衣解帶的聲音。
我在被子里都想捂臉了,這廝能不能不要這麼不要臉啊。我實在承受不來啊
接著,又是一陣扯被子的力道,我連吃女乃的力氣都用上了,手腳扒在被子上,誓死不讓狐狸揭開被子。雖然我那可憐的清譽早就被毀得一干二淨了。但是,再一再二不能再再三啊。我雖然不要臉,可也知道要命啊。
別看狐狸瘦瘦弱弱的一個人,手上那麼一用力,我的被子就輕松的飛走了。這下就把我給全盤暴露在空氣下了。狐狸穿著紅色的里衣,衣襟敞得很開,一根帶子松松垮垮的系著,下面也是紅色的褻褲,半曲著,隱約能看到他腿型修長有力,還有上方……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我被眼前的男色給驚到了。狐狸卷曲的發用一根發帶扎著,媚眼如絲,嘴唇微微勾起蕩漾出若有似無的笑容。我血流向上沖,臉紅得跟柿子一樣。跟著狐狸那麼久,我總算是練得稍稍有點定力,發蒙的同時,不忘牢牢捉住被子。
就在這時,緊閉很久的門突然被打開。一陣鵝黃色旋風以雷霆之勢沖進來。一邊沖,一邊喊︰」小姐,小姐。有好消息啊。王爺,王爺……」這丫頭說到最後,總算看清了室內這一番狀況了。
我長發垂肩,只著中衣,眼神迷蒙,臉紅得跟猴似的。而,狐狸一件中衣前襟半敞開,倚在床上,一手捉著被子,一手正打算困住我的手。
筱筱石化了。
「那個,那個。筱筱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的。你先听我說。」話說完,我就覺得這事兒肯定說不清楚了。本子里不都這麼寫著麼,男的一般被捉到發生曖昧的時候,但凡說的都是這些話。但是,一般女的沒听完就跑了,一邊跑,一邊還淚流滿面。
所幸的是,筱筱還算是有點理智。她後退三步,立正向後轉,然後關上門,大叫道︰「王爺,小姐正在出恭。您先請回吧。」
蕭鈺的聲音離得很近,我在屋里都能听見他一字一頓,恨恨道︰「叫她快點出完,本王在這里等著。」
我 個天您到底是有多急,我正在這兒出恭,您都不放過我
狐狸趁我失神,一下將我攬到懷里,在我耳根子旁邊使勁和氣,激得我渾身一陣顫抖,差點沒癱在他懷里。狐狸的手順著我的腰線慢慢滑動著,我瞪大雙眼,本想尖叫,卻生生壓下來,啞聲道︰「狐狸」
狐狸眯著眼楮,搖搖頭,撅起嘴巴湊近我。
那意思,莫不是……我驚呆的看著他,他點點頭,嘴翹得更高了。我使勁搖頭,就差沒把腦袋給轉下來了。
他的手禁錮住我,力道加重不讓我離開半分。我在他懷里使勁的動,他不肯,我要哭了。哥哥,不要啊
門外一陣劇烈的敲門聲,蕭鈺氣急敗壞道︰「你趕緊給我出來,我還要去批奏折呢」
我去啊,您老人家這麼日理萬機的,就不要過來了。我這里已經不是出恭了,幾乎是要出人命了
我哀求的看著狐狸,他不為所動,只是把頭一偏,像是耍賴皮的小孩子。我現在真的要嘔血三升了。
沒辦法,我眼一閉,頭一橫,抱住狐狸的腦袋,就這麼一股腦的按上去。柔軟的唇瓣,記憶里的香味,他的舌尖撫模上我的嘴唇,我沒有反抗,便打開城門。他的舌柔軟,嘴唇也柔軟,我幾乎沉醉。
他呼出溫熱的氣息,噴在我臉上。我此刻突然覺得異常的安心。如果這樣,和狐狸在一起,一輩子興許也不壞。
我被親得暈暈乎乎,整個人軟綿綿的趴在床上。他又趁機親了幾下我的臉頰,最後才放過我,一個閃身,便不見了。
蕭鈺總有耐不住破門而入,我完全一副陶醉其中的表情,讓蕭鈺嚇得臉都發白了。最後,還叫了御醫。我依舊暈乎著,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最後,蕭鈺迫于工作壓力走了,留下藤遠看著我。我覺得藤遠這個將軍和白玉堂實在有異曲同工之妙。兩個都是吃皇家飯的,兩個都是被當成全職嬤嬤使喚的。不過一個是正宗的皇家將軍,一個是地方的王家將軍。不過,兩個都是拿著公務員的錢,干保潔員的活的人。悲哀
我正想著,藤遠難得走進來,坐在桌前,擺出一副要我談一談的神情。難道,他終于看不下去我禍國殃民的留在這里白吃白喝,打算給我點忠告?
藤遠的身影在宮燈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的欣長,煩著銀光的鎧甲,還有腰間的佩刀,讓原本就英武的他,更帶一份肅殺之氣。半響,他開口道︰「公主,帝都遣來使來問王爺要人了。」
我點點頭,東窗事發是遲早的事情。這不在我意料之外。
他接著道︰「王爺打算想皇上提親,娶您做王妃。」
我就知道蕭鈺沒那麼容易放過我,氣惱道︰「他提親歸提親,我嫁不嫁得了,可不是我做主的。」
藤遠苦笑一聲道︰「公主,您似乎還不知道,皇上開了什麼條件和王上交換您。您如今是整個錦繡最炙手可熱的公主了。」
「什麼條件?」
「王上提出分地而治,他願意放棄奪位,蝸居泉州,自立為錦繡附屬國。皇上開的是涼州,廣州,蘇州,三州歸為王上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