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息道︰「狐狸,別人招財,招運,招桃花,再不濟,招霉運。就你到底是什麼命啊我見你五回,三回都是被下了藥的。而且,兩回都是*藥。您到底是怎麼了?好歹也是個男人啊。」
狐狸無奈,寅十震了一下,隨後轉過頭來,結結巴巴道︰「主上,中了什麼藥?」
更五打算過來把脈,我擺手道︰「不用了。一聞都能聞出來,又是干柴烈火。狐狸,看上你的都是有錢人啊。這貨色價錢相當的貴「
狐狸現在身子已經軟了,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我身上,而且還吐氣如蘭的在我耳邊一直微微喘息。哥哥,怎麼說我也是正經人家的姑娘,您能把我當做正經人麼
我轉過頭,臉色潮紅道︰「庚五,你過來。我有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事關你們主上的性命。」
庚五半信半疑的走過來道︰「什麼事情?」
「幫他解藥。」
庚五臉就跟被牛踏過一樣,道︰「屬下寧可自盡。」
我無奈只好道︰「那還有個辦法。」
寅十道︰「什麼辦法請講?」
「找個女人來幫他解藥。」
寅十和庚五的臉像是被一群牛踏過一樣,道︰「主上會把我們交給苗女的。」
狐狸掙扎的說︰「沒事。十四,我現在還能壓住藥性。回去,你給我解藥。」
我突然羞憤了,寅十和庚五臉紅了。這人,這人,真的太不要臉了
鑒于狐狸被下了藥,寅十和庚五點了他周身各大穴道,先壓制住藥性。回去之後,再行尋找解藥。十里桃林好歹也是個大地方,就算真解不了,還有十里桃林的主攻。反正本來就是狐狸的老相好,狐狸再怎麼**也不會失到我身上來的。
這一番話讓我安心了。由衷覺得寅十這張被牛踏過的臉實在可愛可親。
話不多說,前夜祭已經進行到了後半段。各位族長在台上站定,隨後振臂一呼道︰「今日是盛大的前夜祭。我們請來一位貴賓。他是苗族中人,並且在中原大地上是數一數二的苗族人。他是我們苗族人的榮譽。」
眾人皆是目光灼灼,紛紛議論。我捅了一下狐狸道︰「苗族不是都是避世的麼?哪里來的名人?「
狐狸被封了穴道之後,臉上雖然還帶了些許媚色,但是整個人已經不再燥熱,听到幾個族長的話,也不由皺眉思考。
寅十在一旁道︰「苗族中只有南苗是避世隱居,其他苗族分支並不喜歡居住在深山。在泉州中部地區都是一片平原,有許多苗族在那里居住,並且跟中原人通婚。」
我點點頭。這時,人群中一片驚異之聲,不少人叫道︰「是花家」
「是泉州花家。」
「錦繡首富啊。」
「都說花家的人都是貌美如花,果然不錯啊。」
不少姑娘大膽的議論著。
「好俊的哥兒。」
「不知道是花家的什麼人?」
「我若是能嫁給這樣的人兒,就是死也情願了。」
真有這麼美麼?我抬頭瞧了一眼那位花家的公子。遠遠看去,只見一片白衣在晚風里獵獵作響。他側著頭,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卻是有幾分風姿。單單站著,就像是一幅畫一樣。
我使勁的往前擠著,想要到人群前方看個清楚。沒想到,腳下一滑,居然磕了個正好。整個人打了個滾,從人群里給滾到了最前方,正巧不巧就落在祭祀的台子下面。我揉著腦袋抬起頭,沒想到卻和那花家公子踫了正面。
當我看到他,整個人霎時就僵硬了。他的眼角下方,有一顆紅痣,殷虹似血。和夢里無數次出現的那人一模一樣。白色的衣,黑色的發,朱紅的痣。
他跳下台子,隔著萬千火光,悄然一笑,像是四月里最柔和的春風,伸出手來。像是無數次曾經夢里的擁抱,像是桃花春風里的蹁躚舞姿,像是他曾經對我說的山盟海誓,溫柔繾綣。
我突然淚光模糊,開口道︰「我遇到你了。」
是的,那麼多年,那麼多時日,我夢里的,我心里的,總有那麼一個影子。白衣黑發,淒愴悲慟。
他的眼里閃過一絲驚訝,溫和道︰「在可曾見過小哥?」
他微微張開的嘴,挑起的眉毛,以及眼里的驚訝,我的心如置冰窖。他不記得了。所有過往,前世記憶,那些糾纏刻骨的愛戀。我苦笑一聲道︰「不,沒有。是我認錯人了。實在失禮。」
我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一個人從地上爬起來,轉過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回原來的地方。狐狸站在人群里看著我,我走到他面前。
