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喜歡你,讓安小魚瞬間凝固。
印在耳垂上的一個吻,讓安小魚頓然驚訝。
酥麻的感覺瞬間升起,她覺得自己掉進了一灣水里,整個身子也變得和水一般。力氣在慢慢的消失,眼看就癱軟在這里強有力而溫暖的懷抱里,完全沉淪……
不可以腦袋里突然想起了一個聲音,隨即眼前又閃過祈風微微一笑,驚天為人的姿容。
風哥哥……那絕美到令人屏息的笑,讓她恢復了些許力量,她用力推開北宮辰,從他的懷里掙月兌開來。
北宮辰懷中溫香軟玉猝然失去,涌出一股強烈的空虛感,失落感。他手還保持抱住安小魚的姿勢,看看空蕩的懷,又看看一邊驚恐的安小魚,聲音沙啞︰
「小魚,我喜歡你,和我在一起吧,我會對你好一輩子的,而且,只對你。」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突然就想起小時候,坐在娘的懷里,听娘說她與爹相遇的故事。向來火爆的娘,也會露出水一般溫婉的表情,娘說,她與爹,便是那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之前從來不懂娘當日的話和表情,可今天,他恍悟了,若能得到小妖精的真心,他定會好好相待,白頭偕老,只她一人。
風吹過,把那些安小魚叫不上名字的花瓣帶過來,其中有種粉紅色的特別顯眼,特別好看。
安小魚垂下的臉,就如那粉色的花瓣一般紅,一般迷人。
「我……」嬌羞的開口,早已亂了分寸,這是第一次,得到別人至真至誠的表白,在這個男子妻妾成群的時代,得到一份唯一的表白。
「答應我吧。」北宮辰道。
安小魚後退一步,沒有回答,這不同于諸葛流星嬉笑中的提親,她感覺到了北宮辰的真心,因為那份真,而有些不知所措。
北宮辰大步逼上,追問,「好不好?」
「不好。」安小魚終于回答她了,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猶豫不決的神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堅定。
北宮辰臉色一白,立刻被失落所籠罩,「為什麼?是因為祈風嗎?」。
安小魚點點頭,「是。」
因為心里住進了風哥哥,所以,她可以堅定的拒絕別人。
「我懂了。」北宮辰苦笑,他早就預感安小魚喜歡上祈風了,可還是想要試一試,結果,是注定了的輸。
「對不起。」安小魚想說些什麼勸勸他,可口張了又張,也只吐出這三個字。
「不,你不用說對不起,因為你沒有錯。」若真的要去怪誰,北宮辰只會怪自己,若是,在初見的時候,在那個小妖精還沒喜歡上祈風的時候,他就正視自己的心意……
為時已晚。
北宮辰看了安小魚半響,「可以讓我再抱抱你麼,就當是,給我失戀的安慰。」
「好。」除了好,她還能說什麼呢。
腰上多了一雙手,那樣的小心翼翼,仿若她是世間最珍貴的寶。帶著顫抖,手慢慢的收攏,把她帶入一個寬厚的懷抱。
懷抱很溫暖,鼻尖的氣味很感激,安小魚閉上了眼楮,如果不是心里是先住了祈風,想必,她會為了這個懷抱而沉淪吧……
北宮哥哥,對不起,小魚的心很小,很小,只能住下一個人。
帶著歉意,雙手反抱過去,這是她唯一能給予的安慰。
水榭里,飛舞的花中,擁美入懷的情景落進一雙清冷的眼。
清冷得看不出情緒,只看一眼,便頭也不回的離去,不顧身邊那吸鼻抹淚的瞎子……
擁抱只是片刻,北宮辰放開了安小魚,那爽朗不羈的笑容,讓安小魚懷疑,剛剛的一切只是場夢,並沒有發生過。
北宮辰在笑,笑著看她喜歡的女子,「小魚,就算如此,我也不會放棄愛你的。如果有一天,你愛祈風愛得累了,不想再愛了,不防考慮下在路口等你的我。」
「好。」安小魚也笑了,不是夢,不是沒有發生過,而是,北宮哥哥就是這樣的性格。
北宮辰眼中喜芒一閃,她又道,「不過我是不會放棄愛風哥哥的,走上愛他的路,我就不會回頭。」
說完話,她蓮步淺淺,離開水榭。
北宮辰看著她的背影,愣了很久,最後那句話,好讓人傷心,可就是這樣固執的小魚,讓他欲罷不能。
回到住處,安小魚的臉仍燒得好似天際紅雲,熱辣辣的。
第一次被人表白,出色的男子……不敢想剛剛水榭中發生的一幕,想了,恐怕就不止臉紅,而是腦充血了吧。
