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白小白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好痛,好痛,這只狼怎麼沒有一點紳士風度啊,都不知道對一個可愛美麗的小白兔溫柔一點,她還沒死吶,會知道疼哎。
但白小白還是不敢睜開眼,其實,她想著這只狼早就知道了她裝死,獨眼狼把她叼了這麼久,她早就憋不住氣呼吸了,可能這只獨眼狼真的打算吧她圈養起來當儲備糧食。
悲催的人生啊,淚奔!
但過了很久,白小白的肚子再次「咕咕」的叫起來的時候,她裝暈也裝不下去了。睜眼,只看見四周黑洞洞的,一點光線都沒有,噢,不,有一只亮晶晶的打燈籠。
白小白抖了抖渾身沾著狼口水還有雜七雜八東西的毛,朝著洞中唯一的光源挪過去。她抬起爪子,在燈籠面前晃了晃爪子,嗯,不錯,竟然不會滅。貌似那只狼也不在洞里。
「兔子,你要做什麼!」
其實獨淚很郁悶,看著這只兔子嚇得差點大小便失禁的樣子,他就想把這只白兔子狠狠的蹂躪一番。這只兔子竟然以為他要吃她?
切,這只瘦不拉幾的兔子還不夠他塞牙縫。
白小白全身的毛都炸開了,兩股戰戰,跌坐在地上。這這,這只燈籠說話了,不,雖然她比較小白,還比較二,但她還是很清楚的明白了,這只「燈籠」是那只獨眼狼的眼楮。
天吶,剛才她做了什麼!
白小白忍不住全身發抖,獨眼狼從背光的地方走出來,白小白的三瓣嘴張得大大的。這時,月亮從雲層中緩緩的露了出來。
月光下的巨狼足足比她在魏華山見過的狼高大不止一倍,尖尖的爪子陷進土中,蒼勁有力的腿就像擎天之柱,沒有人能撼動。他寬大的背脊托著皎潔的月亮,全身都披著純白的毛皮,只有胸前才有一撮黑色。在月光之下熠熠生輝。這才是真正的狼啊,不,該說是狼中之王才對。
恐怕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左邊的眼眶凹陷了進去,而另外一邊的眼珠卻比珍珠翡翠都還明亮。多了些許猙獰和血腥。他尖碗形的長耳還抖動了一下。獨眼狼哪里知道,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把白小白嚇得半死。
白小白看著巨大的狼頭,在月光的襯托下,白小白有些恍惚。然而在她恍惚的一瞬間,白小白剎那間身體緊繃,恐懼在她的每一個細胞里叫囂,以她為中心不停的蔓延,直至擴散到這個整個幽暗的洞穴。只是那麼一瞬,她覺得自己小小的身體已經鑽進了那張巨大的狼口里,上面鋒利的狼牙,下面也是鋒利的狼牙。然後狼口 嚓一下就合攏,剛好咬斷她縴細的脖子。
白小白不停的咽這口水,脖子不停的蠕動,就好像她現在已經是這頭獨眼狼的口中美味一般,蛋定,蛋定。白小白真的被嚇得神經錯亂了,等到想清楚了,忍不住大罵一聲,「擦,老娘沒蛋怎麼定。」
听見這句話的獨淚嘴角不停的抽搐,怪異的在白小白身上從到到尾,從尾至頭的打量了無數遍。
白小白只覺得她自己就像是妓院里被恩客隨意挑選的妓女,獨眼狼赤果果的眼光每在她身上刮一下,她的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想她今天竟然會有這種囧態,哎,她一世英名就毀在了這只獨眼狼手里了。
獨淚晃著巨大的腦袋,鄙視的看著被嚇破膽的白小白,這只兔子,既小白又粗魯,還比二得很,他真的很好奇這只兔子是怎麼活了一千多年的。
「兔子——」獨淚見白小白依舊在神游中,張開大口,對著白小白就是一陣干吼。
「媽媽,我看見狼了——」白小白嚇得直叫娘,撒開腳丫子在這個寬敞的洞里奔跑,眼淚直飆。
獨淚滿臉黑線,真的很想一爪子拍在這只兔子的腦袋上,只有一個想法,這只兔子傻了。
等到白小白跑累了,肚子很不雅的再一次「咕咕」的叫了起來,她才喪氣的坐在地上,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仰起頭,閉著眼楮,吸了吸鼻子,「你把我吃了吧,最好一口吞下去。」
「哈哈哈!」獨淚開懷大笑,好久都沒有這般歡暢過了,他仔細的打量著白小白,若有所思,月光下,他碧綠的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白小白閉上眼,屏住呼吸,但隨即狠狠的吸了一口氣,等待的血腥氣味並沒有出現。等了很久,白小白覺得整個山洞都靜謐了,她小心翼翼的眯了一個縫隙,兩只耳朵時不時的搖動了一下,卻見獨眼狼蔫蔫的趴在地上,好像有什麼心事。白小白心里好奇得不得了,不過就算是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過去問獨眼狼。