他不顧眾人的眼神,一下子撲上來,用他慣用的語調哭喊道︰「我的乖乖啊。你怎麼摔成這個樣子了。」說著,眼里淚光閃閃,作勢要哭。
這時,三個護衛大哥已經完全嚇到了,嘴巴能塞下一個雞蛋。
狐狸又道︰「人家只是說你是瘸的,可沒讓你真去瘸啊。我的十四。」
我翻了個白眼,揪住他的耳朵道︰「你以為我樂意啊」
狐狸被我揪著耳朵,臉色露出半是痛苦,半是享受的神色道︰「十四,你別那麼用力嗎。」
寅十已經捂臉不忍再看。
庚八喃喃道︰「是藥麼?主上的藥又發作了麼?」
庚五哭喪著道︰「十里桃林要完了。全完了。」
我看著這三個人跟死了爹娘一樣的表情,覺得狐狸實在是罪孽深重啊。于是,便放開他的耳朵,連忙幫他辯解道︰「不,不是的。不是你們看到的。他是中了毒,中毒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我的一番話又成功激發了三個求生的意志。沒想到,狐狸伸個懶腰,神色嫵媚的打了個哈欠道︰「誰說的。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在組織里的時候都是裝出來的。從剛才到現在,我一直板著個臉,可憋死我了。」說著,猿臂一伸,將我拉到他懷里。
本來,狐狸在人群里已經是很扎眼的了。這回遇到剩下的三個跟丟了魂兒一樣,再加上我剛才那個傻樣。人群的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們一群人的身上。
那幾個族長也再竊竊私語。突然,其中一個長老拄著拐杖,跺地一聲,怒喝道︰「你們是哪里來的?為什麼混進我們苗族人的前夜祭?說有什麼目的?」
此話一出,人群里都是一片噓聲。突然樹上跳下五個黑衣人把我們團團圍住。突然出現的五個人,更是在人群里引起了一陣騷動。花家的那位公子突然開口道︰「先住手。」
狐狸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塊紅絲帕,一甩一甩道︰「花公子。怎麼不記得奴家了?」
我險些站不住,這話說得跟青樓里的姑娘半分沒差啊。
花公子果然一听狐狸的聲音,臉上露出欣喜,撥開人群,健步如飛的跑過啦,一下抱住狐狸,語氣里滿是驚喜道︰「月華。果真是你。」
狐狸小帕一甩,神情傲然道︰「怎麼不是我?花葉一分別不過幾月,居然就認不出我了」
花葉一臉上露出羞愧的神色道︰「這不是眼神不好麼?上會你給我弄來的西洋鏡沒帶出來。所以,沒看清楚。听到聲音,我就在猜想是不是你了。」
他們兩人象是早就熟識,頗有他鄉遇故知的激動。那幾個族長霎時驚訝半響沒說出話來。就在他們犯傻的光景,我開口道︰「我們是貴客的朋友,並沒有惡意。只是想來找個人。還請族長給個方便。」
族長沒料到我突然會這麼說,咳嗽一聲道︰「這樣啊,那你說你來找誰?為什麼找他?」
「我來找一個姑娘名叫笙歌。她是我的朋友。我听說她被關起來了,所以來救她。」
幾個族長交涉一番,隨後還是方才那個大胡子族長沉聲道︰「笙歌犯了族規。我們不能讓你見她。念在你是花公子的朋友,今天就放過你們。你們回去吧。以後不準再來了。」
我生氣道︰「為什麼?笙歌做錯了什麼,你就把她關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算明日把她當做活祭品祭神,是不是」
族長滿面怒容,暴喝道︰「這是我族里的事情,輪不到外人來插手」
「我偏要插手。笙歌的事情,我是管定了。讓她來散布開繡坊的消息是我,是我指使她那麼做的。我不明白,你們這個地方那麼的貧窮,為什麼就不知道出去賺錢?只知道躲在深山里,獨自信仰什麼神明。神明能保佑你們什麼?他日,若是中原人不願意再和你們和平相處了。你們能有什麼反抗的武器?只知道固步自封。」我深吸一口氣,最後吼道,「你們這群膽小鬼」
我總算是把憋屈許久的話毫不顧忌的說出來了。大胡子族長被我氣得是胡子一抖一抖的,幾乎要暈過去。人群里開始騷動,漸漸有人罵聲不斷。
「妖言惑眾」
「妖女。妖孽。中原人都不是好東西」
「呸。我們才不是膽小鬼呢我們南苗有中原人沒有勇士。不過是個柴火一樣的小子,居然敢污蔑我們苗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