縱然沒想,腦子里依舊是一團漿糊,她痴痴的坐著,看向窗外,看那天,從藍,慢慢被西下的太陽染紅。
當雲霞紅到極致,如她的雙頰一般的時候,祈風推門進來。
看到痴坐窗邊的小魚,雙頰紅艷嬌媚的小魚,他心底生出奇怪的滋味,略酸。
「小魚。」出口喚回那丫頭的神,不想看她為了別的男人如此。
「風哥哥」安小魚慌亂的起身,見來人是祈風,臉更紅了。
紅雲落在祈風眼里,酸味又添,水榭里的那一幕,他見了,見安小魚和北宮辰相擁,帶著他從未見過的嬌羞動人的神態,像極了世間動情的女子。
試探的問,「剛剛在水謝里,你和北宮辰……」
「啊?」安小魚驚得挑起,剛剛那些被風哥哥看見了,那他會不會誤會?忙擺手否認,「沒有,我和北宮哥哥什麼都沒有。」
這舉動在祈風看來,反成了欲蓋彌彰,心中那怪異的酸味,如洶涌的波濤,眼看就要克制不住。
祈風不敢再言,轉身離開。
安小魚急急追來,祈風頓住,不回頭,只道,「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別來。」
都這般說了,她只得停下,心中猶放不下,「風哥哥,我和北宮哥哥之間真的沒什麼,你別誤會。」
也不知祈風听進去了沒,反正他是走了。
瞧著他的背影,安小魚心亂如麻,甚至于,都想沖上去和祈風表明心意了。
可那只是一瞬間,她深知祈風的冷情,知曉若是表明心跡,只能換來祈風的離開,唯有現在這般不清不楚,才能繼續留他在身邊。
這樣的愛,這樣的情,可真苦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越想,心情越是差,本想在莊子里四處走走散心,又怕遇上北宮辰尷尬,遇上祈風無措,只得作罷,又回到屋子里發呆。
到了晚上,窗外響起一怔哭天搶地的嚎叫,嗚嗚嗚的,亂得她心煩。
呼氣,挑眉,一拳砸桌子上,「安靜點。」
……
哭聲頓了幾秒,就響了起來,「嗚啊——」比剛剛還要大。
吸氣,吐氣,再挑眉,抓起桌上的水杯,敢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來招惹,想死是不是?
安小魚氣沖沖的沖到窗前,一把推開窗子,「吵什麼吵,大半夜的給我安靜點。」
一杯水倒出去,不偏不倚,從那哭喊之人頭頂澆下。
沒澆滅那人的哭聲,反引得哭聲更大,「嗚啊——小魚你好狠的心,居然這樣對我,我的心啊,就這麼碎了。」
「臭瞎子?」安小魚這才發現,蹲他窗子地下哭的,居然是諸葛流星這廝。
皺眉,「你來這里做什麼。」
「哭。」倒是答得理直氣壯。
「哭什麼?」
聲音極度委屈,「小魚你都被人搶走了,我就不能哭一哭麼?」
安小魚瞬間滿臉飛紅霞,「什麼搶走了,你別亂說。」
「我哪里亂說了。」諸葛流星索性改蹲為坐,在安小魚窗下學小孩子般耍賴,「親也親了,抱也抱了,甜蜜的話更是說了一大堆。還不是被北宮辰搶走了。」
「可憐我這瞎子啊,千里迢迢來求親,沒得娘子一個好臉色,沒拉過娘子一次小手,娘子就被別人搶了,嗚嗚……」
安小魚給他哭鬧得心煩,狠不得再潑他一杯水,「你一個瞎子,能看到什麼,胡說」
諸葛流星大叫,「我沒胡說,雖然我沒看見,可祈風公子看得清清楚楚呢。」
「我一察覺不對,就叫來了祈風公子,人家一雙眼楮雪亮至極,什麼都看清楚了。」他的樣子又幾分得意,似是再說,這些你可不能在抵賴了吧。
「你……你……風哥哥居然是你叫來的。」安小魚氣不打一處來,就要翻窗出去揍他,「都是你,害我被風哥哥誤會了,我打死你。」
「打吧打吧,打死了最好,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諸葛流星無賴的坐著不動,「你心里只有風哥哥北宮哥哥,根本沒瞎子我的份,不活了,不活了。」
他這樣,安小魚到反不好下手了,一跺腳,「打你還髒了我的手」手下重力,將窗戶一把關上。
剛剛坐上凳子,外面的哭喊聲又響起了,連綿不絕,起伏有致。
「死瞎子」安小魚沖回窗子邊,把手邊的杯子花瓶盤子,一股腦全砸出去。
「你要是再敢叫一聲,我才不管答應過你什麼,離開把你趕出紫霞山。」
外面終于安靜了,安小魚關窗,滿意的拍拍手,安安穩穩的坐回來。
不得不說,給諸葛流星這麼一鬧,一發泄,心里順暢里許多,可以好好坐下想事情了。
恩,先想想,要怎樣才能不讓風哥哥誤會自己。