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魚一掌擊在狼妖右肩上,宛如擊中的是最為堅硬的鐵塊,手震得生疼,狼妖卻什麼感覺也沒有一般,利爪迅速揮動,不曾慢了分毫。
好厲害!這狼妖和之前遇上的妖怪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她身子一個回旋避開,雙掌大力拍上狼妖後背,狼妖仍是沒有反應,攻勢不見緩下,轉過身子,利爪繼續抓來。
心中有些懼怕了。
側手朝狼妖右臂打去,狼妖也不躲,由她打著,繼續攻擊。
對著狼妖腦袋一拳,用力全力,狼妖只是晃了晃,繼續。
脖子……
胸口……
肚子……
腿……
沒用!沒用,所有的攻擊都沒有!
安小魚佔著自己靈巧,險險躲避這狼妖的攻擊,再反擊回去,但狼妖從來不躲,因為這些拳掌,在它看來,和撓癢癢沒什麼區別,它一招凌厲過一招,誓要將她殺死。
體力漸漸散失。
面對尖銳、泛著寒光的爪,血盆大口中白森森的牙齒,一輪快過一輪的攻擊……
安小魚覺得自己好無力好無力,心里只剩下絕望和恐懼。
無邊的恐懼!無邊的絕望!
攻勢越快,到了後來,她盡全力,也只能勉強躲過狼妖的攻擊,淚水從眼眶之中涌出,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在撐多久,身體,已經到極限了。
再多一次的躲閃,對她來說都是極為吃力的事情,可偏偏,不躲,就是等死!
她在心里喃喃的叫喚,風哥哥,來救救我好不好?小魚,真的沒有辦法撐下去了。
……
騰地,鮮血濺了滿身。
定格的畫面,狼妖胸口處一個圓洞,嫣紅的血涓涓外流,終于,停止了攻擊。
它緩緩的倒下,後面的人逐漸露出。
紅衣似血,傾城的容顏同樣帶血,右手中一支玉笛,靜靜而立,血從玉笛的尖端,一滴一滴,滴落地面,他,宛如地底修羅!
修羅麼?再怎樣的可怕,也抵不過剛剛面對狼妖時的絕望和無力。
安小魚一臉蒼白,很想很想哭,卻依舊笑出聲來,「謝謝你。」
女孩的容顏,明明染了血,卻還是純真的,笑容中,是劫後余生的慶幸,很溫暖的感覺。
妖孽看在眼里,終于動容,「你不怕麼?」
也不知,他是問剛剛的狼妖,還是問他自己。
「怕,我怕很害怕,很害怕。」安小魚承認道,又一笑,「所以,我才更要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
「不用。」妖孽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急忙別過臉,身子卻是不動,不知怎的,就是想擋住身後的一片血腥,不讓她看到。
「你是誰?可以告訴我嗎?」。安小魚從地上爬起來,給狼妖嚇得,最後一刻,她腳一滑都摔地上了,還好妖孽美男及時出現,要不然…她不敢在想下去,對著妖孽眨眨眼,「因為我想好好謝謝你。」
被狼妖們一攪合,她也從對妖孽的驚艷中清醒過來,可以正常面對他了。
妖孽正要答話,突然,心口一陣劇痛,迅速蔓延到全身,疼中帶癢,猶如千萬條小蟲,鑽心噬骨。
該死的,怎麼在這個時候發作!
「現在沒事了,你走吧。」他勉強忍著,朝安小魚冷聲道。
「啊?可是我還沒…?」
「本尊不想看到你,快滾!」妖孽不耐煩的打斷,指著安小魚來時的方向,「滾!」
「你這人怎麼這樣!」安小魚也來氣了,掉頭就走,答謝個狗屁,居然這樣凶她,功夫高了不起啊,救了她了不起啊。
才走了幾步,背後響起一聲低低的申吟。
「嗯…嗯…」
回首看去,妖孽男整個都縮在地上,頭埋得低低的,肩膀微動,似乎在極力忍者什麼,就算這種時候,一襲紅衣的他,依舊美得魅人。
「你怎麼了?」安小魚急忙跑回去,扶著他問。
「滾!本尊叫你滾沒听見嗎?」。妖孽听到聲音,身軀猛然一震,甩開安小魚,吼道。
安小魚這才看清了他的臉,唇已白得沒有血色,額上大滴的汗珠不斷滴落,可見是痛到了極致,這個時候還能保持清醒,毅力不是一般的高。
任由妖孽怎樣怒吼,叫她滾開,安小魚都不為所動,有些責備的說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啊,老是叫我滾滾滾的,我是人,又不是皮球,怎麼滾,我留下來,是好心想幫助你誒。」
「本尊不需要你的幫助。」妖孽惡狠狠的說,如同一頭發狂的小獸,這個女孩子又怎會明白,他從來,都不允許自己將脆弱暴露在他人面前,決不允許!
「不管,我今天鐵了心,就是要幫助你了。」安小魚也來了脾氣,「如果說,你不給我幫助呢,我就站在這里,把你的丑態全部看光光。」
「你不怕本尊殺了你!」隱忍而陰翳的聲音,卻沒有嚇到安小魚,「你先前大費周章用笛聲引我來,剛剛又救了我,應該不會殺我的。」
「從沒見過你這樣無賴的女孩子!」妖孽咬牙切齒。
安小魚噗一聲笑出來,「遇到我的人,都是這麼說我的,你快告訴我把,現在該怎麼幫你,是把你一拳打暈呢,還是弄點水來給你擦擦,又或者,要我去幫你找什麼藥?」
「不用那麼麻煩。」妖孽笑了起來,笑容是邪無情的,舌在紅唇上一舌忝,風情無限,「本尊只需要,你的血。」
「我的血?有用?」安小魚問。
「或許吧,本尊也不確定。」妖孽看著她,笑容更甚,「你現在還要幫助本尊嗎?」。
安小魚想了想,拔出腰間裝飾用的小刀,「血就血吧,誰叫你救了我呢,我安小魚有恩必報,就給你一點血好了。」
妖孽看她拔出小刀,毫不猶豫的就要割手腕,月兌口阻止,「不用這樣,指頭上劃個口子,你的血若是有用,一兩滴就夠了。」
「好吧。」安小魚依他所說,用刀劃了一下食指指間,忍者痛擠出些血,送到他嘴邊。
妖孽一張口,含住她的食指,舌頭卷過,安小魚立刻被這曖昧的動作燻紅了臉,趕忙縮回手,用另一只手捂在胸口,不滿的看著他。
「呵呵。」妖孽的回報,是紅舌從下唇舌忝過,她的臉更紅了。
沉默了一會,實在關心妖孽的情況,外加好奇自己的血,她忍住不問,「怎麼了,好點了沒。」
「好多了。」妖孽的酒瞳絞著她的黑眸,那個笑容,比之之前,多了一份至誠,更顯華美。
「那…就好。」安小魚眼前一黑,散失了知覺。
妖孽適時的張開雙臂,緩緩倒落的女孩,進了他的懷抱。
如審視一件藝術品一般,他看過她的眉眼、她的鼻、她的唇……最後落在她劃破了,微紅的指尖,笑容傾國傾城︰
「你的血如此珍貴,剛剛若是劃了手腕,平白浪費了,可叫本尊如何是好?」
雖然,舊疾發作在意料之外,不過卻讓她確認了心中所想……
「本尊該拿你怎麼辦,帶走?還是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