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滾滾,天地日月無光,無盡黑暗籠罩而下,宛如進入了阿鼻地獄,陣陣森然的氣息瞬間彌漫于天地間。壓抑,前所未有的壓抑在這里肆無忌憚的綻開。在滾滾烏雲中,一座巍峨高大的山峰聳入雲端,若隱若現,然而,這座山峰卻像地獄中的明燈,神光大放。
而山腳,那廣袤的土地上,便是一片由骨骸鋪成的枯寂死海,時而,一只只漆黑的烏鴉從頭頂飛過,「呱呱」的聲音猶如千萬鬼哭。無數冤魂野鬼在這個空間游蕩,叫聲淒厲,盡顯不甘。
「轟隆——」
電閃雷鳴,卻如千萬野獸咆哮,震耳欲聾。黃豆大的雨點鋪灑在骨海中,仿佛是要洗淨這里的無數冤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小白自昏迷中醒來,雨點打在臉上的傷口上生疼,緩緩睜開雙眼,前方巍峨的大山綻放出神的光暈,此刻的她正躺在冰冷的白骨上。
冰冷的雨水帶走了她身上所剩不多的溫度。冷,好冷,牙齒都快打架了。
「小白,快醒醒!」
身旁傳來一陣濕漉漉的溫暖,「嗯!」蚊蠅般的聲音從白小白的鼻腔冒出來。
呵呵,是小天,他是唯一沒有棄她而去的。白小白艱難的撐著站起身,踉蹌了幾步,幾欲跌掉。她仰起頭,任憑雨水沖刷身上的血跡,那些被雨水沖走的血跡灑在白骨上,不多時便沒了蹤影。
她復雜的看著遠方即將消失的山巒,手指輕輕的抵著自己的太陽穴,「小天,我們走吧,這里不是一個好地方。」
小天點點頭,默默的跟在白小白的身後,前方的那個身影,即使要倒在地上,卻仍然倔強的一步步走過骨海。就算跌倒,也依舊爬起來,沒有在意自己身上流血的傷口。
依舊是一步之隔,下一刻,便是鳥語花香,晴空萬里。白小白有一絲錯愕,那就是魏華山的陣法?想來也是,想進入魏華山的妖千千萬,能進去的不到其一。而那些死去的冤魂久久不散去,便有了今日的場景。
白小白咳了一聲血,身體的每一處都傳來疲憊,只是現在她還不能躺下,如今連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更何況這四周可否有其他妖獸?這里,遠比魏華山危機四伏。
「吼!」
巨大的吼聲驚起群鳥,白小白捂著自己的耳朵,這一聲,包含了太多的訊息,顯然,這個地方是一頭妖獸的地盤。
白小白苦笑不已,誰讓出來的時候動靜弄得太大了呢,這顯然是在警告。但很顯然,這只妖獸顯然還沒到化形期,不然也不會給白小白這個氣息不定的外來者一聲警告。
「小天,看來咱倆得趕緊離開這里了,不然有得苦頭吃。」
但讓白小白不解的是,小天竟然不願離去?呃,這是什麼狀況。
「我們,能不能把那頭妖獸給殺了!」
啥?
「我肚子餓了!」小天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楮,趕緊解釋道,「不用你出手的,我自己能搞定。」
白小白完全把自己身上的傷拋到了腦後,探究的打量著小天,這個小天肯定不是一般的天犬族,要不然也不可能動用天犬族的二長老來找他。當初她便想到了這一點,因此才會幫他,呃,貌似那時候她就沒打什麼好主意。
「那我們就在這里等他?」白小白皺了皺鼻子,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咱身上的血腥味夠濃,我負責引他,你就把他搞定。嗯,就這樣,我先療傷,再不治療,我真的變成一只死兔子了。」
最後幾句純粹是白小白自己嘟囔。
她找了一塊干淨的地方,檢查了一上的傷口,臉上的傷看起來駭人,其實不算重,最重的應該是肋骨和經脈。全身的靈力一點不剩。她忍不住皺眉,其實獨淚下手不重,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算了,甩開腦子里的雜念,進入紫府。剛見到那塊石碑,白小白便坐下來吸收這里的仙氣。其實白小白在這里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她知道這紫府仙氣離這塊斷裂的石碑越近,越濃,越好。
深深的吸了一口仙氣,清涼的仙氣溫潤了她的四肢百骸。填滿了所有的經脈,任憑那些仙氣在身體里游走。但當靈識沉靜在其中的時候卻發現經脈全都被修復好了,不僅如此,竟然還寬闊了許多。她隱隱有些興奮,隨著仙氣來到泥丸宮,白小白差點興奮得尖叫起來,那顆原本米粒大的妖元,竟然有黃豆一般大小。四周被氤氳紫氣包裹著,偶爾露出一點角落。紫府仙氣填充著整個泥丸宮,而那顆妖元,竟然還在吸收這些紫府仙氣。
難道包裹著妖元的那一層便是紫府仙氣?好像不可能哎,這妖元形成的時候便已經有了這一層圍繞著的紫氣。
一時興起,白小白用自己的靈識觸踫了一下那團紫氣,卻一次次的被那紫氣「溫柔」的擋開。這著實讓白小白糾結了大半天。不過她不著急,反正這顆妖元在自己的體內,或許妖元都是這個樣子,會生成一個保護膜來著。
如此想來,白小白也不去為這個問題勞心費神。安安心心的開始療傷。待覺得自己好得七七八八了,也無心再去治療,外面那頭妖獸不知道小天能對付得了不。干脆還是退出紫府。
睜開眼,白小白便覺得神清氣爽,吐了一口濁氣,才發現這里的靈氣雖然比魏華山差了不少,卻也算得上是一個修煉的福地。
「吼——」淒厲的吼聲就在白小白的耳旁。
向著那驚吼聲看過去,一頭牛一般大小的花豹全身鮮血淋淋,而讓人覺得滑稽的是,他對著的那只小狗卻是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不,不會吧,那只豹子竟然會害怕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天?這世道,變得還真快哎!
還沒等白小白感嘆完,那花豹像是感受到的生命的威脅,拼命的奔跑,白小白只看見小天不大的身體漂浮在半空,張開嘴巴,露出尖尖的牙齒,猛的一吸,就如狂風刮過,白小白忍不住遮擋著刮在臉上的砂石,一雙眼楮從沒有離開過小天的身上。
而那頭花豹,竟然被吸了起來,離小天越近,越是向便戲法一般變小,就算他不停的掙扎,不停的求饒,也無濟于事,直到小天剛好能吞下他。
小天閉上嘴,那頭花豹就醬紫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