狼可是要吃兔子的呀,這點常識她還是有的。
「兔子,你說做人好不好。」獨淚孤獨的趴在一個角落。
白小白看著心疼,這頭狼看起來好蒼涼,就像是經歷了很多事的老者,可他明明還健壯得很啊。
白小白︰「……」
「你想成仙嗎?」。
成仙?其實她就想著現在快點回到她的兔子窩,美美的吃上一頓新鮮的胡蘿卜,然後再美美的睡上一覺,成仙神馬的都是浮雲。想想啊,成仙又苦又累,還沒得福利,就不算這些了,看看千百年來能成仙的有幾只?完全是虛度光陰。只有那些腦殘的家伙才這麼急著修成仙。
白小白︰「……」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她怕自己回答了會把這只古怪的獨眼狼氣死,那她就罪過了。
獨淚眼楮一亮,再一次認真的打量起白小白,不過現在他眼里的白小白有點不一樣了,至少,不會讓他覺得討厭。
白小白一看見這目光一顆撲撲跳的心差點停止,這目光,實在是太強悍了。萬一他不高興真的把她吃了怎麼辦?
「不想?」
白小白依舊沒有回答。不過獨淚卻低聲的笑了出來,對這只白兔子越來越感興趣了。
獨淚思索著,月光傾瀉在巨大的狼身上,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他全身裹著氤氳月色。白小白頓時傻眼了。
她的運氣是不是太好啦,親眼看了一場變身秀,只見氤氳之氣裹著的巨大狼身逐漸縮小、拉長。待亮麗的色彩褪去,白小白的視線從那一雙腿,往上爬。只見一襲純白色長袍,衣袍之上沒有什麼修飾,只是在腰部右側掛了一塊淡青色的通體透明的狼圖騰玉佩,兩手負在身後,頭發飄散著,隨風而浮動,一股雋永的書卷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但是讓人感到矛盾的是,月光籠罩中的他,另有一股微微的煞氣溢出,使人心中不由得一寒。
這這,這頭狼竟然變成人了,白小白很不雅的咽了一口口水,但隨即,就把自己狠狠的鄙視了一下。不就是一個長得讓人犯罪的美男嘛,難道是自己很久沒見過人型生物,所以興奮了?
細看來,他極其年輕,劍眉入鬢,鼻若懸膽,臉上的線條猶若刀削,好一個俊美男子。唯一可惜的是,他的左眼上一道閃電也似的疤痕刻印其上,顯然左眼已經瞎了。右眼微微一睜,頓時就趕到仿佛是暗夜之中忽然出現了一輪明月,整個人都呈現出無雙的神采,使得天地都似乎是為他而變色,眼眸中展現的神光讓那本已殘缺的左眼都變得不再是殘缺,仿佛整個人都是那般的完美。這一切變化也不過是一個呼吸之間。
白小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知道獨眼狼這個樣子叫人,而且她好像對人有一種特殊的親近,愛屋及烏,她對這個獨眼狼也親切了起來。白小白把目光挪開,又很不爭氣的落在獨眼狼的臉上,貪婪的看著獨眼狼變化出來的美男,仿佛要把這一張臉刻在心里,就連她的脖子也仰得有些僵硬了,愣是不肯把自己的目光挪開。
獨淚臉上少有的露出笑容,整個山洞都熠熠生輝。他竟然在白小白那張被白毛覆蓋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執著。獨淚不知道為何這只自己能輕易捏死的兔子有這麼強烈的執著。雖說不上喜歡,但也不會厭惡。
「如果我有一套能讓你成仙的修煉法訣呢?」
「想!」
剛說出這個字白小白就後悔了,丟臉啊,就這麼一下子就被這只獨眼狼勾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怨氣不停的在白小白的腦門上盤旋,越來越大。
獨淚的嘴角勾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明明這個笑容很好看啊,可是白小白卻感到一股壓力撲面而來,就像是上位者一樣,天地之間,誰主沉浮,唯我獨尊。白小白兩只長長的耳朵頓時就耷拉了下來。
其實,她很現實的,誰會想死啊,只不過是沒有機會長壽而已,要是有百分之百的機會能活下去,當然想活。至少成仙的話還可以吃可以喝,她沒有大的志向,只是想每天過著在太陽下曬肚皮的日子而已。
但是,很悲催的是,獨眼狼的笑越來越模糊,直到一切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