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小果走的那天,白小白獨自坐在窩邊哭了很久,她的眼楮是紅的,所以沒有妖知道她哭過。那些妖都說她沒心沒肺。枉蛇小果對她這麼好。
白小白沒有去理會,魏華山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她也依舊沒心沒肺的過著自己的日子。
不過這樣平靜的日子並沒有多長。前幾日,當白小白跳到對面的山頭看完落日回家時,才發現天已經黑了。急匆匆的跳回家,但總覺得後面跟著東西。可當她停下步子回頭看的時候,卻發現身後什麼東西都沒有。
就在此時,一聲怪叫從她的耳朵掠過。白小白抖了抖長長的耳朵,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身上的白毛都快豎起來了,明明她有一身毛來著,可總覺得很冷。她不由得想起了一種東西。
鬼?
白小白的膽子很小,大晚上從來都不敢出門的,只不過今天看日落的時候傷感過頭。現在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很悲催的是這幾天是朔月,上半夜根本就沒有月亮,而且風吹起四周樹子發出沙沙的聲音,樹枝不停的搖擺怎麼看怎麼覺得鬼影婆娑。
于是,白小白渾身發抖了,反正記憶深處,鬼是一種很可怕的生物。她也不知道那是哪里來的記憶。
白小白被兔毛覆蓋的皮膚涼颼颼的,撒開腳丫子往自己家里跑。說來也奇怪,當她跑回家之後,站在門口,長長的耳朵又動了一下,伸出爪子拍拍胸,還好沒啥聲音。白小白果斷的松了一口氣。
「呱呱!」
白小白全身的白毛都豎了起來,三只爪子摳著地面。那只還按在胸前的爪子愣是沒有放得下來。要是蛇小果在可定會嘲笑她,都是千年的妖了,竟然還會怕鬼,白小白果然是異類。
她慢慢的把僵硬的脖子往後轉。月光下蹲著一只全身長著包的生物。
「媽呀!」
白小白嚇得四肢趴在門上,尖叫足足吵醒了半座魏華山的妖。還好大家早就習以為常,閉上眼楮繼續睡覺。于是,在這個伸手不見爪子的黑夜,白小白露出一副像是要被弓雖女干了的表情。天知道滿臉都是白毛的家伙怎麼會有這樣的表情。
然而,始作俑者卻滿臉黑線的蹲在地上,難道他真的長得很嚇人?太打擊了,實在是太打擊了。他要精神損失費。
白小白不知道,這一聲尖叫,傷上了一只純潔的妖的自尊心。這是永遠也無法彌補的傷口。她是要負責的。
「呱,你叫這麼大聲干嘛!」
白小白兩只紅彤彤的眼楮死死的瞪著這個很抽象的全身長著包包的俗稱蛤蟆的生物,「你跟著我干嘛!」
「我看你在路上很怪異,就跟上來了,呱。」
「我哪里怪異了,哪里怪異了!」白小白拔高聲音,她很怪異?顯然白小白是不會承認滴。
可憐的蛤蟆先生額頭上再次掛滿黑線,于是,兩只動物在門口大眼瞪小眼的瞪到了天亮。白小白那原本就紅的眼楮因為睡眠不足更加紅了。
終于,白小白的眼楮實在是酸得受不了了,看著就要掉下眼淚來,脖子也僵得不行。于是,她妥協了,一坐在地上耍無賴。
「我輸了,你贏了,可以拿走我所有的東西,這些都是你的戰利品。」白小白抬起一只爪子指著那幾棵魏華山隨處可見的紅果樹和地里的紅蘿卜,悲憤的說。
蛤蟆繼續黑線,蹦著跳到白小白面前,張著大大的嘴巴,「這些東西魏華山到處都有,我干嘛要你的。」
白小白長長的耳朵一下子就耷拉下來了,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背後的兔子窩,「呼呼」的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的說︰「我的財產除了這些紅果樹和胡蘿卜就只有這個兔子窩了,你拿去吧。」
說著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白小白就像是自家的閨女被搶了一樣,心里真的很舍不得哇。這里是她和蛇小果的窩,就這麼離開了,確實挺舍不得的,不過也只是舍不得而已。大不了自己去對面的山頂開一個窩,還用不著每天蹦著去看日落,當然也不會再遇上這麼悲催的事了。
但讓白小白悲憤的是,蛤蟆先生竟然對她的窩不屑一顧。
「我不要!」蛤蟆很淡定的說。
白小白真的搞不懂,她的家當全都在這里了,沒啥能給的了呀。難道,難道……白小白的腦子終于有靈光的時候了。
「難道你要我做你的娘子?」嗯,應該是叫娘子吧。可是……白小白傷神了,根據種族論來說,他們兩個結合不是一件好事吶,不說有沒有後代,就算是有,那該是怎樣的,怪物?
蛤蟆有一種要暴走的沖動,就這一個白得不能再白的兔子,他會稀罕?不僅白,看樣子還比較二!哼哼,娘子,丫鬟還差不多。要是他知道白小白心里的想法,可能不會殺了白小白,自己都被這話駭死了。
「不是。」蛤蟆在白小白身邊蹦了一圈,終于消停了。
恩,很好,不是就好。白小白全身的白毛終于貼在了皮膚上,要知道,把全身的毛立起來是很不舒服的。
「我要你對我負責。」
白小白的毛再一次豎起來,這是癩蛤蟆,語不驚人死不休啊,不就是跟她剛才的意思差不多嗎?
顯然,白小白誤解了,不過蛤蟆不著急,他有時間解釋。
「我要你——」
白小白的耳朵不停地抖動。精力完全集中在長長的耳朵上。
「讓我住在這里而已。」
什麼狀況?白小白腦子反應真的很慢吶。
蛤蟆一臉同情的看著白小白,這家伙的腦子不是一般的小白。一大串話就像是倒豆子一樣, 里啪啦的從蛤蟆的嘴巴里抖出了來,「你一看到我就尖叫,傷了我這只純潔的妖的自尊心,給我幼小的心靈埋下了巨大的陰影。所以,你要養我,伺候我,在我不高興的時候為我解悶。我說東,你不能去西,我睡覺,你要幫我打扇,我要吃什麼,你就要去給我弄。直到——」
「我好了為止。」
說完這一大串話,蛤蟆顯然也累了,腦袋瓜子磕在地上。說話是很費力的一件事啊。
只是,蛤蟆終于看見白小白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暈了過去。白小白最後的一個意識就是︰妖也有這麼八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